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英雄传》大醉tony

2、二、中涅草原

　　天山山脉万木参天，草莱遍地。竹木阴森，苍翠重迭，不雨而润，不烟而晕，山峰秀丽，清幽欲绝。天山山脉中有一峰，此峰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名曰「忽来峰」。但见树生石上，枝叶光怪，奇岩怪石横竖错落，似断似墬，窈窈冥冥。峰上无道可援，但闻人语响：「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一童颜鹤发之人在山峰上空地旁独酌吟着古文明的诗句。
　　而童颜鹤发之人前的空地上，一异族女子手握长剑，伴着月光舞动。那女子身材高挑，纤腰只堪一握，月光下秀美出尘的轮廓不带半点俗念，长长的睫毛微微上挑，双眉淡远修长，樱桃小口略带一抹粉色，一袭粉裙在剑势带动下绽放如出水芙蓉般。异族女子舞罢，转过身轻抬玉臂拭了拭头上的汗珠，突然大喝：「出来！」数名穿戴黑衣装扮的男子在黑暗树丛中纵身而出，其中一名男子作揖道：「逃难之人，误闯此地，惊扰前辈与小姐！」吟诗老者慈祥道：「可是忽轮圣的将士？」那人惊道：「小将灵石，不知哪位前辈在此？」老者哈哈笑道：「久未有访客，几位勇士何不过来共饮几杯？」又对着女子道：「弄点你拿手小菜来下酒，款待几位长途跋涉的将士。」灵石道：「不敢叨扰。」老者道：「男子汉大丈夫，杀头都不怕，还婆婆妈妈，都过来给我坐着，陪老夫痛饮几杯。」灵石、痕度与几名将士，依言坐下，豪爽的各喝三杯酒。灵石道：「前辈尊姓大名？」老者道：「天地海是区区小名。」灵石一惊，起身道：「原来是天地会会长天地海老前辈。」天地海道：「小小名号，何足挂齿？」又道：「此处山峰下，就是乌角族的陵寝，你少主三日后会经过那，不必心急。」灵石再惊道：「前辈如何得知？」天地海笑道：「山中粗酒淡菜，别嫌弃就好。」灵石急道：「前辈……」天地海大声道：「逝者已逝，生者须生。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喝酒！」灵石跪道：「请前辈说明。」天地海摇头笑道：「有为那老不死的愿意出手护着忽轮明那小儿，你们担心个啥劲？陪老夫喝酒吧。」

　　涅无常夫人婉儿在他身旁再帮他整理了下服装，他却挤眉弄眼，婉儿微嗔道：「像个小孩似的，一点城主的威严也没。」涅无常嘻笑道：「在夫人面前何须做作？要啥威严？就像我对手下的兵士儿郎们，都当他们是朋友兄弟般。」夫人婉儿点头含笑道：「当我第一天嫁给你啊，去吧！」

　　「都准备好了吗？」涅无常兴奋的吼着。他身后五名劲装结束的汉子齐声道：「好了，城主。」五名乌角族汉子个个腰扳笔挺，乌角发亮，显出一股英悍之气。涅无常身着白色紧身短装，更突显他黑亮结实的肌肉和全身完美的线条。他腰悬长剑，跳上一匹全身银色龙马，大喝：「勇士们，随我去吧！」
　　只见他一马当先冲出，一行六人呼啸在无常大街上，直奔朝天门。涅无常快马奔至朝天城门前的一行人前，大喊：「二哥，想煞小弟！」一勒马，跃下马背，冲向涅无仁。涅无仁也跳下坐骑，飞奔向前，与涅无常紧紧相抱。突然后方马车上一个声音响起：「三哥，都不想我喔，不跟你好了。」但见涅无茜走下龙马车，缓步走向他们。涅无常哈哈大笑：「我的小妹如今都那么大了，该嫁人哦，就怕没人敢要。」涅无茜佯嗔道：「几年不见三哥，还是一样长不大。」涅无常大喊：「常金。」他身后一人迎向前道：「是，城主。」涅无常对他说道：「带着我二哥的家将和行李马车先行安顿好，并告诉城母我今晚陪二哥与小妹不醉不归，你们也不用跟来了。龙马也牵回，我们要步行。」常金犹豫道：「城主……」涅无常摆摆手：「去吧。」

　　大街上，传来阵阵烤肉香味与小贩吆喝的声音，还有城民在街边随处高歌跳舞，醉卧街道。涅无常与涅无仁缓步在大街上，身后跟着东看西瞧的涅无茜。
　　「你城里的街道，绕的我头晕了。」涅无仁喜道，「百姓真是逍遥自得啊！」
　　「哈哈，圆代表平等，无拘无束才叫生活。」涅无常带着涅无仁和涅无茜来到一家酒店二楼，在靠着大街的一张桌子坐着，笑道：「你们在父王身边吃的菜一定嘴里淡出鸟来，试试我们这儿辛辣的口味。」
