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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尽人事听天命 ...

  •   我悲恸不已,像根面条般瘫软在了地上,便被润玉先扶回了璇玑宫,却不料我走后,事情变得更乱。

      锦觅哭得绝惨,旭凤怕她再留在洛湘府内,睹物思人,便带她回了栖梧宫,二人行至留梓池畔,锦觅突然挣脱了旭凤的手。

      锦觅双手紧紧握住冰凌,对着旭凤,身体像打摆子似的抖动,脚步碎乱,脸色白得发惨:“整个仙界皆知,只有你与天后会用琉璃净火,而爹爹与临秀姨,正是被琉璃净火所杀。爹爹府中的仙童,亦亲眼所见凶手是你……”

      旭凤一脸茫然,双眉紧蹙,连连后退:“觅儿,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杀风神水神……”

      “因为爹爹多次向天帝上奏请求严惩天后,天帝才决定将天后下入牢中,你因此怀恨在心!”锦觅恨恨地举起手中的冰凌,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

      旭凤无奈地叹息着,执起锦觅颤抖的手,将冰凌的尖锐对准自己的胸膛。

      “如今我百口莫辩。你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那你便杀了我吧,我会让父帝不要追究你。但是,我真的没有。”

      冰凌晶莹凛冽,寒气逼人,就这么抵在旭凤的胸口,他抬起头,见锦觅的一双眼睛在朔风冷夜中像两把刀子,结了冰的刀子。

      “我的父亲、母亲、临秀姨、肉肉,为什么我的至亲之人都是为你们母子所害!你以为我对你下不了手吗,我……我能,我能的……”

      锦觅的双眼血丝弥漫,瞳孔泛着疯狂的赤红,将冰凌一寸一寸地插入旭凤的身体。

      旭凤震惊地看着胸口,鲜红的血液慢慢渗出,很快染红了他雪白的战衣,绽放成一簇簇赤色牡丹,如同他高贵雍容的半生。一滴滚烫的泪水从旭凤的脸上划过,滴落在冰凉的地面。

      锦觅失魂般跌坐在地上,望着旭凤的尸身,只觉得心痛得厉害,连带着胃都觉得在翻涌。忽然,锦觅看见从旭凤破损的内丹中飘浮出一缕青丝。

      锦觅再也支撑不住,她捂着胸口,大颗大颗的泪从那双绝望的眼中渗出,破碎的哭声在留梓池畔久久回荡。

      此情此景我并未身临其境,却在事发的第二天,在锦觅的梦境中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梦看得我心中郁结,我将梦境揉成团,假装要塞回魇兽的嘴里。

      润玉连忙拦住我:“灵兽无辜。”

      我抬起一对肿成核桃般大小的眼睛看着润玉,一字一顿地说道:“穗禾,必须死。”

      润玉目光迟疑:“你肯定凶手是穗禾?”

      我点了点头,目光黯然:“想不到我费尽心力,还是无法改变故事的走向,义父义母还是会死,旭凤还是被锦觅捅了一刀。”

      好在旭凤并没有死,而是被天帝以内丹溃散为代价救回了一缕魂魄,藏身魔界。天帝羽化,旭凤的魂魄下落不明,润玉便名正言顺地成了新一任天帝。

      润玉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凡事尽人事,听天命。比如本座为了天帝之位,筹谋许久,如今居然兵不血刃便可成九五至尊,这又是谁能料到的呢?只可惜父帝为了救旭凤的性命,耗尽精元而亡,本座居然还要为他守孝,不然本座真的好想娶露儿进门,这样便再无人敢欺辱你。”

      “仙界若是谁敢欺辱我,我便报复回去!我现在只想着,如何能杀了穗禾,为义父义母报仇!”我双拳紧握,一想起风神水神,心便像针扎一般地疼。

      润玉垂眉低目,不动声色地道:“露儿切莫冲动,此时还需从长计议。你说是穗禾变作旭凤的模样行凶,但并无证据。润玉不是不相信露儿,而是本座初登帝位,满朝的老臣们往日多拥簇的旭凤,如今本座根基未稳,实在是难以如此随意处置穗禾。”

      见我仍是怏怏不乐,润玉哄着我:“本座已经派人恭请母亲和彦佑小泥鳅他们搬来仙界住了,这几天政务交接,本座实在抽不开身,便让彦佑陪着你吧。”

      我闻言,认真地问道:“那你不怕仙界的其他人说你欺瞒先天帝吗?”

