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111、卷二、39、暴雨

　　蒯国大殿之上空空荡荡，留守到最后的几个大臣和侍卫望着蒯王，惴惴不安。蒯华皎谁都不看，趴伏在玉案前，盯着案上的水晶沙漏，如同雕塑。
　　喊杀声越来越近，王座上的蒯华皎充耳不闻，脸色阴磔，臣子们各个面无人色，王座两侧的女巫鬼也不由紧张起来。
　　蒯华皎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中的怨毒几欲穿透阴暗的云层。当最后一点沙子漏尽，蒯华皎双目尽赤，五官狰狞，他猛地推倒玉案，奔出大殿，仰天嚎叫起来。
　　大臣们忙跟上去，伏地劝谏：“灭国之灾，非王上之过，我等愿一死殉国，以报王上。”
　　蒯华皎呆呆地立着，茫然回首，似乎没有听懂臣子们的话。就在这时，浓厚的乌云突然炸开，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直震得日月无光，风云失色、万物颤抖。蒯华皎忽地放声狂笑：“成功了！成功了！”他忘形地狂奔起来。
　　突然，一头黑色的巨鹰俯冲下来，尖利的鹰爪伴着呼啸的风，扑向蒯华皎。一身黑色戎装的鹰丹荟手持九霆闪电剑，直刺过来。蒯华皎看得明白，冷笑一声，挺直胸膛，迎了上去。
　　鹰丹荟见他眉清目秀，头戴玉冠，身着王袍，料定他必是蒯华皎，但见他一介文弱书生，居然临危不惧，不免诧异，就这一瞬间，王宫护卫和二女巫鬼拥上前来，挡在蒯华皎的面前。
　　蒯华皎盯着鹰丹荟，冷冷地道：“你速速回去告诉圭炽，令他马上撤军，否则悔之不及！”
　　他大义凛然，神态肃穆，鹰丹荟不由一惊，她久闻蒯华皎仪表出众，号称有帝王风范，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虚。但她也并非泛泛之辈，一击不中，即挥手令身后飞鹰部队再次发起冲锋。
　　震耳欲聋的霹雳在头顶上接连炸响，云层黑乌乌地压下来，漫天尘土，树叶乱舞，飞砂走石，南朝明媚的山水被从未有过的狂风肆虐，空中全是是炸雷的响声，震得人双耳发麻。
　　蒯华皎张开双臂，仰望天空，难以置信，对身的鹰军的攻击全然不顾。
　　闪电划破天际，暴雨如瀑布般倒泻下来，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飞鹰被打湿了羽翅，鹰丹荟见状不好，以为是蒯国幻阵，急忙下令：“传令鹰军，立即撤退！”
　　同时，城外的火炮也因大雨哑了火，北朝的攻势也被迫停了下来。

　　“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蒯华皎明白眼前不是幻阵。他泪流满面，身子软软瘫倒在殿前，两只手使劲捶打着白玉石阶。两个女巫鬼抖抖索索，吓得不敢上前。蒯华皎爬起来，扭住她二人的衣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下雨？”
　　他像摇筛子一样，摇得两个女巫鬼几乎散架，“王上，王上，我们也没想到，应该不会的，明明不会的，我们提前都算好的呀……”
　　蒯华皎用尽全身力气，将两个女巫鬼重重摔倒地下，自己也脱力跌倒，他放声惨嚎，犹如孤狼，一副问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样子。毕竟他谋划了许久，这一年来更是日夜算计，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现在换来的却是意想不到的结果。蒯华皎几乎崩溃。

　　枫君乘坐白莲云车一路前行，刚刚进入南朝，便有汹汹杀气扑面袭来，阿喃控制不住云车，枫君随着云车上下颠簸，心脏也是颠簸不停，耳边似乎有千军万马的撕杀声、老幼妇孺的哭泣不断传来……想到蒯华皎、想到元圭炽、想到蒯珏华和婵娟，枫君一阵又一阵地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