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46、家事

　　珏华文质彬彬，儒雅自律，虽然年龄和枫君相差不多，但显得比枫君成熟许多，他协同左右大丞处理国政、陪伴枫君看护华皎，处处勤勉、事事认真，毫无疑问华皎最好的帮手。枫君为华皎庆幸的同时，也对珏华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关切，每每看到他强自压抑的忧郁眼神，枫君总是为他担心。
　　珏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收回目光，对枫君深深一揖。枫君忍不住好奇：“那个——婵娟原来是在华皎身边服侍他的吗？”
　　珏华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忙摇摇头，道：“婵娟是亡国之女，留在后宫做粗使宫女，平日是不可以接近王兄的。”
　　他这样解释，分明是不愿枫君误会婵娟和华皎之间的关系，枫君被戳中心事，面上微微一红，急忙辩白：“你别误会，我和华皎少年盟誓，约定相伴终身，我相信他的为人。”
　　她越描越黑，脸更红了。幸好珏华不曾发觉，他正色道：“枫君多虑了！王兄对你坚贞不二，常称赞你雅量胸怀，你们都是珏华最景仰的人，也是珏华最亲近的人，珏华一生以你们为荣耀和榜样，断不会胡乱猜测你们。”
　　虽然珏华如此说法，可不知为什么，枫君反而更增添了许多疑虑。她试探道：“我看你对婵娟十分关心，不如我把她赐给你，从此专心服侍于你。”
　　不知什么缘故，珏华突然变得脸色绯红，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推辞“万万使不得！珏华不过是蒯国区区臣子，怎敢奢望让婵娟姑娘服侍！”
　　枫君奇道：“婵娟究竟是什么人物？能得王子如此眷顾？”
　　珏华却不肯正面回答，唯言“家事而已”。

　　经过几个月的调理，蒯华皎已经渐渐能够坐起，头脑言语都恢复到病前的状态，可以处理国政了，虽然身体仍旧虚弱，但华皎勤勉国事，每日倚着床榻上听取近臣报告。
　　珏华得到他的授意，开始筹备婚礼，打算一俟国君病体复原，立即举行最隆重的大婚仪式。华皎对枫君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但囿于蒯国礼教，不能再像病中那样，一时半刻不让枫君离开左右。
　　自从华皎开始继续听政，珏华便减少了对重大国事的参与，他专心处理宫廷内务，即使内宫事宜，也绝不肯行差踏错，时时到枫君的寝居銮吟宫与她商量。枫君每天听他汇报些琐碎小事，既无兴趣更加头疼，加之她不懂得蒯国王室种种繁文缛节，对未来的王后身份开始感到吃力。幸亏婵娟经常主动出现，即使给出指点。
　　别看婵娟在珏华和大臣们面前热衷作出媚惑姿态，但和枫君单独在一起时，表现得却如长姐一般，不但经常提醒她应该注意的礼仪，处理宫廷事物的应对技巧，还不时给她裁剪新衣，烹制上元山口味的食物，让枫君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同性之间的亲情和友爱。

　　这天，枫君又约了婵娟来銮吟宫闲聊，婵娟一边为她编结新款发髻，一边教她着妆技巧，两人正耳鬓厮磨，言笑晏晏间，华皎坐着躺椅由宫人抬进内室，他看到婵娟，原本带笑的面容立即变了颜色，口气格外严厉：“你来这里干什么？”
　　婵娟慌忙躬身行礼，默默退到一边，似乎非常怕他。
　　枫君一向以为华皎待人温和友善，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正言厉色，更不知道世间会有人怕他怕到婵娟这个样子，忙替她回答：“我很喜欢婵娟，是我让她过来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