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本无常（2） ...
-
这次的任务目标很不好对付。
听完了楚秋知道的事情后，妙桑完全不给她熟络的机会，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村子。
为了攻略任务，楚秋自然是跟上去了，可惜在对方特意甩开她的心思下，楚秋还是一个晃眼将人跟丢了。
“我后悔了。”楚秋站在枯木林里，望着四周荒芜到连野兽都没有的场景，对系统说道，“遇见那个大娘的时候，我应该不顾一切过去抱大腿的。”
「宿主，醒醒。」系统无情地给她泼了冷水，「目标跟丢了请继续找，主线任务开启了可没法改……还是说宿主准备放弃这个主线直接结算？」
“啧，果然长得好看的心眼都脏！”楚秋浑然不知她把自己都骂进去了，或者是她明知如此还是故意这么说。“结算？没门！”
可能是同为苗疆出身，妙桑给了她可怜的五十好感，但目标人物都跑了的现在，楚秋又去哪儿找人继续刷？
没辙的楚秋选择另辟蹊径。
照着记忆里天一教的势力范围，一个个找过去就好了。
妙桑应该出于某种原因在调查尸毒，那她就提前一步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解决他想解决的麻烦，这样迟早他会主动来找她的。
从洛道起，途径洛阳、枫华谷，至长安南下往五毒的领地，又找遍白龙口、融天岭、无量山，几乎是哪里有天一教的影子，哪里就有楚秋的暗中跟随。
就这样过了一年，楚秋也没能找到妙桑。
“这状况不对。”
一边跑，楚秋一边自言自语着。
“我怎么觉得我背了黑锅。”
如果目光放远，就能看到楚秋后面跟着一堆人，大部分都穿着偏蓝色的制服。如果认识的，立马能脱口而出他们穿着的衣服，是浩气盟给阵营侠士们统一发放的装备。
他们个个拿着武器，锲而不舍地追着楚秋跑。
如果问楚秋这些人追了她多久，她能告诉提问的人，是从融天岭追到了成都，甩掉了几天后，又跟着她从成都一路杀到巴陵。
“多大仇？”楚秋对这些人的追杀感到不可理喻，终于在被追的第三个月头，隔着巴陵的大桃花树质问他们。
“我是做了多大的坏事，让你们追了我两个月？”
“大胆妖女！”领头的浩气弟子见她停下，也指挥着后面跟着的其他侠士谨慎地止步。听到楚秋的问话，他气红了脸朝她大喊，“近年中原各地突发尸毒的事情不就是你做的吗？现在居然还故作无辜地问做了什么！”
“祸乱武林！为害中原！甚至视人命如草芥！”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将剑指向她，“此等妖女，自然人人得而诛之！”
“谁跟你们说，尸毒是我放的？”楚秋和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也可能是对方害怕她突然停下有什么后招，一时倒也相对无事。
“呸！”领头的人又道，“有人亲眼看到你呆的地方没几天就出了‘瘟疫’！连续五个地区、八个村子——全都是你到了以后才蔓延了尸毒！”
“现在还想狡辩说不是你？”
楚秋无语了。
确实，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是她到哪里，哪里就出了尸毒。
可尸毒怎么可能是她放的。
只不过是她有上帝视角，知道哪里会出事，能提前过去蹲点，才给人一种她是始作俑者的错觉。
结果不小心被有心人发现，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把她暴露了出来。
“那我现在和你们说‘你们被骗了，尸毒不是我放的’……也不可能有人会信吧？”楚秋见他们的脸色个个带着愤慨，就知道这些人并不相信她的真话。甚至完全没有听她解释的意思，满脑子只想着替天行道，争做除掉妖女的英雄。
“啧，我本来可不打算闹这么僵的。”
楚秋见他们不听劝也烦了，直接亮出虫笛。
这次她不再是为了躲避而用武，而是为了反击。
迷心蛊一上，蝎心、蟾啸、蛇影、百足、千丝随即补上，对面的人顿时定身的定身，陷入幻觉的陷入幻觉。
“看在你们是浩气盟的份上，我给谢渊盟主一个面子。”楚秋一跃跳到桃花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五毒校服的紫落在一片粉红中是如此显眼，那身银饰也是如此让人难以忽视，“替我给你们盟主带个话。”
“与其找我，不如查查乌蒙贵这个人吧。”
顿了顿，楚秋哼笑一声，掏出了她可以无视逻辑隐藏容貌的小道具，将它变成半张面具。
“想必你们也听过昭秀成为五毒教教主的事儿了？”楚秋感觉到远处有人听到动静过来，不由加快了语速，“再给你们透露一个词……‘天一教’。”
“下次再不分青红皂白追来，我可不会再留手了。”
说罢，趁着远处的人还没来，楚秋赶紧带上面具离开了这里。
“怎么回事？”
就在楚秋没影的后几秒，在场的侠士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同时听到了他们的支援对他们的问题。
“影、影大人！”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七星之一，回答他的领头人话都说的有些哆嗦——是因为亲眼见到大侠的激动和兴奋。
“方才与各位大人追查的‘妖女’正面对上了，很惭愧……我们没能将她制服，让她给逃了。”
