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骄阳似我》上册评》墨白彤

5、第 5 章

　　“在这里表白实在拉低我的档次，可是你哭成这样，我不趁虚而入，又对不起我的智商。聂曦光，你告诉我，怎么办才好？”

　　“刚刚在宴会厅门口，碰到了你那个在盛远工作的同学，我对她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过去’。可是我自己却食言了。我对自己说，再过两年都三十了，别像个小男生那样沉不住气，可是我就是沉不住气了。”

　　“我自己死心塌地，却希望她快点变心。”他看向我，语气那么的轻，“聂曦光，不要装傻。”

　　“没有装傻。”我脑子里彻底地乱成了一团浆糊，直愣愣地看着他说：“我也才明白，还来不及装。”

　　“聂曦光你真是……”

　　“我说，不趁虚而入对不起我的智商，事实上那时候对你表白，才对不起我的智商，对不起我昨天通宵论证的年度计划，但是……原来这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没法计算的。”

　　“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真是新鲜。”

　　“我知道你会拒绝。但是这么快……怎么办，我现在有点，唔，无颜见江东父老。不过也算在意料之中，而且有一种，虽然是肿瘤，但幸好是良性的感觉。”

　　彻夜想的年度计划调整，在曦光无助、委屈的痛哭下早已不复存在了。什么计划，什么套路，原来在爱情的面前，都是身不由已的。动作、语言都会先于大脑的运转而去做、去说。面对你，恐怕心思缜密如我，也无法确定，下一步要怎么走？该怎么走？但是，让你在我身边的信念却始终不变。

　　“聂曦光，你对你自己没信心就算了，为什么对我没信心？”林屿森看着我，目光柔和。

　　“你不是说我干什么都很厉害吗？”他眉梢微扬，“你这样一个女孩子，连‘最后还是没有接受我’都不忍心说出来，心软成这样，我要多蠢才追不上你？”

　　我要有多蠢才会追不上你，不管两年前的车祸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但是从我和你接触的这短短的几个月中，我却分明能够感受到你的善良、你的单纯、你的简单。两年前在那场宴会上的惊鸿一瞥，我就已经知道我沦陷了。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是不会放弃你，一定会追上你。

　　“你说你还喜欢着别人，那有什么问题？”他微笑着注视我，斩钉截铁地说，“我让你挑。”

　　“我让你挑”，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是一种自信？是一种狂傲？一种不给自己任何的退路？还是不管你选择谁，我永远都会在这里等你的决心？

　　“要是我先认识你就好了。”

　　曦光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说出的这句话。你对我这么好，这么的坦然、这么直接，和当初的我简直一模一样，喜欢就要大声的说出来，我们都是如此的直奔主题，毫不拖拉。如果在庄序之前我们就相识，那么我想我们一定会相知和相爱吧，如果时光倒流，我希望我先遇见你，认识你。

　　如果我们先认识？呵呵，曦光对你一见钟情的我，对你无法割舍的我，即使你忘记我、“负”我、对我弃之不顾依然爱你的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记得我，但是我知道的确是我先认识的你。

　　“哪里没有，才这么几天，黑眼圈都出来了。”他看着我的目光温柔又自责，“曦光，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说那些话，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不要这样说！”

　　他好像也怔了几秒，大概我的反应吓到他了。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竟有几分束手无策的样子，“好了，我不这样说。不过，我说什么了？害你都快挂眼泪了。这么爱哭？”

　　“不要道歉。”

　　是啊，不用道歉，为什么要道歉，你那么才华横溢、卓然出众，任何人都无法对你做到视而不见，虽然现在的我还没有忘记过去的曾经。但，那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曾几何时，我也像你一样认认真真的做着计划，想着如何去表白，仔细的收集着关于他所有的信息，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曾经的我和你一样，那么的努力…那么的自信…那么的付出真心…，就算是表白被拒，我都不曾难堪，依然干劲十足。直到知道了他和叶容的关系…直到我向他道歉没有回应…直到后来我感觉到他对我的厌恶…直到…，在爱情面前我们是那么的像…那么的奋不顾身。我很珍惜，很感动，你对我的感情我很尊重，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直面手残的人生啊。矫情一年多也就够了，难道矫情一辈子？”

　　直面手残的人生，这究竟是一种怎样气度、怎样的气势、怎样的魄力。我的梦想、我的职业生涯、我的你，一切的一切让我矫情了700多个日日夜夜，当初我的困惑、愤怒、失望、不甘，都在与你真正相处中，渐渐的不重要了，释怀了。对我来说一年多的时间够了，我想我已经全完走出来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过去我们无法改变，无法重新来过。但是我很清楚，我现在想要什么，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不想与你再次错过…

　　就像林屿森说的那样，他追我，并不是我的负担，也没什么不可见人。就算我现在未曾放下，没法接受，也没必要这么扭扭捏捏，躲躲闪闪。

　　我曾经那么勇敢地追求过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同样勇敢地被一个人追求？

　　曾经的我和你那么相似，曾经的我和你同样的勇敢，曾经我所做的一切，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如此出色的人为我做同样的事。因为我们相似，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的心情，我曾经也是这样走过的。也许我要勇敢一点，你对我的追求对我来说是幸福的，我要勇敢的去接受，去享受。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这才是…正确的…

　　“……你还没下班？”

　　“车开到一半，收到了你的短信，打电话你又关机了。”他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近我，把手里的手机递到我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手机屏幕上，正是我发给他的短信，三个字加一个标点——加油哦！我挺无辜地看着他，“啊，发错了。”让你“危机公关”，叫你“有欠考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昨天还被骗去加班，你以为我还会信你“有欠考虑”吗？

　　“哦，发错了，我还以为你存心想让我失眠。”

　　“哈哈哈……怎么会呢？”他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有这么明显吗？

　　“那真令人失望。”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眼睛却闪着笑意，“那如果没发错呢？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不等我回答，“是告诉我，虽然革命尚未成功，我仍需努力，但是政策已经向我开放？”

　　在曦光同学从第一次被人表白之后“措手不及”状态中解除之后，林屿森同学和曦光终于又恢复到了友好的上下级关系…加班…的氛围中去了，其实通过他们的对话，我们不难看出，曦光已经渐渐的对林屿森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其实在我看来曦光一直是属于后知后觉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