　　「先来好酒，我们兄弟俩狂喝今晚！」涅无仁说罢走去拿了两坛酒，三大碗回来。涅无常高兴道：「求之不得。」涅无茜却不依的道：「你们男人就只会喝酒。」涅无常委屈的道：「要不是我的好妹妹你硬要跟来，我们早去青楼风花雪月！」涅无茜噘起小嘴道：「去就去，谁怕谁啊？」涅无常笑道：「不急，等日落西山，酒足饭饱后。」涅无仁干尽一杯酒，道：「三弟，这几年好吗？」涅无常喝完一杯酒，道：「我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身宽体胖，逍遥自在，也都算好吧！」接着道：「二哥呢？」涅无仁叹口气说：「往日不堪回首，人生太多风雨。」涅无茜大声岔话道：「干杯！两位好哥哥。」她一口饮尽，放下酒杯又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再干。」谁知她这杯酒刚下肚，就被呛到，满脸通红。涅无常笑的把酒喷出，涅无茜挥手打他：「讨厌啦，不帮忙还笑人家。」涅无常忍住笑，道：「我们这儿的酒烈啊，把酒喝那么急作啥？」涅无茜嗔道：「二哥，你也不帮人家。」涅无仁笑道：「我肚饿，去拿东西吃。」欢乐的气氛，也围绕在他们周围。
　　这里的酒店和北、南涅不同，不会有甚么店小二来招呼你，只会有人来收拾你的餐桌。你自去餐柜上拿所需餐具，酒店楼下两处地方有专门的厨子为你服务，或烤、或炒。这里人民以猪、牛、羊肉为主食，蔬菜全都生食。酒店里的蔬菜、酒与茶水自取，吃多少喝多少每人同一个价钱，不会因为你吃多喝多而加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涅无茜微醺道：「听说二哥与三哥当年曾率领十余勇士，深入大沙漠，打得大漠十三鹰等百多人喊爹叫娘，几年内不敢作恶。」涅无仁笑道：「传言多有夸大。」涅无茜娇道：「三哥，讲给人家听吗？二哥讲都轻描淡写的，一点也不刺激。」涅无常笑道：「我讲就会夸大吗？」涅无茜嘟起了小嘴。
　　北涅越向南走，树木越来越矮小，绿色渐稀少，住屋、食物在变，沙质、颜色、动物等也在变，蔚蓝天空慢慢找不到一丝云片。北涅与中涅中隔着的大沙漠多平坦，沙尘细如粉。大漠风沙又是一奇景，沙尘之后的太阳，会变得如此地近，那么地可亲。而乌江乃军事重地，一般平民百姓往来商旅只能沿乌江旁的「漠道」穿越大沙漠。深入大沙漠的中间以西地带，是没人敢闯入的，除了以大漠十三鹰为首的百多名盗匪。
　　涅无常道：「大漠十三鹰听说百年前是乌角族逃兵十三人逃进大漠所组成，后又吸收许多罪犯和亡命之徒在漠道打劫往来的商旅。那时我和二哥武艺初成，年少轻狂。」涅无常看着涅无仁，两人相视一笑，扬头喝碗酒。涅无常道：「父王虽然有派兵围剿，但他们打不过却会遁入大漠，让不熟悉大漠的兵士死伤惨重。父王很是头痛，年轻的我与二哥自告奋勇，想大展身手，大展鸿图，升官发财，财源广进。」涅无茜噗哧一笑，把酒喷了出来，道：「又来了，啥升官发财，财源广进哩。」涅无常正经道：「他们是大盗啊，剿灭他们当然财源广进，而父王一高兴，我们当然升官发财，不然我这无常城主怎来的啊！」他顿了顿续道：「那时的大漠十三鹰只是个名称而已，我和二哥带领手下儿郎化装成商旅，一日，不小心让我们遇到这批盗匪。只见远处黄沙滚滚，五十几匹马向我们十几人奔驰而来。」涅无常慢慢倒了杯酒，道：「二哥，干！」涅无茜催促道：「三哥，快说啦！」涅无常缓缓道：「桌上没酒没菜，怎讲得下去！」涅无茜自去拿酒拿菜，再帮涅无常、涅无仁满满的斟了一杯酒，道：「干！」
　　「满意了吧？两位哥哥。」涅无仁举杯向涅无常敬了一杯：「托三弟的福，让我享受到小妹的温柔。」涅无常道：「岂敢，岂敢。」涅无茜怒道：「再不讲我翻桌了。」两人伸了伸舌头。涅无常道：「小妹少安勿躁，容小生道来。话说这五十几名盗匪被我与二哥出神入化，完美无缺，美轮美奂，才子佳人的绝妙剑法，杀得他们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害得我们直追百里，深入大漠。」涅无仁插话道：「那是我俩好运，没遇正主儿。后来出现一位自称『秃鹰』的前辈，我们连手也不是他对手。那时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有多么的狂妄自大。」三人干了一杯。涅无茜道：「听说此役三嫂也有加入。」涅无仁道：「你三嫂婉儿是兵马会当初会长勇不破的女儿，武功不在我与三弟之下。」涅无常骄傲道：「秃鹰还是你三嫂刺退的呢！」涅无仁点头道：「秃鹰当年看自己部下溃不成军，在大漠中与我和三弟大战百多回合，并无败像。这时，婉儿拿起长枪往他腰部刺去，刺伤他的肋骨，他大叫：『我秃鹰三十年骁勇，不料竟败一女流之手！罢！』后率众往大漠里去。」涅无常忽然豪爽的叫道：「青楼到处都是，不去也罢。等等带你们出城去享受大草原的热闹。」

