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落一沽；旧人思故情》悯冥

2、比试

　　华殷殿内——
　　上席座位在一个微高的小阁上，可以俯视整个赛场，上席总共有六个豪华坐席——自然是为六个长老准备的。
　　不过每个座位前都有一个屏风。
　　在剑兮阁，长老的面貌是一个谜。
　　谁也不知道长老长什么样。
　　所以就出现了几柱香之前的情形，那白衣男子并不知道的，他无意间‘得罪’的紫袍美男就是大名鼎鼎的剑兮阁的二长老——朝雪歌。
　　奈何众人无限吐槽，鬼知道为啥何白要定下‘长老不准露面’的这种奇葩儿规矩……
　　鬼：【一脸懵比】我也不知道啊！

　　而何白所规定的长老不准露面，是指不能在公共场合露面，但是日常，该怎么花枝招展，就怎么花枝招展。长老的侍女们嘴巴也是十分严实，对于长老的相貌，绝对不会透露一星半点。
　　这就造成了剑兮阁中，每个弟子都很谨慎小心，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谁知道呢？说不定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就是某个长老……真的伤不起啊！

　　屏风是用霁天大陆稀有的的布料‘戏殷麻’所制，屏幕后的人可以将屏幕前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而屏幕前的人却看不清屏幕后的人，只能看见十分模糊的人影。
　　六个屏风后，六大长老已经在品着香茗美酒，食着细面瓜果，悠哉悠哉的等着比试开始了——完完全全看戏心态；而比赛场上下的弟子们，等着比赛开始，心情激动。
　　因为剑兮比试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可以展现才华，如果被某个长老看上了就不用给宫主当弟子，可以直接做长老的弟子，以后还可能继承长老的位子——前提是……如果能不被人打下来的话。
　　可惜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不是没有先例，不过那时很早以前的事情，早到何白还没有闭关修炼。
　　两百年来，六位长老，没一个有徒弟的！谁不知道长老们一个比一个懒，六个人的日常的任务，全丢给了大长老刹涟一和五长老尉迟引，其余四人……简直不想说什么，指望刹涟一和尉迟引收徒？不要搞笑了，他们俩还要忙着其余四个人的任务，鬼才有时间！
　　鬼：【皱眉】我也没有啊！

　　不知何时，裁判已经纵轻功飞上比赛台，宣布比赛开始：
　　“第一场，二宫弟子林家二小姐林晚玉对五宫弟子张安”

　　上席上——
　　齐染正用目光捕捉着台下的人影。
　　“小染儿，”朝雪歌皱皱眉看着左顾右盼的齐染，心里一顿吃味，“你不会是在找他吧……”
　　‘他’自然指的是那使银锁链的白袍男子。
　　三长老千晔笑的妖娆：
　　自己左边坐的是苦苦追求四长老齐染的二长老朝雪歌，右边坐的是看向台下的四长老齐染——好嘛！自己就是个障碍！
　　每有什么场合，六个长老坐一排，最尴尬的总是三长老千晔。
　　每次都感觉自己碍事！
　　齐染在二百年前刚刚做了剑兮阁的四长老之后，开始熟悉其他各位长老，似乎
　　和三长老千晔和五长老尉迟引感情莫名的……很好。
　　而朝雪歌在第一次见齐染，便对她一见倾心。从那以后，朝雪歌便一直追在齐染后面。何白闭关之时要见朝雪歌，只因那时他在陪，不，应该说倒贴一般，与齐染吃饭，所以拒绝去见何白！苦逼千晔代替朝雪歌去见何白……却莫名其妙的挨了老何白狠狠的臭骂一顿——结果除了一顿骂，何白什么也没说，这让千晔至死难忘，剑兮阁上下谁不知道掌门何白那一张嘴……简直不要可怕。
　　而朝雪歌追齐染这事，岂止是剑兮阁上下皆知的程度，简直是轰轰烈烈浩浩荡荡红红火火的丧心病狂！

