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 爱一个人》桃知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花道是一个单纯的傻瓜啊！”
　　洋平掏出手绢递给赤木晴子。晴子勉强的笑。“真是十分失礼！最近几年还好吗？” 野间、大楠还有高宫他们还好吗？
　　好多好多年不见了，晴子内心温明。十分的想念过去的时光。
　　“还好，最近在东京开了一家拉面店，晴子有空就过来赏光啊！”
　　晴子擦干眼泪，微笑着：“啊！真是好厉害，自己开店了。哪天有空了一定会去的。记得樱木君也很喜欢吃拉面的！”
　　“是啊是啊！”洋平也笑了起来：“那个笨蛋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欠了多少碗拉面拉，拉面店老板可是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那个家伙真的是个很苯的人呐！”洋平喃喃：“可是谁见了这个笨蛋，都会狠不下心来讨厌吧？”本身就是个极孩子气可爱的人，虽然常常也让人哭笑不得，可是真的是很善良很纯粹。
　　洋平想着他被流川邀到美国去的时候是非常惊讶的。
　　“请你来美国，因为白痴想见你！”流川就只用了这么一个理由叫自己去。他也真的想去看看那个人过得怎么样了。
　　在高中毕业的那年，流川也是这样来拜托自己的：“请你帮我，我要跟他在一起。跟我一起去美国！”
　　“这样好吗？”洋平问：“这样好吗？”
　　“白痴也想去美国！”
　　“可是，他跟你是不一样的！”
　　流川认真。“没有关系，我的就是他的，所以我们是一样。”
　　那个时候的流川已经走遍了所有能走的关系。他是个保送生，家境也算不错，他理所当然能去的，可是花道他可以吗？他的家早就支离破碎，早早地一个人生活。他没有那些条件，所以没有可以跟流川披靡的权利。
　　洋平知道，樱木知道，流川也是知道的。
　　“放弃吧！”洋平劝过流川。他们能走在一起，他并不诧异。虽然洋平低调得让人分辨不出真实想法，可到底骨子里却十分明白。樱木本身是个寂寞的小孩。他被一个强者吸引，然后被强者喜欢，那可以说是花道独有的特质。他身上旺盛的生命力，常常让人感到感动，无论对方是否比他更强。
　　流川会喜欢他，洋平很理解，可是理解归理解，现实活生生的呈现在面前。苍白的现实，让洋平觉得这个爱情没有多少是有希望的。
　　流川并不觉得也不放弃，他执拗的坚持让花道跟他一起。
　　“我坚持想法，他也是！”
　　坚毅的流川，直接的表达。“请你帮我！”
　　洋平对流川一直是很欣赏。毫不动摇喜欢花道的流川，在平日中点滴间常常让他感到，流川对爱情纯真和深切。他考虑了很久后也很认真的答复流川。
　　“好，你要我怎么帮忙？”洋平决定无论他们需要什么样的帮助，他都全力以赴。
　　流川深深地看着他。
　　“不用，你只需要支持他就可以了！谢谢你！”
　　平静地洋平，平静地流川。
　　洋平内心默默地被流川不见底的深情打动。花道，你找到一个好伴侣！他为两人的感情温暖，樱木花道流川枫！
　　对于流川的第二次拜托，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飞到了美国。
　　那个没有樱花的国度，人情之间更加冷漠。满目望去没有一个相识的面孔，各色的人种，各色的建筑，象一个大杂烩。
　　美国的纽约是一个染缸。
　　那个单纯的大男孩该怎么办？他们两个是怎么生活下去的？洋平在路过繁华的街道充满了辛酸，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花道他一定很辛苦吧？
　　迎接他的还是那头红发，在远处就那么显眼，走近之后一个满怀的拥抱张扬地飞过来。
　　“洋平！死洋平！我想死你了！”
　　樱木高兴地蹦蹦跳跳，活泼的表情却掩不住消瘦和苍白。
　　洋平看着他，仔细地端详。微笑着的面容微笑着，眼泪却不自觉掉下来。
　　“嘿，洋平，你怎么拉？看见天才感动了？”樱木奚落，说着：“呀，洋平还是小孩子，当街哭鼻子，不害臊！”笑嘻嘻地不断拍洋平的背，这样的安慰他的兄弟。
　　“天才带小孩子去玩吧！”花道开心的宣布他的决定！
　　“不行！”
　　冷冽的反对声。
　　“为什么不行！”
　　“你下午要是疗养院检查！”
　　“一天不去又不会怎么样！”
　　“不行就是不行！”
　　“你这个臭狐狸，真是不讲礼。我兄弟来了，我不能陪一下吗？”
　　流川沉默了一下！
　　“可是！……”
　　“不要可是拉！天才决定了要去玩！”
　　花道张牙舞爪的双臂在空中被抓住。
　　“等等，你们说什么疗养院？”
　　眼前弥动着艳丽的红，洋平抓着这道红，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樱木惊讶的转身，似乎才想起泄露了什么他死也不想说出来的天机。
　　“不！不，没有什么拉！”
　　“他的身体不好，要每天去医院检查！”流川代他回答！
　　“才不是！天才身体好着呢！没有问题的！”
　　“白痴！”
　　“臭狐狸！你说什么？”
　　“你们先别吵。花道，你怎么拉？”洋平抓着樱木的肩，非常担心，樱木看着认真询问的兄弟，缄默！
　　“花道，告诉我，你怎么了？”

　　天空一般蔚蓝。
　　那天下午他联合流川，胁迫着不断叫嚷的人去了医院。
　　为什么到现在我才知道？洋平这样问自己，检查结果来得太意外和让悲伤。遗传性心脏病和肌体功能衰竭。洋平过去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病，存在在樱木花道身上。他立刻为那个一直都笑容满面的人感到难过。
　　为什么会这样呢？
　　流川很平静的坐在他的身边，与他十指相连，听着他的情人在面前抱怨许多事，小到天气蚂蚁，大到天文地理。他是很认真的倾听者，偶尔也会回答两声。
　　洋平趁他们笑谈的时候走出屋外，纽约不是个安静的城市，就连医院都是繁忙的。医生护士连病人都显得匆忙，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在角落里流着眼泪的男人。