　　夜晚的无常城里，酒味更浓，烤肉味越香，歌声更大，跳舞者也越疯狂，人们极尽所能的享受生活。涅无常带着涅无仁、涅无茜匆匆赶回城堡，他大叫：「牵马来！牵三匹龙马来！」守卫士兵好像都已习惯城主如此，不慌不忙的准备去。涅无茜笑道：「三哥还是一样性急。」涅无仁双手在后，享受着夜晚西风带来的凉意，微笑不语。
　　涅无常又一马当先，率先出城。一出城门，他腿轻轻一挟，龙马四蹄翻腾，将涅无仁、涅无茜远远抛离。他纵马上了山坡，回头往后催促：「二哥，小妹快来。」他们上了山坡，只见不远处，许多人围着堆火，不分种族，大声愉快的高唱着：「烈火烧着，烈火烧着，大家快来，大家快来，我们高歌，唱着跳着。烈火烧着，烈火烧着，大家快来，大家快来，我们高歌，喝着吃着。」涅无常早下马加入了歌舞的圈圈，向涅无仁、涅无茜喊：「快来！」蓦地，有人认出涅无常，高叫：「城主又来与我们同欢！」许多人闻声围了过来，抬起涅无常，往高空抛去，大家高喊：「城主无常！无常城主！」涅无仁看了眼前情景，有感而发，喜极而泣，却被涅无常在高空指着：「那是我二哥涅无仁，儿郎们，抛起他吧！」又指着还愣在马上的涅无茜：「她是我小妹无茜公主，拉她下马跳舞！」
　　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海一样波翻浪涌的大草原。绵延千里的碧绿连天的浅草，大片大片在风中倒伏下去，露出五颜六色的帐棚、牧人、龙马和牛羊，风过后，一切又恢复原状，大地只是一片草天相接的辽阔，一片绿色的静谧。中涅西边草原，草场质量极好，盛产体格高大壮健的龙马。
　　「噗，噗，噗。」几匹龙马的蹄声由远方而来。涅无仁坐在草原上望着旭日东升，体会着欢笑过后那不知名的忧愁，体会着曲终人散后的那种寂寞。涅无茜枕在他腿上甜甜睡着，涅无常却在一旁草原上，双手双脚大开，酣醉中呼呼大睡。一人声音从身后传来：「二王子早。」涅无仁道：「早，常金。」常金道：「二王子听力与记性真好，城母在后头。」涅无仁急忙起身，枕着他腿上的涅无茜「哎」的一声，摸摸突然撞上草地的后脑杓起身，也渐渐转醒。涅无仁喜道：「婉儿，好久不见。」婉儿急忙纵身下马，福了一福，微笑道：「二哥一路辛苦了，又被无常缠了一夜。」涅无仁笑道：「哪儿话，我从水路来，一路上安稳舒适。而且我被二弟缠的很开心。」涅无茜一蹬一跳的忽然抱紧婉儿，撒娇道：「三嫂。」婉儿抚摸着她的长发：「小妹长大了喔。」又道：「也不知道你们远到的辛苦，连城堡都不回，好让你们休息一下。」涅无茜含笑道：「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三哥了，他不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哩。」突然涅无常大叫了一声：「婉儿，抱抱。」婉儿干咳一声，谁知他又来一句：「婉儿，亲亲。」一点一点的红慢慢爬上婉儿的脸颊。

　　无常堡是三层楼的建筑，半圆形的穹顶有一半是透明的，能让阳光及月光照射进来。一楼大殿地面上碧绿的地毯作的像草原上的青草，走在上面，就有如走在大草原上一般柔软，大殿四周的走廊上，有无数幅精美无比的壁画，画面上既有逼真的草原风光，又有栩栩如生的圆形帐棚、人和动物，规模之大，数量之多，令人叹为观止。大殿除了中间的圆形平台外，没有任何摆设，而一个人高的平台上面，摆放着一张银色的宽大的椅子，那是涅无常面对文武官员议事时所坐的。二楼餐厅的圆桌上，四人用着早膳。
