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106、卷二、34、焦虑

　　坐在中军大帐团团乱转是想不出办法的，元圭炽骑着他的翼马“乌蹄云”，在原本是蒯国王城的上空梭巡了几个来回，仍旧一无所得。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此糟糕，就算是濒临绝境，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如此沮丧，他不得不考虑暂时撤兵，但就这么空手而归，不但被国人和属民嘲笑，被暗中算计他的兄弟们弹劾，被他的女人们轻视？
　　身负“战神”的威名，元圭炽绝不能忍受这种局面！
　　要知道，枫君也算是他的女人。
　　一想到枫君，他更头疼了。如果不剿灭蒯华皎，枫君将依旧背着蒯国废后的阴影，他和枫君的关系始终不能见光。
　　一个男人，连这种关系都不能解决，还是男人吗？

　　夜深了，中军大帐火烛通明，元圭炽心烦意乱、无心睡眠，沉重的军靴似乎能踩动整个大营。
　　鹰丹荟无声无息走了进来，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你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你需要睡眠，睡醒了，也许就有办法了。”她的手向下延伸。这曾经是他们的习惯动作，那时候，他们两人同时激情燃烧。但此时元圭炽望着行军地图，一动不动，就像是没有感觉。
　　驻营近一个月，鹰丹荟千种柔情、百般宽慰，与她在三军阵前的英姿勃发全然不同，这两种形象曾经是元圭炽的最爱，但现在她没有一点办法。她松了手，走开几步，想了想，道：，“我明日乘黑鹰亲自去请大司命，或许他能破解蒯城幻像。”
　　元圭炽仰头长叹一声：“当年长河之盟，父王应允不侵犯蒯国，我们双方言明蒯国由神师保护。神师的法力幻术空前绝后，大司命不是他的对手。”
　　他烦躁地拧起浓眉，雕塑般完美的五官呗烛光勾勒出梦一般的剪影，鹰丹荟心中的柔情像水波涟涟。她走上前，用手指梳理着元圭炽的头发，柔软的嘴唇附着他的耳廓，正想说些什么，元圭炽突然站起身，按剑走出帐外。
　　鹰丹荟悲哀地意识到：原本恣意放纵、到处留情的元圭炽和过去不一样了，彻头彻尾变了，他彻底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她怔怔地想：以后该怎样与他相处？
　　“发什么楞？一起走啊！”元圭炽牵过马，在帐外招呼鹰丹荟。营帐外，火把明灭，元圭炽剑眉星目，丰神俊奕，鹰丹荟一时心神恍惚。
　　三军上将，一国主帅居然作出小儿女之态，元圭炽不觉好笑。他这副似笑非笑略带嘲讽的神情，让鹰丹荟冷静下来，她提上九霆闪电剑，快步跟了出来。

　　茫茫田野一望无尽，点点星辉洒下，元圭炽驾驭“乌蹄云”，鹰丹荟乘坐一头苍鹰，两人并骑在空中翱翔。
　　鹰丹荟歪过头，凝视着身边人。在千军万马中走过的女将军，却始终无法对放弃旖旎幻想，可元圭炽似乎完全忘记了曾经的亲密。原来百花宴上，他的话不是说着玩的。现在他对鹰丹荟的态度，并不比队其他将领更好多少。
　　鹰丹荟内心充满伤感。

　　“看！”元圭炽半空中止住了“乌蹄云”，手握缰绳，指着远处或明或灭的一点鬼火：“你看那是什么？”
　　“许是萤火罢？怎么了？”鹰丹荟无精打采。
　　元圭炽寒星般的双目比夜幕中的星光更闪亮，“乌蹄云”喷着鼻息在空中打转，元圭炽拔出长剑，破空刺了出去，寒光闪过，剑光瞬息变做一道长虹，横跨夜空，直直击向鬼火。
　　微弱的鬼火眼看要被虹光吞噬，却倏地跳了跳，象是燃尽的灯油，消失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