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58、四足鸟

　　山路蜿蜒，草木丛生，婵娟象只快乐的小兽般在山路上蹦蹦跳跳，珏华的眼睛始终跟随着她移动,目光中充满柔情。栩渐看在眼里，偷眼去觑枫君，枫君的面色却不轻松，仔细观察踏过的一草一木。
　　空中飞过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停在婵娟脚下，丝毫不懂得惧怕，自顾收了翅膀，四下觅食。婵娟欢快的叫：“呀，你们快来看啊，这鸟儿怎么长着四只脚啊？”
　　“是寒号鸟！”枫君脸色立即变得凝重：“书上记载，凡四足寒号鸟现身之处，必有异相。”
　　栩渐和珏华立即警觉，四下张望。枫君突然灵光闪过，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神师幻术，天下无出其右，他主持修建神州长河，不会不考虑天灾人祸被破坏，必定在长河源头布设种种法术幻阵，以防止河源长久安然，也就是说，华皎很有可能是在神师幻阵中吸入毒烟，所以枫君不能参透他的病因。
　　想通此节，她立即平添了许多顾虑：以她微薄的能力，如何能与神师抗衡呢？

　　山谷之中，林木繁茂处，现出几畦农田，炊烟袅袅升起，茅舍草屋隐约可见，三四个樵夫，打着赤脚，肩挑柴草走过。
　　栩渐急忙上前询问：“老哥，借问长河源头有几座村庄？多少住户？”
　　樵夫们看见栩渐身上的蒯国禁军装束，欢呼雀跃，奔过来紧紧抱住他，既而，樵夫们上下打量着他，态度变得狐疑，似乎十分提防，及至看到栩渐后面的珏华，他们同时楞住了，半晌，他们丢下柴草扁担，又哭又笑，向着珏华拜倒在地，带着哭音连呼“王子”。
　　“杜松？陈衡？还有你们？怎么？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你们还都好吧？”没想到樵夫们居然是华皎以前的贴身护卫。珏华非常意外。
　　半年前，蒯华皎在长河源头勘测地形时，误中太苍乌头毒烟，因为毒烟扩散，危害更多的人，他只身离开，下令封锁山谷和村庄。时间过去这么久，珏华虽然没说，但总是担心同时中毒的护卫和村民性命不保。万没想到他们不但活着，还能砍柴劳作，珏华如何能不奇怪？
　　其中的蹊跷，枫君更是急于知道：“你们和国君同时中毒，为什么他百般医治，至今卧床不起，你们却能行动自如？”
　　杜松等人不认得她，不肯回答，眼睛都看着珏华。珏华解释道：“但说无妨，此乃当今王……”
　　“后”字还未出口，已被枫君打断：“我是神师之女，专为国君寻解药而来。”
　　杜松等人看看珏华，见珏华点头，这才放下心来，陈衡道：“王子、女神医，你们有没有见到一种四只脚的鸟？”
　　珏华和枫君都点头，杜松道：“那时候我们和村民中了毒烟，以为肯定没命了，后来村里有人带我们去见了一位山中长者，他教我们捉了四足鸟取胆饮汁，很快就克制住了毒性……”
　　枫君恍然大悟：原来四足寒号鸟就是太苍乌头毒烟的克星！可是据医书中记载：寒号鸟只有在寒冬羽毛脱落之时分泌的胆汁解毒才最为有效，南朝四季如春，寒号鸟羽毛经年不褪，护卫们取的胆汁能有效吗？
　　珏华道：“既然已经解毒了，为什么不回王宫，却留在这里砍柴呢？”
　　杜松道：“毒是克制住了，但是不能除根，长者配了山里一种叫‘一根草’的怪药，让我们每隔三日服食一次……”
　　陈衡身后一个年轻的护卫道：“幸亏四足鸟不懂怕人，好抓得很，可是万一把鸟捉完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其他几个护卫连连点头，都表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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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四足寒号鸟”的灵感
来自元末明初文学家陶宗仪的《南村掇耕录》“五台山有鸟,名寒号虫,四足，有肉翅，……当盛夏时，文采绚烂，……比至深冬严寒之际,羽毛脱落,索如彀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