　　「三哥真清闲，也不用早朝。」涅无茜擦了擦嘴道。涅无常边吃边道：「朝甚么？我治国有方，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手舞足蹈，欢欣鼓舞。数十年没一桩新鲜事。」婉儿微笑道：「小妹，别听你三哥胡说。我们这乡下地方，官员不多，每三天议次会也就够了。」又道：「何况你三哥常要去大草原各地看看，去一趟要二十几天才能回。」涅无茜对着婉儿道：「那他都冷落三嫂了。」涅无常反驳道：「你懂啥？我都做足了份才走。」婉儿红着脸道：「口没遮拦，在小妹面前讲啥？」涅无茜却还天真的追问道：「啥做足了份？二哥都做啥？」涅无常道：「当然是男女之事。」涅无仁看着两位面红耳赤的美女，呵呵笑道：「二弟，等等去古城逛逛。」
　　乌江旁半坍塌的古城墙与城堡废墟，建立在山丘岩岸上，依旧在风中诉说着它过去的繁华。那是他们祖先在大草原上建立起的第一座城堡。乌角族的历史也以他们的兴盛为主干，而忽略了其他种族的描述。
　　涅无仁在龙马上叫道：「今天就在这烤肉喝酒，与先人同欢，住上一夜。」涅无常喜道：「好，好，如此甚好。」随行的兵士闻言，各至去张罗准备。乌江沿岸全都是军事重地，一方面防止异族人与乌角族人渡江至不涅土地，也监视着不涅土地。乌江除了官船能行驶外，民间的运输全掌控在乌江帮手上。涅无仁望着乌江朦胧的对岸，想着：「当年上王涅霸统一大草原各族后，曾发动八十万大军渡江而去，想一举平灭不涅土地各族，统一此大陆。渡江一个月后，只剩三十多万族人回来，从此严令任何族人不可渡江至不涅土地。至于在不涅土地发生何事，也没人敢提起，因为涅霸也发出封口令，泄漏者将诛全族，只有传说……」
　　「二哥，一个人坐在这儿想啥呢？」涅无常来到他身旁坐下。乌江偶而看到行驶中的金色官船，其余皆是黑色的乌江帮运输商船。涅无仁淡淡的道：「如今乌江帮帮主是族叔涅空吗？」涅无常道：「是啊！怎呢？」涅无仁道：「没，只是感觉乌江帮如今好生兴旺。」涅无常道：「据说乌江帮第一代帮主也是我乌角族王室奇人。当初大草原上六族有三族为异族人——白族、人族、上族，另外三族是——乌角族、鬼族、下族。白族一千五百年前至一千年前管理着大草原，千年前败于先王涅絶与人族勇者忽轮灭联军，退出大草原。两百五十年前，上王涅霸统一大草原，将人族、上族统称异族，而鬼族、下族统一称为乌角族。上王涅霸之弟涅仲，在上王涅霸渡江大败而回时，感受到乌江的重要，发起民间的力量捍卫国土，创立了乌江帮。」涅无仁惊道：「二弟怎知？」涅无常笑道：「我常跟平民百姓混在一块喝酒，传闻听的也就多了。」涅无仁点头道：「不知不涅土地是个甚样的地方？」涅无常道：「二哥有兴趣，哪天我们哥俩渡江去瞧瞧，管他甚么上王留下的禁令。」沉静了片刻，涅无仁吟唱道：「君不见乌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涅无仁，涅无常，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两位哥哥在聊啥？」涅无茜挤进涅无仁、涅无常的中间坐下。涅无仁道：「听三弟说他们中涅有个英雄好汉，每餐可食一只羊，五十坛酒，且气力过人。骑马剑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文能武，跟妹妹很匹配。」涅无常道：「虽然他肥胖了一点，五官（注）有点不对称，但选夫婿最重要是要有才能，人丑点没差。对不对，小妹？」涅无茜嗔道：「谁说要嫁人啊？」涅无常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能由你说不？」涅无茜秀眉微蹙，噘起小嘴道：「二哥！」涅无仁却严肃的道：「难道你想一辈子不嫁吗？二哥和三哥帮你挑选的人会错吗？」涅无常道：「但是要我在中涅找个气力过人，骑马剑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文能武又有点肥胖，五官有点不对称还要是很丑的人，并不好找。」涅无仁大笑道：「难为你了。」涅无常也笑道：「不会，不会，为了小妹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甘之如饴。」涅无茜大叫：「讨厌啦！你们合起来欺负我。」她左右推开涅无仁与涅无常，只见两人滚在草上狂笑，她不知不觉也哈哈大笑起来。