　　“朝雪歌，”千晔笑道，“染再找她的心上人，你打什么岔？”
　　这是几个意思？
　　齐染默默道甩了一个白眼给千晔，小口抿着杯中的茶。
　　朝雪歌横了一眼千晔，十分不悦！
　　千晔笑的却更灿烂，从小桌上拿起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噗————”
　　下一秒千晔就喷了！
　　千晔的侍女们一惊：
　　发生了什么？！千晔长老怎么喷酒了！？
　　她们三长老最注重形象的啊！
　　就在她们正准备走上前为千晔整理衣襟时，却听道千晔一声怒吼，简直整个剑兮阁抖三抖：
　　“哪个王八犊子把老子的酒换成辣椒油！！我他么削死他！”
　　“噗——咳咳咳，咳咳——哈哈哈”
　　随着参杂喷水咳嗽的笑声，侍女们看到了他们四长老齐染标致的下巴正陆陆续续滴着茶水，一边伏在桌子上大笑。
　　“……”
　　侍女们是过分的惊奇：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长老都喷了呢！？
　　千晔桃花眼一眯，怒道：“朝雪歌！是你把我的酒换成辣椒油，是不是！？”敢说不是我削死你！
　　齐染笑得肚子疼：不怪我笑点低，我说谁这么有才将酒换成辣椒油！哎哟我去真押韵。
　　“哼！证据何在？”朝雪歌道。
　　正值长老愉快的玩耍时，只听一个很有好听而沉稳的男音从不远处传来，正是大长老刹涟一：“阿晔阿歌阿染，不要闹了”

　　虽然有屏风遮脸，但可挡不住声音啊！

　　众弟子可都听着呢！

　　可是大长老你连着用了三个‘阿’不感觉很奇怪么？
　　您不感觉这个“阿晔阿歌阿染”，和“阿猫阿狗阿兔”是不是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的刹涟一终于明白了掌门何白真的是多么——如此用心良苦，爆出了粗话讲：怪不得要有屏风遮脸！玛德这太丢人了！说出去，江湖人都知道——马逼剑兮阁大名鼎鼎的几位长老一个个都是逗比！而且一个比一个逗比！要真被江湖上人知道，那特么就真的马勒戈壁！

　　那台下——
　　之前得罪朝雪歌的白衣男子站在暗中，目光注视高台上
　　他对比试没有丝毫关心，只是——
　　若没听错，之前有个男子叫了一句：小染儿。没错吧？
　　那女子，是长老？他希望不是。
　　不对，自己怎会有这种想法？
　　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却不由自主的道；
　　“她怎么会是长老……或许只是巧合……”

　　上席上——
　　“小一一，我没有闹。”齐染擦干自己面前的茶水，依旧淡淡道。
　　众人倒吸一口气，众人之中，唯独齐染如此称呼大长老‘小一一’，反正这称呼他们消化不了——太特么恶心了。而齐染也正是为了恶心恶心刹涟一才这么称呼他。
　　千晔伸了伸辣的麻木的舌，幽幽道：“刹涟一，你不觉得每年都这么安排比试太没意思了么？”
　　刹涟一挑挑眉：“阿晔言下之意是——”
　　千晔妖娆一笑：“不如这一次，连带着长老。”
　　“长老参与比试？”
　　千晔轻轻一笑：“不错，往日的比试无趣之至，元兮大会许久未开，不如趁着今日热闹，说不准台下弟子们这些年来都有所成就，难免不了我们这些老辈长老有所更替呢？再说我们一直用着屏风遮挡着面目，是不是太过做作？你可知弟子是如何评论染与白枫的？”
　　齐染和白枫，剑兮阁六位长老中‘唯二’的女长老，齐染排第四，而白枫则排第六。
　　“如何评论？”白枫侧目过来，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千晔身上。
　　千晔笑颜似花一般娇嫩：“剑兮阁六个长老，四个男子，两个女人，莫非这俩长老是太监不成——要知道，欲练神功，必先挥刀自宫！”
　　“啪——”
　　金光一闪，隔着五长老尉迟引与齐染二人，白枫的金鞭瞬间劈烂了千晔的桌子！
　　“千晔有种你在说一遍！！”白枫怒叱。
　　千晔笑眯眯道：“白六长老莫生气，你看，染都没有生气。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一边是‘白六长老’一边是‘染’ 。
　　称呼的问题真的很引人深思！

　　“那便这样决定吧。”刹涟一揉了揉太阳穴，隐隐头疼。
　　“长老也参加比试？还是说撤了屏风？”朝雪歌挑挑眉，侧头对齐染道，“小染儿，你绝不觉得千晔伸舌头的样子很像一只红色的癞蛤蟆？”
　　身着红袍的千晔一边微笑，一边看着侍女为自己换了一张小桌。侍女们瑟瑟发抖，感觉到了自家长老的怨念，千晔的目光中暗含着一句：
　　“朝雪歌，我跟你没完！”

