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里》A孤酒

3、三

　　宋玥日记
　　「今天周五，在妈妈回来的第三天，她找了一份语文老师的工作，并且和我一个学校，以后，我也是家里有人等我回家的小孩了。」
　　“唉唉，我妈今天不是应聘语文老师成功了吗？我妈说晚上请大家去海鲜城吃饭。”
　　宋玥把东西收拾好后，带着四人往海鲜城奔去。
　　路上——
　　“小玥，我们班好像下个礼拜还会再来一个转校生，我今天早晨在办公室听班主任在和别的老师说的，好像还是个日本男生。”
　　“霍，姜小鱼，你咋对八卦都了如指掌，不是说鱼就7秒记忆，这都老半天了，你还记着呢？”林汀边走不忘刷手机，嘴里还打趣着姜瑜。
　　“不是，我讲认真的，那国际友人班已经满员了，学校规定一个班不能超过25个人，所以才扔我们班来着。”
　　“那为什么是我们五班啊？三班不是也没满员？”
　　“三班，不是有那个刺头青蒋旭吗，他老是欺负班里的人，学校领导怕影响不好，才扔咱们班里，你看，洛城这么多学校，也就我们青尚经常收外国学生。”
　　“傻子，那是因为钱好挣呗，咱们一个私立学校，钱给的够多就给转，再加上外国学生大多待的时间其实不是很长，不影响升学率啥的，不然校长怎么可能会做赔本买卖啊？”
　　唐辞看着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孩子站在路边，呆呆的也不知道在干嘛：“嘿，你们看，那男孩子长的真的和女孩子有的一比了都。”
　　宋玥懒得转头，一直抱怨：“哎呀时间都太紧了，根本没办法回家换私服，穿校服去海鲜城吃饭我也是醉了。”
　　“校服怎么了嘛，我们学校校服是洛城最多款式最好看的好吧？买这些就花了我爸半个月多的工资，你看别的学校都是运动服，就我们只体育课才穿，平常哪次不是穿制服？”
　　“说的也是，但是我还是不喜欢穿校服出来，啊呀，我妈给我打电话催了，我们赶紧吧。”
　　秦淼除了他们四个小孩子，还叫了自己娘家人一起过来，因为很久没聚了，宋玥和外公外婆聊了不好，都没什么吃菜，一直不停喝水。
　　“啊，我去个厕所啊。”
　　宋玥起身匆匆往厕所跑去，在外面洗手台遇见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子：“我想，问一下，你是哪个学校的，校服好好看。”
　　“你问我吗？我是城南青尚中学的学生，我们学校的校服，可是洛城最好看的。”
　　“真的吗？我也是在那里上学，将来。”
　　“哦，你是以后要去那里上学吗？哈，那欢迎你啊。”
　　嘴上虽然搭着话，但是宋玥一眼都没看她，自己独自对着镜子在整理着装，“你是明年要去上学吗，那我应该是你的学姐吧？我是高一五班的宋玥，记住了。”
　　补了个口红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宋玥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少年还在原地艰苦的讲话：“我叫藤间……”
　　“唉？唉？？？”
　　一抬头，刚在这里照镜子的少女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她遗落的断裂的手链。
　　“宋……玥。”
　　吃饱喝足后，一行人各自散去。
　　“玥玥，妈妈得回学校整理学生档案，你和唐辞先回家，晚上饿的话就去楼下吃宵夜。”
　　“妈妈拜拜!”
　　“秦姨拜拜!”
