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血劍》憂眉公子

4、雪夜惡鬥

　　原來辛臨崖故意說要和他比劍，是在賭洛亭雲不會用劍對付他。雖是一派宗師，在沒了兵器後，單論指法或許對其他人仍然有威脅，對他卻是有把握能勝過洛亭雲的。這才敢跟他過招。若是論劍法，再給他千百個膽子也不敢去找死。
　　洛亭雲看出他這一手起手式，雖不是很懂，但總知道是不易對付。自己也知道辛臨崖的在想什麼，知道自己不會用劍對付他雙掌，才在這咄咄逼人。且在場武功造詣最高的也是自己，斷沒有讓孫子去對付這魔頭的道理。只好以陵玄門掌門感謝他幫忙，所傳授的靈火神爪來應付。這套爪法在洛亭雲學過後幾乎沒用過，所以難免生疏，而剛剛洛沉風使出的也是其中一招，是陵玄門掌門破例答應授他的。

　　這時已經夜深，風依舊嘯嘯著吹來，天色如一片濃墨，連一顆星子都不見，更別提月色。只是在場除了辛臨崖的另外三個弟子，其他人在這環境還是看的到對方的。辛臨崖也不發話，一招「群魔亂舞」，右手拇指以及食指向前，中指，無名及小指則是向內凹，雖是一招，卻是指向洛亭雲的「百會」、「神庭」、「太陽」、「啞門」、「耳門」五個要穴。洛亭雲見他在這等環境下還是認穴奇準，不得不讚聲好。

　　辛臨崖的弟子適才所使的「連環雙撞掌」本是一門上乘掌法，若是由辛臨崖自己使出，以洛沉風現在的功力是擋不住的。而「群魔指」更是他的獨門武學。洛亭雲不敢大意，右手一招「烽火連天」護住頭上大穴，擋下哪一招殺手，而左手一招「電光石火」，五指併指如劍，竟是將「風雲劍法」融入「靈火神爪」。一招過去，竟隱然有如劍氣一般。辛臨崖見他這招犀利又狠，不敢托大，及時撤招護身，正待繼續進招時，卻聽得一個聲音喊道：「辛臨崖，有種就跟我比手上功夫。不要為難洛大俠。」

　　辛洛兩人聽到這句話，都同時停手。本來辛臨崖剩下的三名弟子想要聯手偷襲洛沉風，可一來是懼怕洛沉風武功，二來是在黑夜中也看不清楚狀況。辛洛兩位高手過招，氣場強大更是插不了手，只好作罷。剛才講那句話的人，這時候也已離他們不遠。恰好黑雲在此時漂走，總算讓月色又透了進來。眾人這才看清來者是誰，一看之下居然又是一奇。原來這人臉色蠟黃，五官僵硬，給人渾身神祕的感覺。一襲青綠色的長袍，卻是和他的氣質頗不相襯。他移動速度奇快，一眨眼間已經到他們面前，在場卻沒人識得他是誰。

　　洛亭雲暗道：「這人武功估計與我相比有一段差異，和辛臨崖的相比卻是要勝一籌。」青衣男子道：「晚生青雲城沈二，小子不才，斗膽獻醜代替前輩除魔。」辛臨崖和洛亭雲大吃一驚。心中想著：「竟然是他。」洛亭雲暗道：「聽聞商關言好生了的，五十二路「摘天刀法」可算是快刀無雙，使刀的能勝過他的屈指能數。而他門下五高手雖全部使刀，唯獨沈二原先是拜在「無情聖手」司霏霏門下，司霏霏死後，這才帶藝投師商關言的。」

　　原來這青雲城位於北域，和南域「百花城」、西地「天龍城」、東地「望陽城」合稱「武林四城」。而青雲城除了城主「青天神俠」商關言，另外還有「一將二儒三神君」合稱「青雲五高手」。而這沈二正是五高手中排行第二的「多病秀才」沈肴。雖然沈肴也才年近而立，但一手「無生掌」跟「無命指」卻是不知有多少邪惡之徒亡於他手。

