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14、坚拒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定知道的。”炎枫嗔怪地看他一眼，“是不是和元圭炽有关？”风渐栩别过头去。随后，重重点头。
　　白玉纤指轻轻划过箜篌琴弦，拨出一声清响，余韵久久不绝，听碧潭水波微微激荡，缓缓平复。炎枫态度变得坚决：“请你回复父亲，我不想看见云岭帝国的任何人！”

　　风渐栩回禀知命阁的时候，低着头，怕神师和贵宾看出来，他在偷笑，不过宾主压根没有注意他。神师沉下脸，赤火皇帝是何等样人，女儿不肯赏脸觐见，分明就是不给当父亲的面子。反倒是赤火皇帝文言开导主人：“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小女孩面子薄，怕见生人，说明神师家教严谨，令嫒德才兼备。”
　　说着，他挥退左右，附在炎道吾，絮絮低语许久。
　　炎道吾先是惊疑，继而意外，随后欣喜，刹那之间心中已经谋划好了天下格局，未来发展，南北朝诸国行棋落子俱都明朗。他展颜而笑，亲热地拍拍赤火皇帝的手，从前两厢交易谈判，彼此猜忌算计，诸多矛盾立即烟消云散。炎道吾多日来藏在心头的阴霾悄悄溜走。
　　赤火皇帝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上元山，他这一趟匆匆来去，惹得神州诸国胡乱猜测，国君们纷纷上书神师，或直截了当，或拐弯抹角，或言辞恳切，一致请求神师公布云岭帝国的最新阴谋，神州的安危系于灵山。
　　炎道吾一笑置之。

　　听碧轩里，有着炎道吾不熟悉的气息，他不记得多久没有来过，只感觉这里的一切变得陌生。他暗暗皱起了眉头。
　　伺女回说姑娘在书斋。炎道吾问：姑娘最近看什么书？侍女回说：无非是从藏经楼调阅过来的经卷子集。
　　炎道吾顿时醒悟：近一两年间女儿对经学的兴趣日益浓厚，言辞间对灵山巫学越来越不敬，许多论调与蒯华皎说法如出一辙，她该不会是受了蒯华皎的影响吧？
　　看来，要说服女儿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按按额头，甩袖离开。

　　炎枫跟风渐栩前往知命阁候命。近两年来，她和父亲见面通常是这样的形式，所以每次她都是战战兢兢，以至于很害怕进知命阁。
　　不过这次不同，炎枫知道父亲要跟她说什么，她打定了主意，任何人不会改变，即使父亲也不能。于是她昂着头跨进知命阁。
　　炎道吾看着女儿，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就像是看着一个美丽的陌生女子。柔软的丝袍裹在炎枫婀娜的身体上，像是白云般轻盈，乌黑的长发莹莹闪着墨色的光泽，像是瀑布般流泻，皎白的肌肤嵌着幽深的黑眸，像是深不可测的寒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冰雪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了冰肌玉肤的美貌少女。女儿牙牙学语、扶床走步的情形还在父亲昨天的记忆中，而今天的炎枫已是眉若春山、眼似秋水、亭亭玉立了。
　　女儿已经长大了。永远的神师不得不感慨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枫，赤火皇帝专程上灵山……”
　　炎枫打断了父亲，“父亲，我要去蒯国，我要去找华皎！”
　　风渐栩吃惊地看着她，又看向炎道吾。
　　神师炎道吾措手不及，生平说话从来没有被人打断，即使赤火皇帝也没有。他一时间对眼前这唯一的血脉亲人失去了主张。他阴沉了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行！”
　　“父亲，为什么？”
　　“你是我的女儿，蒯华皎他哪里配得上你！”
　　执拗的少女不服气：“以前父亲不是常常称赞华皎，说他继承了你的经学精髓，让大家向他学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