　　姜瑜和林汀先行回去了，宋玥和唐辞走了几步，宋玥突然顿足：“等一下，我的手链呢？”
　　“什么手链？”
　　“就我今天带的那条彩色手工编织的手链啊，你送给我们三的礼物，不是说你自己编了很久吗？忘记了？”
　　“你是不是没带过来啊？我今天饭席也没见你手上有啊？”
　　“你你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手上没有的？”
　　“好像是你厕所回来……唉，你去哪里？不回家了？”
　　“去厕所找啊！你先帮我把书包拿回家。”
　　“没了我再编一条啊！”
　　唉，这人，这丫头体育也没见跑这么快，算了，还是在门口等她一起回家吧。
　　宋玥一路冲到厕所，里外找了两遍确定没有后，颓废的往门口走去。
　　“宋……玥？”
　　谁叫我？宋玥一转身，那条断裂的手链正被人拿在手上，“啊！我的手链！太好了！谢谢你！”宋玥给了拿手链的人一个拥抱，拿起青尚手链就跑，跑了两步又折回来，“就当我欠你一个恩情，你可以麻烦我帮你一件事儿，去青尚高一五班找我就可以了。再见。”
　　看着像风来又像风一样离去的宋玥，“这个中国女生，好可爱。”
　　“儿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妈妈，我读的学校，名字叫什么？”
　　“青尚中学，怎么了？明天要去新学校会害怕吗？”
　　“不是，感觉这个学校，我应该会很喜欢。”
　　“啊，小斋似乎不担心将来的校园生活啊。”
　　周六——
　　上完早上的课程，宋玥和唐辞一齐回家，路上俩人正讨论着中午吃什么神圣无比的话题，被一堆拥挤的人给撞上了。
　　“干嘛啊？什么情况？有明星要来学校吗？”
　　挤在外围的一个女学生笑她：“你不知道吧？这是下周要来的转校生，今天过来学校参观，长的可好看了，是个日本男生。”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学校又不是没有日本男生。”
　　外围的女学生一边奋力往里面挤一边回宋玥的话：“那能是一个级别的吗？白云和泥土根本，没有对比性好吧？”
　　“太夸张了吧，走吧，我们还是要把目光看近点比较实在，不然我们俩去吃沙拉呗，最近不是有新套餐吗，我们去试试吧！”
　　晚上，宋玥和唐辞做完练习题后，两人散步去附近的兴汉广场逛街。
　　“你要吃东西吗？前面有个卖冰激凌的。”
　　“都过8点了，我就不吃了，你要的话我请你。”
　　唐辞给自己买了个冰淇淋，看到旁边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在摆摊，“这么小也来摆摊吗？”
　　宋玥拉住要过去消费的唐辞往反方向走：“这种小孩，一般不是自己来摆摊的，除非家里仅有一个大人还病重了，你看小女孩6点钟方向卖衣服的夫妻，那是她爹妈，一直时不时看她这个摊位，有些人看小姑娘一个人挣钱不容易，就给买了。挣的啊，就是你这种大头的钱。”
　　“这门道你还懂的挺多。”
　　“我在这里混了三四年，弯弯绕绕也看了些出来，要不要去看看我的店？”
　　唐辞：？？？
　　“没说错，就是我的店，我这里有一家24h营业的便利店。”
　　宋玥带唐辞转了两个拐角，这边许多汽车旅馆和小酒店，宋玥的「每一家」便利店就坐落在这些旅馆酒店中。
　　“这里很多旅馆是长期租给来洛城打工的年轻人，来这里旅游长住的也会选择这里，这里平均一晚上80就能入住，没有比这里更便宜的房租了，旁边就是兴汉广场，我这家便利店的位置算好的了，附近也没什么竞争者。”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会有家便利店呢？”
　　“不是一家，是3家。这是我妈出国前留给我的，说是算我的嫁妆，这本来都是外公给我妈妈的，我妈妈留给了我，不然我每个月都不拿我爸的生活费，你以为我怎么撑下来的。”
　　唐辞想起，宋玥虽然在吃喝玩乐上面花费的少，但是穿着还是讲究了点门道，衣服虽然不比班里的女生贵，但是大多也是小众潮牌，价格不菲。
　　“我三家便利店每个月起码收入不低于四万，扣掉工人的工资和进货资金，一般能拿两万多，我攒了几年的钱，还陆续投资了一些地段好的咖啡店，网咖，火锅店之类的，一个月起码能拿到不到十万的收入，开店的风险太大，我一般看好了店铺才投资，林汀你别看他平时三五不着调的样子，他从小就接触打理酒店，现在已经有能力管理两家酒店了。”
　　“我感觉，唐辞你就是个迷，我们大家都好像看不透你。”