      “露儿,本座何时欺瞒过父帝,本座从来就没有说过朕杀了生母,对不对?”润玉一双清幽的杏目闪着异样的光彩,“若是有人造谣生事,那便依仙界例律,剜眼割舌。”

      我轻笑着,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听说,荼姚在狱中听闻了先天帝驾崩的消息,本欲自戕,是被你救下来了?”

      “是啊,本座的宏图霸业,一统六界的不世之功,还要让她活着看到。”润玉的笑容淡漠沉隐,却透着阴狠森冷,让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润玉,若是旭凤的魂魄被找回来,你会留他性命,还是杀了他,以免威胁到你的天帝之位?”

      润玉清冷的眸子打量了我一番,道:“你不是说他不会回来了,会一直待在魔界吗?”

      我平静地笑了笑,内心五味杂陈:“此事不提了。润玉,锦觅说花界的金盏花海到了花期,我想搬去几日,赏花散心。”

      润玉沉吟片刻,便应允了。

      我到花界时,见锦觅很是伤情。原来她知道自己冤枉了误杀了旭凤之后,痛苦不已,消沉了许久。又听闻旭凤有魂魄残留在魔界,便舍命得了九转金丹,复活了旭凤,却被旭凤误以为全是穗禾的功劳。

      “即使有了九转金丹,旭凤的魂魄还是很危险,所以卞城王用了魔界秘术来治疗旭凤,可是这样一来,他便成了魔了。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锦觅悔断肝肠。

      “魔界之人性子直率,比仙界许多伪善之徒强得多,依我看也未尝就是一件坏事。若是旭凤将来能登上魔尊之位,整顿魔界,与润玉一统管理六界,不也甚好?”我托腮答道。

      “那……真到了分庭抗礼的那一天,他们会打起来吗?”锦觅认真地问道。

      我伸了个懒腰:“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和旭凤解除误会吧!”

      时间转瞬便又过了十几天,这些天来,我在花界过得逍遥惬意,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离开了润玉,也能活下去。

      不过,仙界最近又出了一件大事,让我不得不回去。

      鸟族首领穗禾,近日被手下的人逐出了鸟族。

      穗禾双亲早逝,姑母又在狱中,除了投奔魔界,又有何去处?可我自从内丹受了伤,便体弱不堪,无法再踏足魔界的阴冷腌臜之地了。锦觅善良且容易被利用,若没我在身边,孤身去了魔界,难保不被穗禾三言两语所蒙骗。穗禾若去魔界久居,不就如鱼入大海,再无复仇之可能?

      我思量再三,终于提着玉露剑,踏上了回归仙界之途。

      虽是被赶出母族的落难公主,可穗禾仍梳妆得雍容雅致,见了我还不忘微笑施礼。

      “穗禾仙子居然走这条僻静的仙道,难道是要去忘川河?”我试探着询问道。

      “这条路又不是只通往忘川河,况且我要去哪儿,邝露仙子管不着吧。”穗禾仍然句句带刺。

      “是啊。”我面上仍然带着笑容,却冷不防抽出腰间的玉露剑,向着穗禾的心口处便刺。

      玉露剑寒刃泠泠,眼见这一剑便要入了穗禾的心脏,我心中升腾起大仇得报的快意,却突然手腕处一疼,剑锋向左偏了三寸,虽刺入了皮肉,却并不致命。

      我愤怒地向身旁看去,见太上老君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施法。原来是他偏巧经过此路,见我行凶,便用灵力袭击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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