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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犹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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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席霖也敏锐地感觉到了楼里气氛的变化。
听到走廊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腿把保洁车踹进了旁边一条没开灯的走廊。
他理了理领结,随手拽住了队尾的一个守卫,“怎么了这是?”
守卫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语气烦躁,“还能是什么,让‘狗’摸进来了。这次来的本事还挺大,现在还没抓到。要不是刚好有‘耗子’递消息出来,指不定就要交代在这……”
守卫说这话的时候头都没转,话里透着满满的丧,“都快换班了……狗崽子们就不能晚点搞事吗……”
说着说着,他好像才回过神,嘶了一声,一边嘀嘀咕咕一边转头,“不对啊哥们儿,你这声音我怎么听着这么生呢,不是我吹,这儿的人都是我兄弟我不可能听不出来的……”
然后对着席霖的脸沉默了。
席霖一身刚扒的侍应生制服,易容都还没来得及调,顶着一张真脸,表情真诚,“是不是脸更生了?”
守卫愣愣地啊了一声,等看到席霖身后保洁车上就剩条底裤的“真兄弟”瞬间瞪大了双眼。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差点蹿起来,“卧槽——”你就是那个狗崽子!!!
可惜卧字刚出口,就被席霖用精神触手一巴掌呼到了地上,晕了过去。
席霖转手把这位交友广泛的守卫先生也扔上了保洁车,随意找了个空包厢就把保洁车往里面一推。载着两位好兄弟的小车滴溜溜地就转着轮子滑入了黑暗,为了不让有人打扰两位的美梦,席霖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刚刚那队守卫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少了一个人,席霖敲了敲手上的双子,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亚尔曼拨个通讯。
照刚刚那位兄弟遍天下的先生的话说,警署那边出了问题。他耳麦那儿还连着警署频道,听得到肖恩那边现在还忙着抓内鬼,因为根本不能确定是哪一方的问题,所以现在哪队都不敢放过来。肖恩最后也只能派了一支算得上他自己亲卫的人先过来。
两只手就能数的完人头的那种。
“这可真是……”席霖想了想刚刚路过被他劫了一个人的护卫队……粗略一扫都有三十好几个人。
警署水准的两只手,放这儿就是两筐大白菜。
席霖想了半天都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刻薄词,只能呵了一声,聊表自己快要溢出的讽刺。
然后接着发愁要不要拨这个通讯。
毕竟亚尔曼那边应该是最情况不明的了。
席霖犹豫着要不要先发给讯息试试,手腕就突然震动了起来。
来电人:亚尔曼
“葱油拌面来啦!”小杨嗓音嘹亮,转手就把面碗和附赠的小菜摆到了桌上。
那位客人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是吸面的动作却是十分爽快,估计确实是饿狠了。小杨看到忍不住啊了一声,小姑娘的语气有些兴奋,
“那个!是摄影包吗!”
客人倒是毫不意外,他看到店里墙上那些色香味俱全,偏偏又角度独特,一看就是自己拍的照片。那时候就猜到这家里应该是有摄影爱好者,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小姑娘。
他看上去很随和地点了点头,“我今天就是来采风的。”
小姑娘崇拜地哇了一声,随之又有些奇怪,“采风?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景色吗,我天天在这儿都没注意到。”
客人神秘一笑,“有些美景是只有今天才能看到的。”
他端起碗,把碗里剩下的酱油汤也喝了个一干二净,这家店的味道确实不错,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客人拎起摄影包,起身,双手合十,
“多谢款待。”
小杨傻乎乎地跟着也双手合十还了一礼,懵然看着这位奇怪的客人出门。
直到有一次进后厨端菜,小杨还心心念念念叨着,“双手合十……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杨正忙着往锅里撒盐,闻言嗯了一声,“……说不定那位客人是个东方后裔?不是有一个民族有这个习惯嘛。”
“人家那是在饭前啦,爸。”小杨今年刚上在学校里上了《民族总览》,这个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而且那位客人行礼的时候肃穆而又庄重,好像身处什么严肃的正式场合,甚至让她莫名有些脊骨发凉。
通讯一接通,亚尔曼那边就先嘘了一声,随和声音低沉地笑了两声,“亲爱的,我就是来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我一会儿估计要搞个小动静,别太惊讶。”
他脚边脸朝下趴着两个守卫,亚尔曼掀开箱盖,眯着眼打量了下里面错综复杂、色彩缤纷的电线们。
……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啧了一声,感觉自己和这些技术相关的事情真是八字犯冲。
反正全砍断就行了对吧?