　　宋玥靠在墙边，一双眼睛盯着唐辞，若不是夜里太黑，唐辞可能会被宋玥眼里的猜疑吓到，“怎么这么说。”
　　“我们不了解你，明明是四个人的小团体，你却让我们感觉像个局外人。”
　　“有吗？”唐辞想了想，“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父母都是国际律师啦，经常到处跑，我之前本来是要在国外读高中，但是我哥觉得高中要稳定读书，就说服我父母让我来洛城上学了，对了，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哥哥吧，我哥哥是个平面模特，虽然名气不大，但是却很臭屁哈哈哈……”
　　这个夜晚，拉进了两个人之间，一直若有若无的距离……
　　宋玥家——
　　“啊，妈，你在楼下干嘛呢？”
　　秦淼手里是一踏卷子：“这是我们班学生的考卷，改的我头都大了，唉对了，你们班听说要去一个转学生你知道吗？”
　　“今天在学校好像还引起不小的骚动吧？但是围在他身边的人很多，我没见到。”
　　秦淼收起卷子：“本来应该去我那个班的，不过我班里学生已经饱和了，段长没办法，只能放你们班里了。”
　　“扔一个日本人在我们班，他能跟的上吗？”
　　宋玥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反正也只是短暂的学几个礼拜或者几个月而已，学习进度跟不跟的上无所谓了。”
　　秦淼拦住想上楼的宋玥：“谁说的？”
　　“没有谁说的啊，大部分外国学生在学校不都是这样吗？”
　　“我可打听过了，这个学生母亲是中国人，日语中文对他来说都是母语，跟上你们的进度可一点都不难，你看看你这几天的测验成绩，24个人的班级你都快掉到第十名了！就连唐辞这种插班生都比你前两名，你最近怎么回事啊？”
　　“哎呀，妈咪～我成绩本来就算不上好嘛，将来能有大学读就好了啊，我将来就在洛城大学上学，你看好不好呀～”
　　秦淼气的想敲开宋玥的头：“洛大的分数也要五六百，你看看你最近的成绩，五百分都困难，你还想上洛大。”
　　秦淼冷静了一下：“你最近做的什么练习。”
　　“啊？就，五三呗……”
　　“没了？”
　　“没了……”
　　秦淼看了一眼手表，9点15，“现在去书店还来得及，把外套带上。”
　　“妈，开玩笑的吧！这么晚了还去书店啊？”
　　洛华书城——
　　宋玥身上就穿了一件衬衫，都没来得及套上外套就被秦淼拉过来了，一个人在角落里生闷气。
　　“不就是掉到第十名嘛，我就只是这几天贪玩了点，我过几天好好学成绩就上来了呗，这么凶做什么……人家出院才几天也不好好对我……”
　　“你不冷吗？”一个好听的男生从宋玥头顶传来，宋玥转身一看，一位穿着白色卫衣的男孩子笑眯眯地看着她：“还好。”
　　“我外套借你吧。”
　　宋玥不是很想欠人情，但是晚上的风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刺骨。
　　“谢谢，但是还你会非常不方便就算了吧。”
　　“没关系，你是青尚中学的吗？”
　　“是。”
　　“我也是，你明天带上外套就好了。”
　　“啊，那你怎么办？”
　　男孩子歪了一下头：“你在关心我吗？”
　　“算是吧。”
　　“不用担心，我回家有车可以坐的。”
　　“那，你是哪个班级的，我明天……”
　　男孩子弯下腰拿了本书：“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是哪个班级的，我明天去找你。”
　　“啊，那好吧，谢谢你的外套。”
　　秦淼也结完账了，“回家了玥玥。”
　　“来了。”
　　临走前，宋玥又谢了一次男孩。
　　回家的路上，秦淼请点完购买的书册才发现宋玥身上的外套。
　　“ 我就买个书的功夫你又去买衣服了？”
　　“没，这个是我们班一个朋友借给我穿的。”
　　“那要记得好好谢谢人家，这么冷的天，把外套给你了，有时间可以邀请这个朋友来家里玩。”
　　“哦，好……”
　　周一
　　宋玥一来学校就趴桌子上休息，唐辞问她怎么了。
　　“怎么说呢，感觉我妈回来，一半好事一半坏事。”
　　“什么意思。”
　　“好事就是，以后家里永远都有个妈妈在等你回家，坏事就是，有人要监督你学习了。”
　　“这个是好事啊，你最近成绩的确下降了，需要个人监督你，我还羡慕你有阿姨能督促你学习呢。”
　　“可别，我这俩天疯狂做习题，都快妊娠反应了好吧？”
　　唐辞从书包掏出一盒牛奶给她，宋玥不为所动，唐辞无奈笑道。
