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71、出宫

　　“——也是因为你美得那么圣洁，让我不忍触碰……” 他的眼眶中也隐隐含有泪光，脸上的表情凄凉又无辜：“没想到就被他钻了空子——”
　　不是！不是！不是风栩渐！枫君乌丝般的长发散落了一地，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告诉他，不该错怪了风栩渐，却被缠在椅子上的发丝拌到。蒯华皎就站在她的身边，绝情而冷酷，抱着胳膊，用森寒的眼光看着她再次重重跌到在地上。
　　枫君绝望了。
　　她坐在地板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蒯华皎踱到卧房一角的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留给枫君一个后背，就此再也没有回头。

　　夜越来越深，不知道过了多久，枫君四肢麻木，扶着椅子，勉强站起来，看着蒯华皎的背影，轻轻地唤：“华皎——”
　　蒯华皎的后背颤抖了一下，但他没有动。枫君再次呼唤：“华皎——”声音已如耳语。蒯华皎的心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你走吧！什么也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枫君望向门外黑洞洞的夜色，迷惑地想：“华皎这是让我去哪里呢？”
　　她的喉咙发出一个模糊的字眼，但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么词汇。蒯华皎再也没有回头，也不肯再吐露片言字语。枫君望向门外深深的夜色，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悲。
　　原来被碰触之后，她已经变得不洁且不祥，足以令身边的亲人蒙羞。
　　可她身边的亲人还有谁呢？枫君不知道。
　　留在她的身边，除了孤单，只剩下黑暗了。

　　走出鸾吟宫，枫君投身在茫茫午夜，眼前是无尽的虚空，她一路跌跌撞撞，深夜里寒冷的冷飕飕地打在她麻木的躯体，她全无感觉，只凭酸痛的腿脚支撑，盲无目的地往前走。
　　宫门已经上栓，枫君拍着朱红金钉宫门，语无伦次：“开门，开门，开门……”
　　宫卫禁军慌了手脚，平日里惟可仰视的王后状若痴呆，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禁军统领珏华恰好值夜，闻讯赶来，枫君鬓发散乱，目光呆滞，无论珏华问什么，她只是摇头。
　　珏华没了主意，反反复复说着：“大婚在即，举国欢庆，枫君你这是要去哪里？你走了，王兄怎么办？”
　　枫君晦黯的眼眸环顾四周：“是啊，我走了，华皎怎么办呢……”话未说完，她眼前一黑，倒在了珏华的怀里。

　　枫君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是大亮，旁边有人欢声道：“王子，王子，枫君醒了！”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使女，枫君一片茫然。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走近，珏华掀开帘帷，脸上满是关心和喜悦，“你醒了？可好些了么？”
　　枫君抬不起身子，只用眼睛问他：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府邸，请枫君在此安心修养。”珏华令使女退出，道：“你昏睡了一日一夜，可把我吓坏了。那晚我去求见王兄，不知什么缘故，王兄闭门不肯见人，珏华只好从权，把枫君安顿在我这里暂住……”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王兄一向恩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恼，竟要离开王兄？”
　　枫君无言，闭上了眼睛。
　　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良久，珏华踌躇道：“论理，珏华是不该多嘴的，但看到你和王兄痛苦至斯，珏华感同身受，也很难过，请枫君务必将实情相告，我也好从中斡旋。”
　　枫君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珏华为难了：“我原本想找婵娟来陪伴枫君，但王兄前日下令珍璃宫与外界断绝联系，珏华不能违逆王兄禁令，只好请枫君体谅我一番苦心了。”停了停，他又道：“昨天早朝，王兄颁令南朝：不计任何代价，追杀风栩渐。珏华不敢枉加猜度，但想来枫君一定不愿意看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