　　这样的爱情，连见证的他，看着都觉得心酸。那是怎样看都坚强的两个人……
　　幸福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会觉得如此心痛？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不公平？
　　花道你该如何承受？流川你又能怎么面对？

　　晚上，樱木偷偷地邀他出来。“洋平，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
　　纽约相比起来还算干净，虽然大多地方不及家乡，但种满梧桐的街面有一种另类清新感。夜的来临让城市五彩缤纷，到处是长凳和长凳上的流浪人。
　　不远处有一个新的建筑正在修建。如黄金贵的地皮上，城市每天都在变，一天一个样。
　　樱木踢了踢地面上没有来得急扫掉的树叶。干燥的路面因为外来的风力，微微带动树叶，在未触及的刹那四处逃散。
　　花道在树影下黯然。
　　“怎么拉？”洋平拉住他的手臂，他忽然有种只有碰触到这个人，才觉得真实的错觉。
　　“也没有什么拉！”
　　“什么啊？你不当我是兄弟拉？”洋平假装生气。
　　“不是的！我怎么没有当你是兄弟，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什么事？”
　　“洋平，你要帮我！”
　　“好啊，怎么帮你？”洋平学着樱木踢到处飞散的树叶。
　　“我想回日本！”樱木低着头，出一只左脚，接着出一只右脚，一步步数着地上行人道上的花格。洋平沉默了一会儿！
　　“不错啊，跟流川一起回去？”
　　“不，不，我自己走！”
　　接近海边的城市都有一种海水味。风吹过来，吹乱了衣巾，眼前被发丝挡住，恍然间洋平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了很久，樱木数到300步的时候洋平才说：“自己走？你打算在什么时候？”
　　“尽快！”
　　樱木抬头，一群海鸥在头顶上飞过。
　　“我不能在这里了！”
　　路灯照着他的侧脸，看起来象是泪线。洋平没有说话，花道的决定太突然，他有些费解。可是纵然很多疑问，他也没有刻意去问樱木为什么。花道是他的好兄弟，既然他做了这个决定，那就有他的想法，洋平是可以为樱木说想离开而帮他离开的。
　　回到他们两个人的家，什么都不声张的洋平继续跟他们过平淡生活。
　　无意中知道起因是在两天以后，那是流川比赛。
　　就算不懂篮球，也不看体育台，洋平对NBA还是熟知的。篮球界的最终梦想，是强者逐角的华丽斗场。
　　流川是个强悍的男人。他身段在黑人聚集的篮球场上显得单薄。但是正是因为这份单薄才更加特写出他的灵巧和扎实的技术。
　　场上的流川在燃烧，必胜的信念让这个男人很有气质。全场惊叫，确实很优秀很醒目。洋平转过头想夸奖流川，顺便调侃樱木。
　　可是转过来后却发现樱木脸色很白。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战场上的男人。
　　恨不得自己下场？
　　洋平在观察。不，不是的，他在悲伤！双眸里写满了忧伤的花道在看流川。象是做着强行记忆的举动。他在记住那个男人，流川的一举一动，流川的每个表情，甚至他的每一道呼吸。眼睛跟着他，片刻不离。
　　樱木……
　　洋平不得不偷偷心痛。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那么相爱！
　　几分锺后，洋平就发现花道有问题了。他脸上的汗水流得不正常，双手紧紧地跌交在一起，微微抖动着。
　　“花道，你怎么拉？”洋平很紧张，赶快扶住他。
　　花道笑了一下，推开他。
　　“我没事，别让狐狸看见了！”洋平想笑樱木，你的狐狸就算看到也不会吃醋的，因为我可不是他的竞争对手呐。你的狐狸可是很精明的哟！
　　不久，洋平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刚将发病的樱木送到医院，流川后脚就来了。洋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慌张的男人。
　　“流川，你不是还在比赛吗？”
　　流川没有看到洋平，也没有听到他的询问，他直接走过去抱住他虚弱的爱人。
　　樱木第一眼看到流川就很生气，他几乎在吼：“混蛋！你不是答应我打好比赛吗？这算什么？”早退？
　　流川没有说话，他将眼前的人扣在自己心上。眼里只有一个人。
　　“我不要！我不要比赛，不要篮球，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你在说什么小孩子话！混蛋狐狸，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考虑我的心情吗？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追求梦想吗？我是不能比赛了，难道你也要退出了吗？你在逃避，你是懦夫！”
　　樱木激动地抓住流川，身体无法控制地抖动着，眼泪交错宣泄下来。流川不肯放开满脸泪水的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说好了，梦想是两个人的事，可是你会不在了！”
　　“我不在了又怎么样？梦想如果这么容易就丢弃了，那还谈得上是梦想吗？”樱木挣脱流川的拥抱，抱住头痛哭起来：“流川，我的梦想就是看到你在场上打球！难道你不明白吗？”
　　流川抱住那颗红色的头。“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能，我不能！我怎么能跟你分开！”他激烈的撕喊着，像是用喊叫来掩住心脏碎裂的声音。他要是不在了，自己会怎样？这个问题太艰涩，也太痛苦，流川不愿意去想。
　　樱木抬起双眼看着他。那个爱他爱惨了得流川，他伸出手回抱着，因为爱他而狂乱的男人。
　　“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