　　“给你把吸管插好了喝。”
　　正说着，班主任领了个学生进来。
　　“都安静！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班主任转身在黑板上写上藤间斋，“藤间同学之前是在日本上学，所以如果课堂上有什么没跟上的进度，大家记得帮藤间同学跟上。”
　　班主任扫了眼教室：“藤间，你就先坐后面吧，到时候我在看着调位置。”
　　“好的老师。”
　　班主任扫了眼趴在桌子上的宋玥：“宋玥，藤间斋坐你后面，记得多帮他。”
　　“啊？什么？”宋玥抬头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出去了，“唉，累死了。”
　　藤间斋坐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宋玥，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
　　“居然坐在她的后面吗？有点幸运呢。”
　　第一节课上完后，藤间斋本想和宋玥讲话，但是一下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宋玥本想睡个觉，被搅得生气，和唐辞换了位置。
　　就这样，宋玥一下课就睡觉，藤间斋都没机会和她说话。
　　本想着中午主动和宋玥他们一起吃饭，又是被一群女生围着拥去了食堂。
　　藤间斋：啊，妈妈，中国的女孩子好热情(_)
　　“今天食堂有炸酱面，你们要吃吗？”
　　“我不去食堂了，给我带份沙拉回来吧。”宋玥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感觉灵魂被掏空。
　　本打算起身的姜瑜见状把椅子拉进：“你今儿怎么了，怎么老是有气无力啊？”
　　“别提了，我一个习惯11点睡觉的人，昨天被我妈鞭策，做习题到11点啊她才放我去洗澡睡觉。”
　　“那要我陪陪你吗？”
　　“不用了，你和他们去吃饭吧，我只想补觉。”
　　“行吧，那你睡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帮你把沙拉带回来。”
　　宋玥从口袋掏出饭卡：“我今儿要牛肉沙拉！双倍酱料！”
　　宋玥刚睡没一会儿，藤间斋就拿着饭盒偷偷摸摸的躲进来。
　　“啊，你怎么没去吃饭？”
　　宋玥懒得理他，但是碍于情面还是给他了个回应：“我让朋友一会儿给我带过来。”
　　“你有拿外套回来吗？”
　　宋玥：“什么外套？”
　　“昨天晚上，书店，我借给你的外套呀。”
　　宋玥单手在抽屉里摸了会拿出一件外套递给他，藤间斋接过去还闻了一下：“你洗过了？”
　　“是啊。”
　　“谢谢，这个樱花味，我很喜欢。”
　　宋玥总算从桌子上起来正眼瞧一瞧这个插班生了。
　　“樱花味是衣服沾到我的香水味了，不是洗衣液是有樱花味的。”
　　“很好闻。”
　　藤间斋突如其来的称赞让宋玥有些迷，以为他中文不是很好，懒得搭理他，又继续趴着睡觉了。
　　“你怎么不太欢迎我的样子啊？别的同学都很热情带我各种讲解，只有你不一样。”
　　“没有啊，他们不是热情，她们就是馋你的脸想和你处对象吧。”
　　“什么？”
　　宋玥以为他没听懂，“就是和你交往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想和我交往呢？”
　　宋玥转头一脸“这孩子脑子没问题吧”的表情看着他：“藤间同学啊，我很忙的，没空谈恋爱。”
　　“可是你大晚上去书城，不可能没时间啊。”
　　“那是我母亲拖着我去的，不然那个时间我应该在家里头，做个瑜伽敷个面膜补个水睡美容觉的。”
　　宋玥转头：“说这么多你又听不懂，白搭。”
　　“那你，要不要尝尝我的盒饭，我母亲今天做了蛋卷和牛肉，你要尝尝吗？”
　　宋玥肚子不争气的蠕动了两下：“谢谢，不用了。我对牛肉不感。。。”
　　“玥玥你的牛肉沙拉，等很久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们全部都打包来陪你一起吃，就怕你等太久了。”
　　宋玥：(=_=)
　　藤间斋：（*/＼*）大家一起吧
　　林汀和姜瑜对新同学还是挺有兴趣的，一直问个不停，宋玥默默吃着草，唐辞偶尔从自己盒饭里给她夹个菜，唐辞的行为藤间斋一个不落的看在眼里。
　　“晚上一起吃饭吗？”
　　林汀还挺喜欢藤间斋的，藤间斋一口答应：“没问题啊，去哪里？”
