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死敌相亲相爱了》叙酒沽茶

8、黑暗料理

　　事实证明，林渡同学的话的确并不可信。

　　两个人在球场上逗留了一个多小时，可怜的球在两个人之间被抢来抢去，所谓的“放水”倒是放了，但也不过是一个矿泉水瓶盖的程度，可以直接忽略不计。到后来余白索性不再进攻，就守着三分线开始往球篮里投球，林渡则安静地站在球篮下接从头顶掉下来的球，再给余白扔回去，一脸无辜地说：“我错了。”

　　然而在余白看来，这货于他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林学神用实力诠释了自己不是君子的事实。

　　余白把球往林渡的方向砸过去，那人接住之后，跨开长腿就去操场边上的自动贩卖机旁买了两瓶矿泉水，扔给林渡一瓶，剩下一瓶留给自己，而后直接拧开盖子，仰头就往嘴里倒。

　　“小人。”余白喝水间隔朝林渡竖起中指，打了一个小时出了一身热汗的人就连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

　　林渡没有否认的理由，索性接受，微歪着头看正大口喝着水的余白：“本来是想放你水的，后来发现你吃瘪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就不舍得放了。”

　　余白正在气头上，懒得思考林渡说的话，直接怼回去：“那你倒是让我看看你吃瘪的样子啊。”

　　林渡说：“那不行，我可不想让你看我笑话。”

　　“所以你就可以看我笑话了？”余白气赌。

　　“不，你可爱，才不是笑话。”林渡笑。

　　“滚。”

　　被命令滚蛋的林渡却并不想滚蛋，继续跟着气鼓鼓的余白同学气鼓鼓地走到操场外边的一处亭子里，然后在余白气鼓鼓的眼神里在他旁边坐下，自然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就不该跟你来，早知道就和季芒他们一起打六班了。”余白说。

　　“可你不还是跟我来了。”

　　余白想了想，又怼了回去：“所以你耍我是不是算我活该了？”

　　林渡声音低沉：“不，是我错了。”

　　余白不说话了。

　　他们这般声音一高一低，一个始终气鼓而另一个始终温柔低沉的，听起来倒不像是在吵架，而像是一个在耐心哄着另一个。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渡，原本因为打球而带上粉色的一张脸又憋红了一点，而仅仅是这一点，也被林渡给发现了，林渡偏着头看他，直接说了出来：“你脸怎么又红了？”

　　余白垂下眼看手边已经被他喝掉大半的水瓶子：“打球打的。”

　　说完，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

　　林渡轻轻笑了起来，余白闭上眼睛，真的没救了。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却没想到与林渡瞬间四目相对，刚才想说什么居然就在这一眨眼间忘了，接着余白听到自己开了口，问了一个挺傻的问题：“你看我干嘛？”

　　林渡一双桃花眼浅淡地笑着，说道：“你好看啊。”

　　余白揉了揉鼻子，脑子短路地回了一句：“谢谢。”

　　林渡说：“不客气。”

　　快到放学时间的时候两个人回了教室收拾东西，余白把周末需要的书收进书包里，因为要游皓然帮忙拿回去所以特地少装了一些，背上书包刚要去三楼找人，林渡转过身来给了他一样东西。

　　是一张本市周末摇滚大赛的门票，余白拿在手里一脸懵逼，问林渡：“谁比赛，你？”

　　“不是我，我唱歌很难听的。”林渡说，“是我妹妹。”

　　余白诧异：“你还有妹妹？”

　　“堂妹。”林渡笑了笑，“她说她要拿冠军给我看，我不多拉一个人去怎么对得起她的自信？”

　　“所以你拉我干嘛，我又不懂摇滚。”

　　林渡挑眉：“我乐意。”

　　“万一我不乐意去呢？”余白无语。

　　林渡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向余白：“那余白白同学你告诉我一下，怎么才能约到你呢？”

　　余白瞬间被气笑了，将那张门票给揣到了兜里，说：“很简单，你以后做什么都给我放放水就行。”

　　林渡没想到余白还记着刚才打篮球的事，想了想，觉得哄人放低一点姿态也没什么，便道：“行啊，下次考试让你考第一。”