“哦？”作为浩气盟七星之一的天璇影，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她走前可是说了什么？”
“说……”领头人皱了皱眉，因为没怎么听妖女的话，他也没记清楚她说了什么，“她挑衅了番，让我们给盟主带话，就因为察觉大人要来，跑了。”
“带话？”
“只是一些狡辩……然后说了天一教和乌……什么贵的人？”
影面具下的脸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唯一露出的双眼多了抹深邃。
“然后呢，你们可曾看清那女子的样貌和特征？”
“模样倒是不差，看上去不过双七，但没什么特别值得说的地方。”领头人眯着眼思索，“除了那身与五毒教相似的衣着外……”
他没注意，天璇影因为他的形容顿了顿，视线也更为专注。
“——对了！”
“我见她有个面具，那个面具有点奇怪……咦？”
刚落下话音的领头人，突然有些迷茫地顿住。
“那个妖女长什么样……来着？”
他求助似地看向周围和他一起对上妖女的侠士，结果发现所有人都是统一的迷茫表情。
“我知道了。”天璇影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从面具中传出的声音带着不变的闷感，“我会和盟主汇报，你们先回镇子上修整一番。”
“是，影大人！”
众位侠士带着满脑子疑问走了，天璇影却站在原地遥遥望向楚秋离去的远方。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知道你的消息……”
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来，尾音落下的时候，翅膀拍打的声音传入耳中，天璇影伸手，雪白的影子停在了他的手中。
——是飞鸽传书。
「客套话就不必了。」
「前阵子听到有关尸毒的传闻，今日浩气盟的人追杀散播尸毒的人已不是秘密……我曾与那人见过一面，知晓了她是位故人。」
「得到消息，说你要前往增援，特传此信。」
「其目的，你我皆知。」
落款是一个特别的印章，被云雾半遮半掩的秋叶与影。
“这次你倒没有私藏。”
说不清喜怒地看完消息，天璇影一个内力将信件粉碎，便没再留恋地离开了此处。
不过，他可不是单纯为了回浩气盟，给谢渊传递消息。
那边事情告一段落，这边楚秋却没有那么轻松。
刚过了闻香岭，楚秋就被人一个轻功带走了，快得楚秋连反对都做不到，只能懵逼地被人一路带着去了君山。
“这位侠士……”楚秋落了地，终于看清了带她飞的人是什么模样，“你哪位？”
过于干净的模样，倒是让见惯了目标人物俊美面容的楚秋有些新奇，对方的双眼被云幕遮绑着，让楚秋心里佩服地想着，这人平时是怎么不靠视觉生活的。
“啊……”对方像是才回过神，有些无辜地挠了挠后脑，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来，“不好意思，小小姐，因为觉得小小姐像一个认识的人所以……”
“就算是认识的人，也不该就这么一言不发地上天啊。”楚秋不知道从哪里吐槽比较好，“会很吓人的吧。”
“啊哈哈……抱歉抱歉。”他作出道歉的姿态，然后微微偏头，就在楚秋以为对方是在心里评论自己，或是思考什么的时候，对方再度开口，“不过那些浩气盟的人……是在追杀小小姐吧？”
“所以呢？”楚秋在他说出浩气盟的瞬间露出警惕。
这是她失策了，哪怕对方看不见，也是会武的人，未必不知道之前发生的冲突。更何况看他的打扮……应该是丐帮的弟子没跑了。
除了恶人之一的恶丐，大部分丐帮弟子可都是偏向正道的。
“这位侠士是想将我交给浩气盟的人，替天行道么？”
“我叫于逍遥。”对方没在意楚秋过于恶劣的口吻，而是突然向她介绍起自己，“将小小姐交给他人什么的……怎么可能嘛。”
“哦？”
“即便是浩气盟，也并非什么都是对的，不是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楚秋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不同的意味。
“也就是说……你刚才把我带走，是想帮我？”
“啊？难道还能有其他意思吗？”于逍遥有些傻气地愣在原地。
“……好吧。”楚秋没想到他这么一根筋，明明使起功夫来那么潇洒帅气，“可你为什么帮我？还是说……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楚秋不相信会有陌生人无缘无故地帮助她，更何况还是在她疑似妖女，被浩气盟追杀的时候。
“嗯……大概是，对小小姐一见如故？”于逍遥有些不确定地说，“——诶，小小姐别不信啊，虽然我今天第一次遇见小小姐，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突然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小姐的声音，突然有种认识了小小姐很久的感觉。”
还有一种奇怪的愧疚感，让他在听到楚秋和侠士们对持、然后离开时，下意识将她带离了战场，又不自觉地来了君山。
可于逍遥至此以前并未见过楚秋，所以当对方问起他缘由，那当然只有——
“这种感觉，只能是一见如故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本无常（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