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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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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热闹着,锦春却躲开了这份热闹。
倒也不是锦春矫情,除开有那么一点自卑外,更重要是她有件大事要做。
锦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佛教大受欢迎,富裕点人家,基本上每家每户都设一个小佛堂,供上一个佛像,每日早晚拜上一拜。穷苦的人家,供不起佛堂,但是每逢初一十五的,去寺院拜佛的人络绎不绝,虔诚的人们在庄重的气氛下,,从天色泛白走到夜幕降临。
广缘寺是附近几个镇之间唯一的佛寺,这两年可以说是广缘寺有史以来香火最鼎盛的一年。随着佛教广播,剃度出家的人数增加了不少,广缘寺的庙宇都扩大了一倍多。
对于佛教的发展,锦春是喜闻乐见的。广缘寺香火旺了,了然作为寺里的长老大和尚,日子舒坦多了,但论这伙食水平,就上升了不少,每日米饭白面的。
了然大师年纪大了,锦春还是想他能多享福些,自打自己的药园起来了,锦春每隔一些日子就给了然大师送些常用的草药。让他行医的时候用。
锦春处理草药的手法跟了然大师学的,每次送个了然的草药都是处理干净的,这也避免了了然大师自己上山采药,料理草药。以前一个月要上□□次山,现在一个月最多也就一两次,了然大师的原话是“多走走,多见见,你才知道自己见识是多么浅薄”。
一如往常,只要了然上山,锦春必然跟着。
前几日,了然告诉锦春,他打算游医一段时间,问锦春可愿意去。锦春当然愿意,只是虽说是游医,可日常食宿也是一笔开销。锦春这手头的钱不够,也不愿意再接受了然的帮扶,便想着趁游医前赚上一笔。
游医的日子定在观音会三日后。
绣春的相看的日子就是在观音会,大家约着一起拜观音,回来之后再坐回许家谈谈。
锦春昨个卖了一批草药,赚了些银钱,可东买买西买买,手上也没剩下什么。剩下的银钱锦春全买了黄纸香烛。
说老实话,锦春也不知道在镇上买的这一批香烛能不能在广缘寺门口卖掉,但是她想多挣些钱,可是又没有其他的法子,也只好铤而走险试一试了。
鸡叫第一声的时候,锦春就穿戴妥当,背着一竹篓的香烛向广缘寺出发。
清晨的寒气还是有些冻人,锦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搓了搓手。这会天还未大亮,四周都处于灰蒙蒙的状态,一切都看得不是很真实。没有月亮皎洁的月光,连星光也不见一分,无论是低矮灌木丛,还是静谧的草丛,就连平静无波的池塘,在寂静的清晨都显得几分阴森。
这条路要不是走了成千上百遍,锦春再早熟、胆大,也是害怕、恐惧的。现在除了冷以外,就是急,拜佛的人心诚的很,就刚刚这一会,就有三四个人越过锦春,朝着广缘寺走去。
听说朝拜的头香最灵,能保家人万顺遂。
锦春到达广缘寺时,天空已经泛白,来寺庙跪拜的信徒成群结队。
锦春快速的将自己的竹篓放在地上,从竹篓底下拿出一块粗布铺好,再将香烛摆在布上。今个是观音会,所以广缘寺庙前摆摊的人很多,有卖小吃的,有卖丝帕锦囊的,有卖孩童把玩的小东西,卖香烛的也有三四家。
锦春本就小,来的又不算早,只能靠边摆好摊位,一眼晃过去,很难注意到她。
三三两两拜佛的人群大多是农户,他们都自己挎着篮子,里面装着贡品和香烛,一路走来,很少光顾路边的摊贩。至于那些富裕些的人家,他们是宁愿花高价买寺中开过光的香烛,也不会为省点小钱买路边摊的次等货,在他们眼里,这是对佛祖的不尊敬,是心不诚。
等第一屡阳光照进广缘寺的时候,锦春的小摊子都未开展。倒是她身边的馄饨摊子卖出好几碗馄饨。
馄饨的香气顺着风钻进了锦春的鼻子里,锦春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早上起的早,走的急,锦春就喝了两口凉水,现在腹中空荡荡的,咕咕直叫。
望着粗麻布上的香烛,锦春心里不禁懊悔,自己不该把所有钱全拿去买香烛的,若是进一些其他东西卖,也不至于亏的血本无归。
锦春盘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张小脸满是懊悔。
绣春是跟着自家阿娘还有隔壁邻居的几个婶子一起上山拜佛的。身后几丈远的处跟着的张氏母子就是今日与绣春相看。
听说张家兄弟有三个,姐妹有两个。今日与绣春相看的是张家老二张孝义,听说是个木匠,做得一手好木活,为人本分老实。张家老大前年已经成亲了,大女儿嫁到隔壁村子,家里得三儿子和小女儿已经定亲,再过两年就娶的娶,嫁的嫁了。
张家老二张孝义今年已经十七了,在村里已经算是大龄的人了,听说是为了学手艺,做木活,所以一直耽误相看,到现在也没定下来。
如今这么大年纪了,父母也着急了,从去年年底就开始相看,到现在都没看上眼的。
张氏母子与隔壁婶子打招呼的时候,绣春偷偷瞅了眼张孝义,说实话,根本没看清长相,个子倒是挺高。
一路上几个婶子与吴丽娘有说有笑的打趣着绣春,可绣春根本静不下心来,心里乱糟糟的。几分羞涩,几分担忧,几分茫然,把绣春的一颗心搅成一锅烂泥。
绣春一路上晕晕乎乎的,等到了广缘寺前才冷静了几分。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的原因,她只是乱瞟了两眼,就看见坐在地上看着摊位的锦春。
绣春拉了拉吴丽娘的衣袖,“阿娘,那不是二丫吗?我去看看!”
绣春还没走两步,就被吴丽娘拉住了,“别管她,你今日可不是来拜佛,人家张家母子还跟在后面了呢!”
“跟着就跟着,二丫是我妹妹,还不能见人了?”
绣春一向温和,可锦春是她的逆鳞,一点就炸。
“能能能,只是今个不好,等到下次再好好见见!”吴丽娘安抚道,她也知道自家女儿什么性子,这时候只能顺着来。
绣春再看向锦春的时候,凑巧锦春也看过来。这会要遮脸已经来不及了,锦春只能向绣春摆摆手,让她快些进寺烧香去。
绣春眉头沉了几分,抿着嘴进了广缘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