　　“撤了屏风，顺带着——长老也练练手吧，蜗居太久，久不出手，弟子也会质疑不是。”刹涟一微微摇头，带着几丝无奈，还有几分纵容的头疼的表情，纵然可能有点儿戏，有点幼稚，但用屏风遮着的确是有些矫揉造作。
　　齐染看着刹涟一无可奈何的脸，笑道：“要撤屏风就撤你们的好了，太监什么的，别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
　　“那比试阿染也不参加？”刹涟一随着微微一笑，被勾起了玩心。他身为大长老，整日严肃，奉掌门何白的命令还需照顾这其他五个长老，他心中一直是把这五个人当弟弟妹妹看待。转眼两百年过去，他想大哥一样尽心料理着剑兮阁上上下下，玩心自然要收敛，可要说在何白未闭关之前，他也是少年心性。
　　齐染笑：“比试自然要参加。只不过屏风，等等再撤罢。”
　　不论如何，她有点难以忘记，已经二百多年了，似乎他真的忘了她了，但……刚刚与朝雪歌在林间小道上，遇到了的……那个人，她，至少此刻有点不想直视他
　　刹涟一看看齐染，对侍人点头道：“撤去屏风。”

　　屏风一个一个被撤下去，台下众人开始喧嚷起来，一声比一声高——长老们的颜值爆表了啊摔！

　　大长老刹涟一，一身黄色锦袍，白色的头发，玉佩挂侧，白玉冠束发，有几丝成熟之感，绝对可以满足少女心，扑通扑通的！虽然是白色的头发，但是他的容貌绝逼不是老人！老人？开玩笑呢？！视力好的可以看清其眸中还惨杂着几分少年的英气，简直帅的掉渣！

　　二长老朝雪歌，紫袍华服，面若桃花——一双桃花眼足以迷倒千万男女老少，睫毛长得过分，唇角自然的向上勾翘，妖孽一字足以形容他的容貌。

　　三长老千晔，血红色的轻衫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胸前大块雪白的肌肤映入众人眼帘，比起朝雪歌，眼前的男子更为妖娆，乍一看会以为是个女子，可以说是男生女相，可就是这样一个美若女子的男子，刚刚还怒吼过：哪个王八犊子把老子的酒换成辣椒油！！老子他么削死他！谁能想到呢？没人！若没有看见他微微潮湿的前襟的话……

　　五长老尉迟引，一身墨绿色的袍子，黑色滚边，墨色的头发又长又顺，能让不少少女都嫉妒死了——一大男人头发太漂亮了。气质温和如玉，一表人才。眸子的仿若一杯温茶，简直能融化一个人的心，面如冠玉，眉目如画。

　　六长老白枫，一身白色襦裙，外披淡黄色小衫，朱唇皓齿，小家碧玉，手持金鞭，如花似玉，颇有几分俏皮。

　　就是那四长老齐染，一片模糊！

　　众人纷纷咽口水的咽口水，咽不住的哗啦哗啦留一地，对于打死也不想露面的四长老齐染，皆有几分不满……

　　而台上林晚玉和张安的打斗瞬间被无视了……

　　在林晚玉将手中的软剑刺入张安上臂的一刹那，裁判急匆匆宣布二宫胜。下一秒裁判便被一阵风吹下比武台，准确的说，是刮下台……而台上则是换了一个身影，此人一身墨绿锦袍，正是五长老——尉迟引。
　　“哦？呵呵，”千晔的笑多了几分妖娆，“小尉迟想做裁判？”
　　“第二场，”尉迟引温文尔雅的微微一笑，好似没有听到千晔的话，自顾自得说道，“六长老白枫，对七宫长老墨瑶留香。”
　　话音刚刚落，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白枫已经纵身上了比武台。
　　“这么猛？刚上来就要两虎相斗？”千晔微微诧异，随即道，“小尉迟真是长大了……竟然不理我？”
　　朝雪歌却笑了，乐意看千晔吃瘪：“呵呵，两虎相斗？”
　　“你们……说的是母老虎么？”齐染很好奇的默默补上一刀。
　　朝雪歌、千晔默：“……”话说太白就不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