　　余白笑：“说好了，不许反悔。”

　　林渡勾了勾唇：“绝不反悔。”

　　余白下三楼把书包给了游皓然让他帮忙带回去，学校大门开了之后就顺着人流开始跑，他家在学校西边，因此一路上都在迎着夕阳奔跑。秋日的傍晚，苍穹之下的落日并不刺眼，暖色调的余晖落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带着一种无需说出口的幸福感，余白一步一步踩着自己拉长的身影向前跑着，忍不住想：所以自己前方的路会是怎么样？

　　回到家，余白累得一进门就直接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这副久不运动的身体在跑了两天的长跑之后，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泛着一股酸，牵动着肌肉动一下便是一次磨练一般。余白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呼吸逐渐平缓之后进了卧室的卫生间冲了个澡，中途在稀里哗啦的水声里听见一道开门的声音，洗完澡之后拿着一块毛巾一边擦一边出了客厅，果然看见他爸余向明正坐在沙发里，手里还拿着一根烟正往烟灰缸里掸灰。

　　余白吸了几口新鲜的二手烟，面无表情地叫了沙发里的男人一声“爸”，余向明同样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父子俩关系一如既往如北极冰川，冷的不能更冷，无论是余白成绩好，还是他成绩差，多年的历史遗留问题，两个人谁都懒得解决。

　　“爸你晚饭在哪吃？”快到做晚饭时间，余白随口一问，而后他爸随口一答，意料之中的标准答案：“去外面应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跟朋友聚个会。”

　　余白“嗯”了一声，进了卧室去吹了个头发，再出来的时候，他爸就不见了，只留下空气里一股浓郁的烟味。

　　同样是很久不见，儿子还没外面的朋友重要，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了。余白开了窗透气，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将屋子里那股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烟味给冲淡了一些，而后“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

　　余白觉得自己有小情绪了。

　　有小情绪的余白给游皓然发消息：“七点过来，余大厨做饭给你吃。”

　　游皓然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余大爷，饶了我吧。”

　　余白回：“不行。”

　　游皓然：“哭哭。”

　　而后想了想，又给林渡发：“六点直播，行不行？”

　　林渡秒回：“我一般周五不直播。”

　　余白失望且冷淡地“哦”了一声，对方立马改口：“但是我可以为了余白白同学一个人直播。”

　　看着这条消息，余白弯了弯唇角，似乎小情绪消了一点了。

　　一个人住习惯的余白平时晚饭都靠的零食和泡面，冰箱里是一点存货都没有的，好在出了小区走几百米就有一个菜市场，余白花了十几分钟买了一堆菜回来，进了厨房就开始捯饬。

　　余白做菜成品虽然大多一言难尽，但过程都还算认真，捆上围裙开始洗菜，一个大白萝卜，两根葱，一棵芹菜，半斤牛肉还有一捆豆角。洗完之后余白跑到客厅里看时间，差不多六点，然后将一个平板给拿到了厨房里。

　　打开直播，跷跷板同学已经开播了，照旧的厨房场景里脖子以下腰以上的一道身影出现在画面里。

　　没有按平时习惯的时间开播，观看人数自然也少，但也有一些弹幕划过，问主播为什么今天开播而且这么早。

　　“余白白同学让我六点开播，我要是不同意可能他就生气了，余白白同学生气了很难哄的。”

　　这次余白放了外放，林渡的声音从屏幕里钻出来，熟悉中多了一点平时品味不到的勾人，余白笑了笑，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厨房里脸红了。

　　“今天做什么？余白白同学应该喜欢吃甜的，所以做个糖醋里脊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甜的？余白把大白萝卜放在了砧板上，拿起旁边一把锋利的菜刀，虽然自己本来就喜欢吃甜的。

　　大白萝卜在锋利的刀刃下被慢慢切成块又切成了丝，屏幕里的人也在切里脊肉，平时拿惯了签字笔的右手拿起刀来也是同样的干净利落。

　　“余白白同学，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拿着刀也特别帅？”

　　行吧，余白在心里勉为其难夸了他一句，你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