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118、卷二、46、真情

　　枫君急道：“不要伤害栩渐！”
　　鹰丹荟“咦”了一声，满面的诧异，“怎么？你护着他？你——喜欢他？”
　　枫君不答，回头望向再次靠近的鹍鹤鸟，浑身是泥的风栩渐迎风而立，被阳光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显得无比的高大英勇，她唇角忍不住地流露出丝丝笑意。
　　“他是谁？”鹰丹荟来了兴趣，好奇地问，口气像是闺蜜闲谈。
　　枫君的语气掩饰不住对他的骄傲：“他是天底下最坚强的人、是风氏国的希望、是我最信赖的人……”
　　“风氏国？”鹰丹荟没听明白，指着后面追来的七彩战车，问道：“是他吗？你喜欢的是这个人！”她自幼习武，并不熟悉在她出生之前就灭亡的风氏国。枫君正要详细解释，鹰丹荟抢着说道：“既然你喜欢的是这个人，那圭炽怎么办？”
　　枫君睁圆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丹荟道：“元圭炽关我什么事？我不喜欢他！”
　　丹荟难以置信地看着枫君，喜出望外地问：“真的？”
　　枫君点头：“真的！”
　　鹰丹荟还是不敢相信，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告诉过圭炽？”
　　枫君沉默了一下，随即用力点了点头。
　　鹰丹荟拍着手道：“好啊！那我们做个交易：我把你还给你的心上人，你把圭炽让给我！”
　　她神采飞扬，笑逐言开，枫君看着他的样子，很是好笑。她想了想，正要详细说明她从未喜欢过元圭炽，更没想过要和谁争夺他，但鹰丹荟不容她开口，伸出右掌，道：“成交？”
　　枫君哭笑不得，只好与她击掌，“成交！”
　　鹰丹荟笑呵呵地拦腰抱起枫君，不待她挣扎，用力掷向尾随而至的七彩战车。枫君立即晕了过去。
　　风栩渐严阵以待，正欲跟前面之人决一死战，怀中猛然多了个柔软的身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低头看见怀中人苍白着一张俏脸，秀眉樱唇，宛若一朵沉睡着的莲花，正是日思夜想的人儿，风栩渐疲惫的脸上绽开了幸福的笑容。
　　“你可以要看牢这个女人，别让她再被人抢了……”黑色巨鹰振翅飞走，鹰丹荟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去远了。

　　七彩战车停在高岗，枫君缓缓苏醒，眼前是一张被晒得黝黑的面孔，风栩渐焦虑的眼神中有劫后重逢的欣慰，枫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黑白分明的明目倦意尽去，已然又是从前的清澈娟媚，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是嗓音低哑，风栩渐附耳上去，勉强听见几个字，“天，终于晴了……”
　　是啊，终于放晴了，蓝天白云，艳阳高照，清风吹拂，洪水的势头终于弱了下去。
　　风栩渐双臂不由紧了紧，将她拢在胸前，声音有些悲怆，“是啊，你终于来了……”
　　“你辛苦……”枫君力气恢复了些，抬起手，拭去他脸上的一块泥痂，风栩渐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捉住她的手，捧到唇边，灼热的气息自手掌传到枫君的四肢百骸，是一种暖洋洋的温情。
　　“过去很多事情，是我不对……”枫君想起蒯华皎，想起婵娟，想起元圭炽，心中无比惭愧。
　　“不是!不是！怪我口舌拙笨，没有给你说清楚，”风栩渐低了头，将枫君的纤手紧紧覆着嘴唇，隐约有滚烫的液体从枫君的掌中蜿蜒而下，他的声音抖抖的，“害你吃了那么的苦，是我的错。”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只是说不出口，唯有紧紧抱着枫君，好像这样就能把彼此的际遇互相交代清楚。枫君明白的感受，两人就这样默默依偎。
　　走了这么远的路，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是这样，枫君心中感慨万千。

　　“大王！大王——”有人远远唤着，飞奔而来。
　　风栩渐急忙轻手松开枫君，面有赧赧然，站起身子，问高岗下的来人：“何事？”
　　“大王，不好了，有好多人病倒了，烧得很厉害。”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他打发走来人，带着歉意望向枫君，“你身体好些了吗？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病人？”
　　“大王？”枫君嘴角噙着笑意，玩味着这两个字，乜着眼睛打量风栩渐浑身的泥浆。
　　风栩渐赧颜更甚，慌忙轻轻拍打枫君被他蹭污的衣角，嘴上解释说：“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他们这样称呼，但是手下部众甚多，没个体统也不成。”
　　枫君信然，见他急着想走，却又不放心自己的样子，略一沉思，问道：“最近河工患病的是不是比以前略多了些？”
　　“是啊，是啊，”风栩渐突然想起她医术高明，河工上正用得着，急忙道：“方志柯借兵征北，靡费甚大，雨又下个不停，河工上粮食药材不够用，我身边又没个得力的医者……”他挠了挠头，迟疑道：“枫，你能不能帮我？”
　　“当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医治河工和流民。”枫君站起身，道:“通常水灾之后，必有大疫.我估计河工病患便是瘟疫初兆，所以我把灵山所有的药材和谷物全部带来了，阿楠押送木牛流马，应该快到了。”
　　“太好了！”风栩渐大喜过望，讷讷地道：“只是辛苦你了。你在医药方面有过人之能，你说该怎么办？我立即着人安排。”
　　枫君望向远处，目之所及，到处是连根拔起的大树、倒塌的房舍。雨虽然听停了，但大堤垮坝处的洪水仍在肆虐。一队一队的流民扶老携幼，趟着泥泞往河岸边聚集。为了河工上能有口吃的，越来越多的南北朝灾民涌到风栩渐的队伍中。
　　“人心归附固然是好事，但流民聚集，疫情便传播得更快，南朝历当阳城一役，人口必然锐减，北朝吉水国、燕国受灾严重。若是疫情控制不当，恐怕洪水退后，神州人口有可能折损三分之一。”枫君凝眸望向风栩渐，试探着道：“当阳城经兵祸雨灾，死伤无数，也有可能产生瘟疫，你能不能立即着人前去焚尸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