　　「烈火烧着，烈火烧着，大家快来，大家快来，我们高歌，唱着跳着。烈火烧着，烈火烧着，大家快来，大家快来，我们高歌，喝着吃着。」火在黑暗草原中愉快的烧着，配合着狂欢的人们，它也热闹的跳舞着。涅无常手下的将士们，脱下甲冑，裸露上半身，吃肉喝酒，高歌跳舞。涅无常愉快道：「这才是生活，种族间为何要有贵贱之分？大家为何要有高低之差？」涅无仁大喝一口酒道：「不错！大家本来就是一样的，没有贫富上下，没有种族歧视，应该自由平等的生活在这大地上，就像法教所主张的——万物皆相同。」
　　法教在涅绝大地上被称为「□□」，是被强力禁止的。相传是上个文明遗留下来的宗教。黑教是乌角族人的国教，他们信奉乌角黑神，认为乌角族才是唯一的种族，其他种族只是来服伺他们的。常教也是个神秘宗教，他们强调修身养性，阴阳调和，自然无为。劝人通过养生修炼和道德品行的修养而长生成仙，最终解脱死亡，求得永恒。
　　涅无茜醉道：「二哥，何不舞剑助兴？」涅无仁喝道：「有何不可？」「可」字才刚说完，涅无仁身边长剑已如影随形，在火光中画出一朵朵剑花，四周狂欢将士见状尽皆退下，片刻安静无声。呼呼的剑气声中，长剑挥出排山倒海的气势，剑影越来越快，下抑上扬，左荡右决，让人分不清人影剑影，人或是剑。这是乌角族的剑术武学，称「快影三十剑」。涅无仁舞罢，欢声雷动。涅无常也提剑道：「好久没跟二哥切磋学习了。」涅无仁叫了声：「来吧，三弟。」但见涅无仁的剑是越打越快，涅无常却是天马行空，越打越缓。但涅无仁的剑招却被涅无常拖住，越使越不顺。涅无仁突然变招，以慢打慢，指东打西。涅无常狂喝一声，剑招越来越乱，似招又不像招。旁人看的屏气凝神，目不暇给。
　　「当！」两剑交错，二人哈哈大笑，携手走下。四周又是掌声呼啸声不断。涅无仁喝了一大杯酒道：「三弟好个『拖泥带水』，似守反攻。又来个『乱剑五十』，一招乱过一招。」涅无常也大口喝酒道：「二哥好个『招蜂引蝶』，『请君入瓮』，以其人之法，还治其人之身。」涅无茜醉笑道：「下次请两位好哥哥试试我的『刺狗剑法』，专刺疯狗。」三人相视，狂笑不已。耳际歌声响起：「草原大地，尽情高歌，纵情跳舞，让我族人，无悲无苦。大天苍苍，大地茫茫，风吹草低，随我遨游。大天苍苍，大地茫茫，天被地床，任我消遥。草原大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让我族人，无忧无患。」
　　涅无仁独自在草原上，头顶上天空的蓝顶大帐，大帐内点亮的悬挂的太阳的金球和牛油般彻夜长明的月光银烛。纵使如今城堡废墟内空空如也，昔日的英雄们已经一一远去，他们镶嵌黄金的棺木也早已痕迹全无，但深信在脚下绿草更迭枯荣的大地上，无数伟大的心灵秘葬于此，也将沿着时间的踪迹寻索他们的的业绩，涅无仁心中充满了追念和虔敬。
　　「两只醉狗，还不起来！」涅无茜的叫喊打断涅无仁缅怀先烈的梦，也让涅无常被无奈的吵醒，涅无茜催促道：「快起来，我发现个好去处。」两人带着酒后醉意，不情愿的梳洗完毕。
　　涅无常微嗔道：「小妹搞啥？」涅无茜早已骑上龙马，在不远处道：「二哥、三哥，快随我来！」三人三骑驰向城堡废墟，下马。涅无茜一溜烟的就消失在城堡废墟入口处，还传来：「快来。」涅无仁、涅无常随后跟进。在黑暗与有股霉味的城堡废墟中，还是难掩它昔日的风采。涅无常道：「小妹，在哪？」涅无茜道：「在这，快来。」他们拾级而下，不久，猝然眼前一亮，江风凉凉吹来，无比舒畅，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一大片广场，最少可容纳上万人，这是个天然加上少许人工的岩洞。洞口也相当大，应该是当初的军事用地。涅无常惊道：「我管辖此地也有十年，怎没听人回报有此地方？」涅无茜道：「这周围都是禁区，有兵士把守，除王宫贵族，谁敢进入？」三人走向洞口，面前的乌江带着千多年来大地的故事，向北悠悠的流去不回头。此处江面宽达五里，望不到对岸。涅无仁猛然道：「有船靠近，先找个地方躲来。」涅无茜道：「躲起来干嘛？」话还没讲完，她已被拉入一岩石的后方。