　　“学校隔壁街有家手工面店，我们去那里呗。”
　　下午的课结束后，林汀和姜瑜带藤间斋先去了面店，宋玥和唐辞在后面默默走着。
　　“感觉你好像真的好累。”
　　“其实差不多休息回来了，只是，一想到，晚上我妈还有一堆习题要让我做我就要疯掉。”
　　唐辞：“那晚课结束后，我也去你家写作业吧！”
　　“说好了啊！”
　　宋玥家——
　　宋玥唐辞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在餐桌上写练习题，秦淼在沙发上改作业，一切都挺好的样子，直到有人来敲门，秦淼看了一眼闹钟。
　　“这个点，谁会过来啊。”
　　秦淼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端着点心的夫人，旁边还站着一个高个子男生：“您好您好，我们是楼上新搬过来的住户，我先生姓藤间……”
　　“藤间斋？？？”
　　两个在餐桌听到动静的小孩过来看是什么情况，谁知道一过来就是相处了一天的新同学。
　　“你们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我们班今天新来的日本同学，妈妈你忘啦，本来是要去你那个班，因为饱和了放不下了才去我们班的。”
　　“啊，是你啊，那，二位进来坐会儿吧。”
　　“儿子，去和同学一起吧，妈妈要哥阿姨说会儿话。”
　　“好。”
　　秦淼给藤间太太倒了杯水：“原来您也住这里呀。”
　　“是呀，我先生在这边工作稳定了，就想着让孩子也在中国读书了。”
　　“这世界可真小哈，我孩子和您孩子居然是同班。”
　　“秦老师，这俩孩子都是您的？”
　　“啊不不不，我就一个女孩，那男孩子是对面的，和我孩子是同桌，过来一起做作业做个伴而已。”
　　“这可真是缘分啊，对了秦老师，我们家孩子因为刚转过来，我之前在日本待了有些年了，已经快忘了国内的教育什么样的了，能不能麻烦您，让我孩子以后晚课之后，也和您孩子一样，到这里做习题，你教教小斋。”
　　“可是我孩子结束挺晚的，您……确定吗？”
　　“具体是几点？”
　　“最早也是10：30吧。”
　　“没问题没问题，那我让孩子明天晚上就过来，有什么需要买的书籍吗？”
　　秦淼喊了声宋玥：“玥玥，你把妈妈昨天给你买的材料给写一下让小斋妈妈明天去买一下。”
　　“好。”
　　藤间斋在餐桌找了个位置安静趴着看着宋玥和唐辞写练习，唐辞被看的有些写不下去：“要不我先回。。。”
　　“你可别回家！我已经够苦了！”
　　沙发上的两个妈妈聊的热火朝天，从小孩教育聊到品牌衣服，又开始互相吐槽因为照顾孩子好多年都没让自己放过假好好休息。
　　“那这周末你有空吗，我们可以带孩子去听戏曲，我家祖上是梨园世家，可惜啊，到我爷爷那一辈，就没落了。”
　　“洛城电影院倒是不少，但是戏院我还真不太清楚。”
　　藤间太太和秦淼聊的火热，三小只正好忙里偷闲。
　　“他们说的什么戏曲？”
　　藤间斋倒是懂的比他俩还多：“是中国以前的戏曲，黄梅戏，京戏，秦腔这些都是很有名的，我妈妈平时在家就喜欢听各种戏。”
　　宋玥不是很了解这样：“我不太懂，不过我看你妈的意思，是要拉我们去听戏？”
　　“可能，我妈妈还没来洛城，就打听好哪里有戏院，什么时候有戏，什么时候能听戏。”
　　唐辞把作业收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明天见！”
　　宋玥在家不穿校服，永远都把自己收拾的很精致，一身白裙上面还散了几颗小珍珠，这一操作看的藤间斋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你在家里，都这么穿吗？”
　　宋玥没明白：“什么。”
　　“啊，我意思是，就算在家里不出门，你也会这么打扮吗？”
　　宋玥拢了一下耳边的发，露出一颗小珍珠耳环：“你可以理解是吧？因为校服就算在好看，穿久也是会腻的。我经常回家就马上换衣服，有时候会临时出门就不用让自己花太多时间打扮。”
　　藤间太太和秦淼聊的差不多了，约定好周末带孩子去看戏就告辞回家去了。
　　“藤间太太说这周末去城北郊区看戏。”
　　“郊区？？？有没有搞错？郊区都是独立别墅区较多，怎么可能会有人在那里搭戏台子？”
　　“人家早就去勘察过了好吧？那个郊区住的什么人，你心里没点数？那戏台子在那边，是隔一天唱一次戏的，除了那边的住户，也有一些年轻人也喜欢去听戏，国粹挺好的，你了解了解也不错，而且那边有大花园，还有秋千，你不是最喜欢秋千了？”
