《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98、卷二、26、中计

　　猎烈低头思索着什么，语气满是无奈：“我怎么帮她啊？你希望我怎么帮她？”
　　枫君听他话中之意，似乎有可以通融的意思，暗中想了一想，听说云岭帝国的人贪财好色，没有甜头，怕他未必肯答应，忙建议道：“你可以娶她呀！琦瑟年轻貌美，很受蒯王重视，你娶了她，蒯国富足，自然会大力支持你。”
　　元猎烈眼神深不可测，“枫君，你可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你怎么能让我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子呢？”
　　枫君没有心理准备，一时愣住，呐呐道：“可是，我们认识的时日尚浅……”
　　元猎烈打断她的话，“时间不能说明什么。枫君，你不喜欢我吗？”
　　枫君望着窗外高高的院墙和四处巡视的甲卫，怎么可能喜欢这里和这里的人呢？她微微一笑，道：“猎烈，我只当你是朋友，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
　　元猎烈哑了嗓音，道：“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既然你让我娶琦瑟为妻，我就听你的。从此以后，我只把琦瑟当成是你的替身。”
　　枫君听了这话，心中不悦，待要反驳，又怕他反悔。她想着，若是能帮助蒯琦瑟达成和亲愿望，留在云岭帝国，总算是好事一桩。元猎烈看起来很热心，且没有好色恶习，应该会善待妻室，琦瑟来嫁给他总胜过嫁元圭炽。
　　元猎烈见枫君不语，又眨了眨眼睛，问道：“枫君远道而来，难道就是为了说服我王兄圭炽娶蒯琦瑟吗？”
　　枫君踌躇了。千里奔波，行走在蒯国和云岭帝国之间，到底是为什么呢？为解救婵娟吗？婵娟已经遵从蒯华皎的意旨，主动献媚于赤火皇帝；为了请元圭炽制止蒯华皎的野心吗？她怎么能有勇气眼看着蒯华皎与元圭炽刀兵相向！因为她知道，蒯华皎不是元圭炽的对手。
　　她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如此孱弱，如此无能为力，可她怎么能甘心：让明知的苦难和罪恶按部就班？
　　也许正如卦象所说，她生来的命运就是一种错误和悲哀吧。

　　既然元圭炽不能帮她，不期而遇的元猎烈是不是老天派来帮她的呢？
　　病急乱投医，枫君没有理由不尝试。于是她把蒯王决堤神州长河的预谋一五一十告诉元猎烈。
　　“不可妄言！”元猎烈大吃一惊，哪里肯信，“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因巫师之言而随性臆测，否则必致招致战乱横生，刀兵四起。”
　　“我知道。”枫君的心痛不可当，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没有乱讲，我见过蒯华皎的河略图，我连他准备决堤的日期都知道……”
　　“太好了……”元猎烈详细询问了蒯王决堤的预定时间和河段，提笔记在纸上，“自从长河通渠以来，云岭帝国对南朝的依赖日重，虽然早看蒯国有野心，但从不敢主动交恶。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就贸然出兵，必定师出无名！所以此事最好等蒯华皎先动手，我们就好办了。”
　　枫君急了，“如果蒯华皎抢先动手，那会使多少无辜平民遭殃！请你一定要想想法子阻止。”
　　元猎烈挥挥手，“蒯琦瑟和黎奢都在我的手里，谅他蒯华皎能翻出多大的波浪！”说完，他再次眨眨眼睛，“既然你预知神州将生巨变，为什么不动用灵山的力量，制约蒯王呢？”“既然蒯华皎处心积虑，想必云岭帝国之中，也有他的细作吧？”“既来你千里迢迢来找元圭炽，却又不向他明言，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一连串的问题如何能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枫君答不上来。
　　元猎烈为什么会如此多疑？他帮助过她，又打算帮助琦瑟，他对待下人和气，家人们在枫君面前一个劲地夸他好……如此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却又咄咄逼人，不肯相信她呢？
　　“你和元圭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找他，真的仅仅是为了婵娟？”元猎烈哪管她满腹辛酸，毫不留情地继续追问。
　　“我在元圭炽府中的情形，王子都知道了？”枫君犹疑，双目晶莹，望向元猎烈。
　　元猎烈在她质疑的目光下，扭头看向一边。他尖尖的下巴，面孔狭窄，两只眼睛转来转去，神情像极了一个人。
　　像谁呢？枫君突然想到了涂迦。
　　南北朝有很多像涂迦一样的王子，喜好钻研巫术，枫君想，莫非元猎烈也是其中之一？不过涂迦举手投足，气宇庄严，不像元猎烈这样精明算计，外露于形。

　　此后的几天里，王府突然加强警备，很多砖瓦工匠进进出出，似乎是要建造醮坛。枫君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这事与自己有莫大关系，她想找元猎烈问个究竟，但他现在非常忙碌，忙得顾不上来看望她。枫君只好自己去找他。
　　她尚未走出小院的门，便管家晋波拦在，“姑娘不方便出去！我家王子说，王储耳目遍布全城，你一走出，恐怕就会被发觉。”
　　“我要见猎烈王子。”
　　“王子事务繁忙，忙完之后，自然会来看望姑娘，请姑娘耐心等候。”晋波说话很客气，但也不容商量。

　　又过了两天，枫君想到后院随便走走，再次被晋波拦住。难道我被囚禁了吗？枫君愤怒了。
　　晋波很是为难，一个劲地说：“姑娘想多了，姑娘想多了，我们也是为姑娘着想……”
　　“那你就让我出去！”枫君长到十八个春秋，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晋波心里有些害怕，很是为难，挠着头想不出主意。枫君知道自己不能松了气势，否则这些个势力小心一定又要阻挠，“要不你让我出去，要不你叫元猎烈来见我。”
　　“不行啊，最近王子的确抽不出时间。”晋波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或者，老奴陪着姑娘出去散散心？”看到枫君眼睛一亮，晋波突然转念后悔，只是口中说不出反悔的话，便找理由搪塞，“不过姑娘得扮作男人才行，要是扮得不像，老奴可不敢带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