　　一艄黑色乌江帮商船，徐徐靠近洞口停舶。「轰隆！轰隆！」右方一面岩壁缓缓开启。许多人从船上搬下一箱箱物品，消失在洞口右方开启的岩壁隧道里。一人道：「从对岸搬那么多物品来，也不知是啥？已经累了个把儿月了。」另一人道：「别乱说话，小心脑袋搬家。上头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银两也没少给咱们，你唠叨个啥劲？」那人又道：「话是没错，但哪赶成这样呢？我好久没上岸了。罢，罢，当我发下劳骚。」另一人道：「谁不知你在想那风月楼的姘头美美吧。等赚完这几趟，身上银两大把，还不怕她大爷长，大爷短的在你身旁嗲声嗲气，伺候着你服服贴贴？」两人声音渐行渐远，再也听不到。几个钟头后，船才开走。
　　涅无茜第一时间跳出来道：「搞甚么？我们干啥躲起来？」涅无常笑道：「不躲起来怎能听到些秘密呢？也不会知道原来这岩洞还有密道。」涅无仁肃颜道：「经验靠诉我，凡事小心点好。」涅无茜早已经冲出去找刚刚的密道了。
　　三人在一片黑色岩壁上摸索，涅无茜奇道：「不可能啊，他们刚刚明明是从这进去的。」涅无常笑道：「那么好找就不叫密道，叫通道。」涅无茜「哼」了一声，又忙着找开启密道的机关。涅无仁骤然一跃而起，脚踏岩壁突起的小石上又一跃，再踏另一岩壁突起的小石上再向上一跃，右手一掌击向岩壁，顺势再脚点小石飘然落下。「轰隆！轰隆！」声响，岩壁缓缓开启，三人进入密道直往深处去。涅无仁手拿刚刚乌角帮众丢弃的火把，照亮密道，直到另一个偌大的山洞。涅无茜惊道：「那么多一箱一箱的东西是啥？」涅无常看着迭了三人多高的箱子道：「打开看不就知道。」涅无仁道：「慢，打开后面的箱子，避免被察觉到。」涅无常撬开箱盖，拿起箱子里的东西道：「这是甚么？」涅无仁仔细看着涅无常手中黑黑长长的管子道：「让我瞧瞧。」涅无常将手中黑黑长长的管子交给涅无仁。涅无茜也好奇的在旁边用手摸着：「这硬硬冰冷的东西是啥？」涅无仁道：「我们带走这枝在慢慢研究，先还原此处。」三人退出了密道，「轰隆！轰隆！」岩壁又缓缓关上。
　　刚退出密道，涅无仁心生警讯，大喊：「小心！」。一个飞快的身影来到，掌风及其气场笼罩三人，让三人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涅无仁沉着应战，涅无常免强招架，涅无茜惊慌失措。涅无仁眼角余光看见在一旁侍立的异族青年，体格精壮，神情内敛，武功应该也不差。这一分神，被对方内劲一逼，使他内力阻滞，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接连后退了几步，才勉强定住身形。涅无仁想运气再攻，内气翻云覆雨，又再退了几步，身体才停止了晃动。涅无仁看着被掌风包围的涅无常与涅无茜，二人吃力的反击着，他不怒反笑，也不拔剑，双掌攻向一旁侍立的异族青年。涅无仁双掌化成一圈圈的圆，异族青年的身形，也一圈一圈圆形闪躲，以涅无仁为中心，双脚移动迅速。涅无仁大喝一声，双掌发出一道气劲，让异族青年只能运功力拼，两掌相交下，异族青年后退了好几步，脸色顿时苍白。这时，涅无茜已软倒在地，涅无常双眼通红，好似越战越勇，其实只是强弓末弩了。涅无仁叫道：「师傅！」那身影收招，涅无常踉跄的往前一倒，喘息声大作，定眼一看，那身影是位白发老者。
　　只见白发老者哈哈大笑：「好徒儿，功力渐增，好吧？」涅无仁双膝跪下，泪在眼框徘徊，道：「师傅，您老人家好，想煞徒儿！」白发老者笑道：「师傅可提，老人家就别说了，我心还年轻哩！」接着道：「我才从对岸回来，又去接了这个臭小子。要不是他老祖宗与我多年的交情，我才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管这片土地的种种是非。对了，以后别叫我师傅，叫我彼得！这名字不错吧。」除了异族青年外，刚爬起来的涅无常和刚坐起来的涅无茜与涅无仁，面面相觑。
　　涅无常喜道：「莫非您就是我二哥常提起的无为会上任会长有为先生？后辈涅无常拜见前辈。」有为先生不屑的道：「甚么先生后生，前胸后背的，都说叫我彼得！」涅无茜嘻嘻笑道：「彼得你好，我是涅无茜。」涅无仁怒道：「小妹，不得无理！」有为先生却哈哈大笑道：「好个女娃儿，孺子可教。」续道：「无仁的『无为八掌』，练得也有点火侯，不错。」涅无仁恭敬道：「不敢忘记师尊教诲。」有为先生点头道：「看来你是不肯叫我彼得。」涅无仁道：「弟子不敢。」有为先生叹道：「做人就像练功一样，不可太拘泥于形式。『无为八掌』是我会先人所创，虽然以练气为主，招式为辅，但招中有招，掌中有掌，看你如何去运用了。