　　宋玥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玩秋千？”
　　“你是我肚子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你肯定看不下那戏，和你说说花园里有什么能玩的，让你到时候不会太闷罢了！”
　　宋玥已经开始在纠结了：“妈，你说，一般去看戏，得穿些什么比较符合听戏的场景？”
　　秦淼：“还好几天呢你纠结这干啥，上去复习功课去。”
　　宋玥把书包收了上了楼：“妈，哥哥下周三回来。”
　　“我知道了。”
　　宋玥不再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玥：我妈要带我去听戏，周末谁有空一起去？
　　唐辞：我新买了好几本练习，可能去不了。
　　林汀：我要忙酒店的事儿你知道的呀。
　　姜瑜：我得看家。
　　得，没一个能帮上忙的。
　　宋玥冲楼下喊：“妈，能不能不去啊？”
　　“你有什么好忙的!”
　　“你带我去看戏不如让我在家多写两套卷子呢！”
　　秦淼端了杯牛奶上楼：“劳逸结合！知不知道，再说藤间太太不是要带她儿子过去，你又不是没玩伴。”
　　“我和藤间斋又不熟的好吧！”
　　“必须去，没得商量啊，把牛奶喝了早点休息。”
　　很快，秦淼和藤间太太约的周末就到了，周六上完课后，藤间斋去宋玥家做了会作业，顺便提醒秦淼：“秦老师，我妈妈让我提醒您4：30就要出发，比较郊区比较选，周末也可能堵车。”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秦淼找娘家借了辆车，两对家庭4个人就简单的上路了。
　　“妈妈，你饿不饿。”
　　藤间太太在前面听到儿子这么说，赶紧把放包里的便当拿出来。
　　“谢谢妈妈。”
　　一旁的宋玥看的目瞪口呆的：“你们出门都做便当的吗？”
　　“不是，这只是一些垫肚子的食物，算不上正餐便当的。”
　　宋玥对听戏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自己躺在后面开始昏昏沉睡着，两个妈妈在前面聊的火热，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情况，宋玥的小脑袋晃啊晃，藤间斋悄声无息挪过去，让宋玥的头稳稳靠在自己肩上。
　　戏院很大，人说不上多，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宋玥睡到一半突然醒了，看旁边的藤间斋端端正正的坐着……睡着了……
　　宋玥看两个大人听戏听的入迷，找了个间隙溜了出去，戏院的花园装潢的还不错，有许多娱乐设施，宋玥自己找了个秋千晃悠。
　　“戏不好看吗？”
　　一位穿着戏服画着戏妆的‘女子’在宋玥身边的秋千坐下，“还是出来透透气的？”
　　“算是吧，我听不懂戏，不过我挺喜欢你们的衣服打扮。”
　　“你是学生吧，和家里人来的？”
　　宋玥点点头，“我妈妈和隔壁太太都很喜欢听戏，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硬是拉我过来了，其实我一个人在家又不是什么大事，总是这样小题大做。”
　　宋玥对这个人挺有兴趣，“大家一般怎么称呼你？会有人喊你戏子吗？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有什么不高兴的，我的的确确就是个戏子呗，不管过去现在，我们都是地位最低的。说好听的就是梨园弟子，不好听就是戏子。”
　　“我叫宋玥，你呢？”
　　“姜啸林。”
　　“是，江河入海的江？”
　　“不，只是姜蒜的姜罢了。”
　　宋玥无聊的晃着秋千：“你们感觉都好好看，不知道是妆容还是什么的原因。”
　　姜啸林停下晃秋千：“你今年多大呀。”
　　“嗯……快15了。”
　　“真好，我很小就学唱戏了，都没什么机会去接触外面的正规学校，戏校除了练功就是吊嗓子，和你们正规上课的不一样，我一直都很喜欢外面的生活。”
　　宋玥才发现，这个戏院，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个学校。
　　“你们就没有周末吗？”
　　“有是有，但是，大部分让老师拿去做演出了，周一周五用功，周末得演出呢。”
　　“强制性的吗。”