亚尔曼从靴子里摸出了一把短刀。
整幢大楼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
席霖脚下一晃,扶着墙才堪堪站稳了身子,回过神以后一脸黑线,
“这就是你说的小动静?”
亚尔曼抓着短刀,对着面前完整无损的电线感觉到了一种真实的冤枉,语气无辜,“不是我。”
“咔嚓——”
那位神秘的客人站在楼顶,对着双子楼二层冒出的火焰按下了快门。
相片很快就显示了出来,他在空中甩了甩,有些挑剔地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点。”
夜风吹拂,细碎的头发吹到了脸前,有些遮挡视野。
他随手摸出一条丝带将头发扎了个揪。
露出了后颈上黑色心形的纹身。
“我们其他的小宝贝你是藏在了哪里呢,犹大。”
霍吉尔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恶意,像是来自地狱的恶犬。
小杨他们就在金色对面,看得比其他地方都要直观得多。
猩红的火苗像是恶魔的舌尖,一瞬间从大楼外面舔过,火焰撩过的地方一片焦黑。
小杨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发生。
“趴下!”
小杨直接被人拽着塞到了桌子底下。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接震碎了店里的玻璃,稀里哗啦铺了一地。
她看着一切,后知后觉地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客人双手合十的动作。
她牙齿发冷,我终于明白那像什么了,小杨想。
祭奠。
小杨在对面桌底下看到了爸妈和护着他们的两位白领,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拉住她的居然是那个带着自己小儿子的单身妈妈。
不过现在这个单身妈妈可以点也看不出来刚刚亲声细语哄孩子吃饭的样子了,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手很稳,“你们先带着别动,我们先出去看看。”
小杨惊魂未定的心奇迹般得因为这一下安定了下来,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看着对方还微微隆起的小腹欲言又止。
对面桌子底下的两位白领显然也安抚地对着老杨他们说了什么,随后也一个个从桌子下面摸了出来。
同样藏在桌子底下的,单身妈妈的小儿子对着小杨一笑,刚想说什么,就被自己“妈妈”拽着兜帽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
“还在这儿逗小姑娘?!起床干活!”
然后小杨就亲眼见证了今天第二件让她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的事儿。
穿着红色连帽衫的小正太撇了撇嘴,在手腕上的手镯点了两下,然后就一点点像海绵吸水膨胀一样……
涨成了一个体态修长,同样装束的青年。
一样的衣服,穿在小孩子身上还可以算是可爱,穿在成年人身上就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了。
青年本人显然也很难受,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时候伪装器才能连服饰一起伪装啊。”
接他话的是两位白领的其中一个,显然也是认识的,“伪装器的基准还是生物体本身,对于其他外在物品基本上都是等比例改变的,换衣服……”他怜悯地看着自己这位“扮小孩儿专业户”同事,“梦里想想比较快。”
“单身妈妈”没理这两个,摸索了下自己的上衣,转而就摸出了个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两只枪抛了过去。
“……”小杨蹲在桌子底下看着那位姐姐拿出武器包后一马平川的腹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什么……”另一位白领先生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摸了摸口袋,啊了一声,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戳开了自己的通讯器。
“特殊任务,不能带证件。所以小姑娘凑合着看下电子证吧。”
白领严肃正经地敬了个礼。
“海蓝星警署刑警队便衣组!特来调查金色会所涉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