打好基础为练功的不二法门，基础好了，才可招由心生，行云流水。气为一切武学之基础，而练气，无时无刻都可练，切记。」涅无仁道：「弟子仅尊教诲。」他指着涅无常又道：「你这小子招数繁多，就可惜气力不足。天地海老儿是你谁？」涅无常恭敬道：「多年前巧遇天地会会长天地海老前辈，曾指点在下一二。」有为先生笑道：「甚么一二，我看有七八吧。天地神拳，不错，不错。」有为先生突然「咦」了一声，看着涅无茜手中黑黑长长的管子，拿了过去道：「这对岸的武器怎会出现在这儿？奇也怪哉。」涅无茜嘻笑道：「彼得公知道是啥啊？」有为先生转头笑道：「女娃儿不错，嫁人没？」涅无茜红着脸道：「为老不尊，没嫁又怎？」有为先生道：「好，我把你夫婿也带来，刚好让你完婚。」又道：「别说我欺负你，你看看。」他指着身后侍立的异族青年再道：「他也算一表人才，挺拔不群。你看如何？」异族青年表情尴尬，涅无茜涨红着脸道：「不来了！你们都欺负我。」说完跑到一旁。涅无仁敛容道：「师傅，请引荐一下。」有为先生淡淡的道：「他叫忽轮明。」此话一出，三人大惊。

　　辽阔无边的大草原像是一块天工织就的绿色巨毯，步行其上，那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感觉非常美妙。绿草与蓝天相接处，牛羊相互追逐，牧人举鞭歌唱，乌笛悠扬，马铃琮琤，一行人在陵寝的远方草原出现，浩浩荡荡往陵寝而来。一只草原孤鹰，在一行人上空飞翔，由远而近，而近而远，鸣叫几声，在蓝天白云中化为一点，消失在天际。守护陵寝的大将必忽河早已恭候在离陵寝一里处，道：「城主辛苦了，二王子好，小公主好。」涅无茜并没乘坐马车，骑马与涅无仁、涅无常一起。涅无常笑道：「忽河将军都辛苦了。」
　　每年乌历七月三日，许多乌角族人民都会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献上最圣洁的祭品，焚香以祭奠先王与先祖英雄。而王室每三年会来祭祀一次。涅无茜道：「每次来都匆匆，这次要好好看看。」涅无常道：「小妹有此雅兴，三哥必充当向导之责。」
　　天山山脉分隔了中涅与南涅，在中涅的天山山脉山脚下由围墙、广场、正殿、东殿、西殿和后殿所组成的陵寝，显得格外辉煌壮观。四殿相互连接，殿顶呈圆形状，房檐都用金黄色、蓝色琉璃瓦镶嵌砌筑。正殿高达二十六人高，平面为八角形，门向北开，面朝着大草原，中央有座巨大的乌角黑神雕像，两边竖立着黄杆、红缨、银戈；殿内四壁，雕刻着山、水、草、畜和大草原风光。乌角族历代大王都长眠在天山山脉的十八洞里。
　　夏天的夜晚，很迷人，天上那一轮朦胧的月亮，把它柔柔的、淡淡的光芒，洒向大草原上。士兵们唱道：「草原的风，了解我的苦痛，它才狂吹呼啸。草原的雨，了解我的悲愁，它才暴落不断。大地的人们，让那狂风吹走你们的哭泣！大地的人们，让那暴雨洗尽你们的悲伤！草原的风，吹走人间忧患，我们才能高歌跳舞。草原的雨，洗尽人间离合，我们才能消遥遨游。」
　　一样的烈火，一样的高歌跳舞，一样的恣意狂欢，涅无常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情。只听他道：「真想与随二哥同去南涅，消遥快活，无奈俗事烦身，唉——」涅无仁也无奈道：「此次有王命在身，十一弟与父王一般个性，与我话不投机，应该在那逗留不久。回程时，在好好与三弟把酒言欢，多盘旋些时日。」涅无常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你在父王身边并不愉快，何不来中涅与我一起消遥快活？」
　　涅无仁默默无语。
　　他心中却想起了一首古文明的词曲：我住乌江头，君住乌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乌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舍得离开她吗？