　　姜啸林登了下腿继续晃秋千：“不知道怎么说，老师每周会挑选几个用功的优秀学生去唱戏，没选上的就得做陪衬。”
　　“那你后面还有戏吗？”
　　“应该是没有了，我功课没大家的好，总是做配角。”
　　宋玥偷偷地拿眼角余光偷瞄姜啸林，姜啸林的扮相和温柔的声线，宋玥实在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但是又不好意思问。
　　“你们一出戏结束得多久啊？”
　　“估计还得两个小时。”
　　“好长啊，附近有什么玩的没有？”
　　“这附近都是有钱的老太太老头子的别墅区，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有个人工湖，那里有很多好看的花，有红色的彼岸花和美女樱，木芙蓉，很漂亮。”
　　宋玥对花不感兴趣，但是对拍照有兴趣：“你喜不喜欢拍照呀？”
　　姜啸林对这个没头脑的问题问懵了一下下：“还好吧。”
　　“有人给你拍过穿戏服的照片吗？”
　　“没有，只有第一次拍过，那是小时候了，我平时也没什么人给我拍照。”
　　宋玥从自己的包包掏出一个相机：“你要是不害羞的话，直接这扮相带我去你说的公园怎么样？我给你拍照，我拍照算不上好但也凑合能看吧。”
　　“这个，有点困难，我这样子太显眼了，大门出不去啊。”
　　宋玥歪头，盯着后面的围墙：“会翻墙吗？”
　　“什么？”
　　为了不破坏戏服，宋玥费了好大劲才帮姜啸林翻出去，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姜啸林所说的公园。
　　“除了有点小，其他也还好了。”
　　姜啸林第一次穿戏服出来，有些害怕：“我们这样目标会不会太大了？”
　　宋玥举起相机：“怕什么，被追杀还有我陪你呢，你能不能张平时练习那样唱几句，不用看镜头也不用紧张，我会抓拍。”
　　姜啸林倒是不害怕镜头，全程下来倒也顺利，“要是有路人给咱拍一张就好了，”姜啸林有些小失落，宋玥走过去，拿着相机反照了几张，“这不就行了？”
　　宋玥找了个位置坐着看刚才的成品，姜啸林有些紧张：“我们回去吧，感觉时间不早了。”
　　宋玥点点头，跟在姜啸林后面一起回了戏院，又重复了一次艰难的翻墙史。
　　“我都不知道你平时长什么样呢，下次来的话，你化了别的妆，我不认的你怎么办呀？”
　　姜啸林想了想：“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啸林说的地方，就是一个废弃小仓库，但是被打理过，也不是很脏，姜啸林给宋玥拿了个小马扎坐：“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拉，学院很多这种荒废的小仓库，这里之前是用来放道具的。”
　　姜啸林坐在一面小镜子前开始卸妆，卸完妆后，又把戏服脱了，露出里面的男士背心和戏裤：“你看，我长这样。”
　　居然，是男生呀。宋玥有点惊讶，但是没露出任何表情：“可是你下次换别的妆我也不认得你了呀。”
　　“是啊，那怎么办？”
　　宋玥把马扎挪到姜啸林旁边：“你多大了呀，我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和你一样大，下个月刚好是16岁生日呢。”
　　“是吗？那你学这行多久了？”
　　“十二年了。”
　　“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就一个哥哥，不过哥哥在外地工作，我唱戏吧，主要是因为我奶奶喜欢听戏，虽然学费不便宜，但还是咬牙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流逝的飞快，秦淼给宋玥打电话问再哪里，要回家了。
　　“我妈妈崔我回家啦，如果下周还有来的话，我再来找你。”
　　姜啸林念念不舍的和宋玥告了别，回到后台，老师和同学都在各忙各的，似乎没人发现他短暂的消失了一会。
　　“下周见吧。”姜啸林默默在心里念着，整理着戏服，突然从戏服上拿出一个蓝色耳环，这个耳环，是宋玥今天凑在他身边看他卸妆时掉的吧，姜啸林心虚的看了下周围的人，没人注意到他，很好，姜啸林偷摸摸把那个耳环藏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整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