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的农家生活》时朗

22、第二十二章

　　若是平日里，锦春顶着一张小脸，装着几分无辜，看着颇让人心软。可如今锦春顶着一脸的痂，整个脸上涂着土黄色的膏药，怎么看着怎么滑稽，以至于跟在杜大夫身后的药童都笑出了声。
　　锦春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提的问题很可笑。她对荒漠一无所知，既然遇到一个荒漠识毒的高手，她怎么会放过讨教的机会。
　　“你这丫头倒是鬼机灵的很，我这一身识毒解毒的本事那可是我吃饭的东西，你就想这么简单的学了去？”杜老大夫绷着脸说道。
　　了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向来主意多，他平时也不拘着她，她做什么都行，若是做过了，了然也尽力的为锦春打掩护。可今日不同，锦春如今身上的毒还需要杜老大夫解，得罪不得。
　　“丫头，你先歇着吧，等会我再来为你施针。”了然说道。
　　锦春虽有意打听防毒的事项，不过现在师父在阻止了，她便歇了心思，毕竟她可是师父的好徒弟，要听话。
　　锦春听话的缩进被窝，眼睛一闭，准备好好“歇着”。
　　“施主……”
　　“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行……”杜大夫坐在床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锦春听着这话，哪里还愿意再装睡，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着，被子一掀，“不知道您怎么才愿意告诉我？”
　　“这个么？我既然教了你，即便是识一种毒，那也是传业解惑，怎么也担得起一声“师父”吧？”
　　锦春本想着只要老大夫愿意交，甭管什么条件她都答应。可真当杜大夫提出要求愿意教了，锦春又犹豫了。说句实话，叫声师父就能学一项本领，在锦春看来这笔买卖不亏。可是锦春却不能，因为师父对她来说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师父”两个字也许对别人来说是能轻易叫出口的，但是对锦春来说却不是如此。在她看来，只有做到像了然大师一样，救了她的命，看着她长大，自小便教她疼她，那样的人才配的上叫声师父，至于其他人么，仅是一项本领，还担不起她的师父。
　　“要不我叫您爷爷吧，您就是我干爷爷了，爷爷的本事传给自家孙女，也不算外传不是？”
　　锦春的爷奶在锦春出生后没多久就搬去跟县里小儿子过，许家原有二十多亩田地，因给县里当伙计的小儿子买房子，卖掉了十五亩，剩下的几亩就分给了许老大和锦春他爹，锦春他爹不得她爷奶喜欢，那时候暮春还没出生，锦春爷奶就借着锦春家没个男丁，就给锦春家分了一亩旱田，一亩水稻。
　　锦春家这么多年来和她爷奶联系屈指可数，也就是每年就逢年过节的让人一车车带到县里的油米、节礼。所以对于爷奶锦春毫无印象，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她看了看杜大夫的年纪，觉得自己叫他一声爷爷换的一项本领，不亏！
　　“我孙女多着呢，不稀罕！”杜大夫拒绝道。
　　“既然多着，也就不嫌弃我多叫一声，你说是不是呀，爷爷！”
　　“爷爷”两个字叫的格外卖力谄媚，许家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赖的很。
　　杜老大夫瞅着床上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的丑丫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爷爷，我聪明的很，跟着我师父去过很多地方，学了不少医术，南方的毒术我也会些，您放心，您教了我，我不会毁了您名声的！”锦春一个劲的推销自己，一时恨不得多长几张嘴。
　　“你这丫头，一个小人儿还想学百家功夫，这心可真是大啊？”杜大夫站起身，“等你先养好你那满脸的麻子再说吧！”
　　“爷爷，那你等我哦，我很快就来找你……”
　　杜大夫出了院子，还能听到锦春的声音，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真是个有趣得丫头。
　　药童跟在杜老大夫身侧，看到杜大夫弯起得嘴角，堪堪称奇，他家老先生严肃得紧，平日里不苟言笑得，药童跟了他好几年了，也没见着老先生轻易得笑。那小丫头厉害得很，这么容易就讨得老先生得欢心。
　　杜大夫走后，屋里就剩锦春和了然。
　　“你这丫头啊，真是胡闹！”
　　嘴里虽说着责怪得话，可那语气却是满满得纵容。锦春呲着牙对着了然笑，“师父，我是不是很厉害，等我学会防毒、解毒，就不怕在沙漠里行走了，即便遇到毒物也无所畏惧了。”
　　“你呀，好好养病吧……”
　　“对了，师父，刚刚杜大夫说我满脸麻子是怎么回事？我脸上不就是一道伤疤吗？虽说有些丑，但也不是麻子啊？”
　　了然本想着等锦春疮上的痂落了以后再告诉锦春，也不知道杜大夫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将锦春现状告诉了她，了然扶额，杜施主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会和个孩子似的，怼起人来毫无顾及。
　　不得已了然便将锦春现在的模样告诉了她，锦春听后一顿锤床，“师父，这可咋办啊？我本来就丑了，再长一脸麻子。以后可咋见人啊？”
　　说实话，锦春虽然有些难受，不过自打她懂事，别人因为她脸上的伤疤嘲笑她的人就不少，听多了她也就麻木了，如今即便是脸上多点麻子她也不会在意，左右不过再被人嘲笑罢了。但表现得痛心疾首，只不过是她想撒娇而已，她想师父关心她，担心她。对锦春来说，师父是亲人，是会宠着自己，纵容自己的人，撒娇什么的不对亲人使，还能对谁使呢？
　　果然，听了锦春的话，了然便低声哄道：“锦春哪里丑了，锦春长得好看着呢！你放心，师父不会让你脸上留疤痕的，杜施主刚刚只是吓你的。”了然顿了顿，继续说道：“佛祖说过，人只要有颗纯善的心，即便外表丑陋不堪，别人也会看不到丑陋，只见善心。”
　　锦春扑在床上低声笑着，她师父果然不会哄孩子，连佛祖的话都搬出来了，她怎么没听过佛祖说过这种话。
　　锦春不愿再逗了然，便装着一副信任的模样，言辞龊龊的说相信她师父能治好她脸上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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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