　　哈哈笑声从两人身后传来，两人起身，涅无常挝耳挠腮道：「彼得公您好。」涅无仁肃敬有礼道：「师父您好。」有为先生后面跟着涅无茜与乔装改扮后的忽轮明。有为先生看着涅无常，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不错。」众人围个小圈坐下。涅无常、涅无仁望着改装后的忽轮明——眉毛头发剃掉，多个乌角，全身皮肤黑亮，跟乌角族人并无二样。涅无常赞道：「小妹的化妆易容之术，果然令人称奇。」涅无茜学着男人口吻开心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涅无常哈哈笑道：「小妹定是照心中夫婿容貌帮他化妆易容，才能如此精采！」涅无茜脸上一窘道：「三哥又来了。」有为先生和蔼道：「我这媒人可是作对了。」涅无仁附和道：「师父怎会错？」涅无茜脸红娇叱道：「不来了。」忽轮明也坐立难安，手足无措。涅无常豪声道：「好，来，大家喝酒吃肉。」忽轮明却神色黯然。
　　有为先生喝了口酒道：「上一代的是非对错，不需要你们这一代来理会承受。但一个统治者的是非对错，恩怨情仇，理念作为，却会害死或害苦许多无辜百姓。男子汉大丈夫，别思绪满怀，很多事等你们年轻人去做。无仁，这小子就交给你了。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哈哈，干！」众人皆喝下一大碗酒，忽轮明忽道：「小子明白，也感谢先生赠送的两本武学密籍。」有为先生摆手道：「甚么武学密籍？只是我这辈子学武的一点心得而已，随便写写。另一本是对岸不涅土地通用的语文教学，这混不下去时，一股脑儿的都来对岸找我吧！书后有连络我的方式，时辰到了，走吧。」几人一迟疑，有为先生已消失在山脚下的黑暗中，还夹杂着几个兵士的喊叫声。
　　几人跟着有为先生在天山山脉奔跑了一个多钟，涅无茜早已香汗淋漓。终于远远望见有为先生停在前方不远处的丛林空地上。涅无仁、涅无常神色自若的站立在有为先生身旁，忽轮明却略带点喘息，涅无茜则倒在一旁休息，各人的内力修为，表露无遗。一人声从丛林响出：「有为老头，还没死啊？」有为先生捋须道：「怎会比你先死！天地海小儿。」天地海当先冲出丛林，飘然落在有为先生面前，后面数人也徐徐到来。天地海抖着脑袋，愉快道：「老头子越来越年轻啊。」有为先生冷冷道：「小儿却越来越苍老喔。」两人哈哈大笑，只见天地海忽然一拳朝有为先生面门打出，有为先生双掌一击。
　　两人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招式，却让四周空间有如压缩变小般，迫使两人身旁的众人向后退了几十步才能喘息。涅无仁看着两人出招姿势，只是随手一比，却又让他退了几十步才停。良久，心中压力突然散去，他见有为先生与天地海两人呵呵大笑，双手紧握。他环顾四周，除他与涅无常、忽轮明和一人，其余皆晕倒在地。「砰」一声，忽轮明也不支倒地，随即爬起坐下运气。天地海满是赞许的瞟了众人一眼，点头说道：「乌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涅无常满身大汗，辛苦的对天地海跪道：「您老人家好。」天地海点头道：「好，好，相当好，功力大有进步，不枉我教你一场。」有为先生道：「你我还是一样，不进则退。在过几年就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喔，我们也不用出来献丑了。」天地海道：「姜还是老的辣，那是你不行。我都说了，人要服老，别以为自己一直都还年轻，丢脸。」有为先生变色道：「你说甚么？」语毕又一掌打去。天地海笑道：「怕你啊。」也一拳挥去。「轰！轰！」拳掌相对，丛林中又两棵无辜的树木不情愿的倒下。
　　如果树木也能出声，它们也会大喊：「你们打你们的，关我们屁事。」涅无仁屏气凝神插嘴道：「师父！」有为先生望着天地海，瞬间，两人又笑了起来。有为先生收起笑容道：「以后是你的事了，我走了。」天地海微笑不语，涅无仁愣道：「师父！」
　　有为先生迈入山林中，隐隐传来几句：「徒儿，小子，好自为之。」天地海也纵身飘离，隐没在黑暗丛林中，远远的道：「我留下小女帮你们足矣！」
　　待众人清醒，灵石、痕度忙着与改装过后的忽轮明互道别后遭遇。涅无仁望着寂静的四周，摇着头道：「走吧。」
　　注：乌角族男人无眉，五官指眼、耳、口、鼻、角(乌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