　　辛臨崖則是心中暗道：「居然是他，僅聞名卻沒見過本人，聽大哥說他手上功夫真的厲害，光是看他剛剛輕功高明，那其他功夫可能真有點扎手。」當下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打著哈哈，道：「原來是沈大俠，聽聞兩個月前，你與大哥鬥的不相上下，那辛某還是別獻拙，早點離開就是了。」

　　原來他打定主意，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若是他全力對付自己，估計是討不了好去。而辛臨崖所說的大哥則是「戚山四煞」鐵石心腸中的「無情奪魄掌」鐵少虞。而辛臨崖則是排行第三。就在辛臨崖準備逃走時，只聽的三聲淒厲叫聲幾乎同時響起，辛臨崖不自覺回頭看去，竟然是剩下的三個徒弟在咽喉前都破了三個血洞。他一時是又驚又怒，待在原地。
　　沈肴也沒有給他太多機會思考，右手一掌「生寄死歸」，先是往右虛晃後，就直直向他右肩胛骨打下，左手一指「時乖命蹇」則是食指直直向他左邊琵琶骨指去，卻另外藏有三個後招，指向他的「曲骨」、「期門」、「章門」三個要穴。

　　辛臨崖知道不回擊就等於把性命送給他。先反手一指「群魔亂舞」擋住這兩招，就在堪堪躲過後。再來一個「移形換位」，跟著「連環雙撞掌」直擊沈肴上下兩路，他看出沈肴把氣力都運至上下兩路護身，卻在中路顯出一個小小空洞。沈肴雖然是故意使詐露出破綻，卻也不得不佩服辛臨崖這回招、轉身、進招的一氣呵成也算是精彩。
　　卻也是辛臨崖眼光仍有不精準之處。就在他雙掌擊去沈肴中路之際，沈肴驀地變招為「變生肘腋」。雙掌拍在向他的「鳩尾穴」上，可惜辛臨崖的武功雖不如沈肴，卻也非泛泛之輩。他的「連環雙撞掌」臨時變向。竟是向沈肴雙掌拍去，意欲來個以攻代守。

　　沈肴固然可以殺死辛臨崖，同時卻也會受他毒掌之害。也是他能夠收發自如，這才收回這招。兩人又對了三十餘招後，辛臨崖漸感不支，他不怕洛亭雲會來夾攻他，卻怕青雲城還會有其他後手。心神不寧跟體力漸衰之下，被沈肴一招虛招騙過，另一指「天命有歸」，重重戳在他的「巨闕穴」之上，辛臨崖慘叫一聲，五臟大震而亡。在解決了辛臨崖後，沈肴向洛亭雲拜了一拜，道「晚生該回城去向城主報告了，先在此別過洛前輩。」洛亭雲馬上回了一揖，道：「真的多謝沈大俠相助，不然洛某名聲掃地事小，北域百姓遭迫害才是大事。只是不知沈大俠怎知這裡發生什麼事情。」
　　沈肴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回復正常，道：「大俠二字不敢當，洛大俠忠心為國才實是難能可貴。只是因為上次我與鐵岩動手後，城主知道那四個魔頭近日又在此橫行，目中無人。所以派遣我們在北域巡查。也是晚生運氣好，想說在這清華樓可能會有問題，所以來這看看。果真被我碰見了。」

　　洛亭雲見他剛剛眼神有異，雖然僅僅一瞬，但仍然不敢太過懷疑，與沈肴又謝過幾句後。便和洛沉風繼續前行了。沈肴卻是待在原地，到他們爺孫倆離開後，才又消失在黑暗之中。可惜洛亭雲只是心中疑惑，並未發現沈肴在他們後的異狀，爺孫倆行走在風雪之中。

　　然而在稍高處，兩雙目光卻在看著洛亭雲和洛沉風，此時天色已然微微的亮了起來，隱隱聽的幾聲雞啼。然而，一個未知的陰謀卻也正開始醞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