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系铃人

11、宽恕

　　第二次忍者大战在晓的精心策划下突然展开。战火遍及之处，忍者世界的陋习，内部的纷争全数暴露，并在迅疾的战火中焚毁。
　　有一场战斗，鼬知道他是非参加不可的。对音隐的战斗，因为对手是佐助。
　　也许仇恨和孤寂的确是忍术的催化剂。能够接替大蛇丸掌管音隐的弟弟早已经不是那个被他吓的大哭的小鬼。
　　鼬在用眼过度倒下之前的那一刻想，以前做错的事情总是要承担结果的。所以对于会死在佐助手上，他没有任何怨言。
　　可是，佐助迟迟没有动手。
　　“结束了。——这个还给你。”
　　鼬吃力地睁开眼，努力地辨认眼前模糊的世界，只能看到佐助把什么东西扔在地上，便转身离去。
　　等到鼬挣扎着爬到那东西前，他看到的只是一团干草。
　　一只由干草编成的难看的手镯。
　　二十年了呀，佐助，这个东西怎么还会留着！！
　　原来，他也是会被人宽恕的。鼬躺在战火烧黑的土地上，感到深沉的疲惫，深沉的欣慰。

　　伤好后，鼬喜欢去的地方是离木叶不远的一个树林。
　　偶然或者不是偶然地他就遇上了卡卡西。鸣人终于成为火影，跟小樱生活的比较有滋有味，火药味。而火影从前的老师，也就成功地堕落成闲散的上忍。
　　鼬看着坐在树叉上，懒洋洋地捧着小黄书看得津津有味的卡卡西。他真会找地方啊，鼬想，十二年前，也是在那棵树上，一个孩子问，卡卡西，木叶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那时侯，没有回答。

　　“呦，鼬啊，好久不见了啊！”卡卡西一脸欠揍地打招呼。
　　“旗木卡卡西。”平静地连名带姓缓缓吐出这个名字，鼬的方式。很久以前，让卡卡西头疼又无奈的招呼方式。
　　“你该不会是想回木叶了吧，鼬？”上忍有点好奇。
　　鼬突然跳上树枝，就像十二年前那个孩子般，蹲在显然惊讶的无良上忍面前。
　　“鼬？”卡卡西看见鼬的脸在眼前放大，感觉自己的面罩被扯下来。
　　一个吻。
　　一个窒息的吻。
　　一个鼬早就想要的吻。
　　“卡卡西，我想要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止哦。”鼬说。
　　“你想要做什么？”卡卡西有点气喘。
　　“我们彼此原谅。”鼬平静地说。
　　卡卡西的表情瞬间呆滞。

　　太多事情发生过了，在他们轻狂的年少时代，做错了许多，怨恨了许多。也为此付足了代价。所谓的天才，只不过拿了比别人更厉害的忍术去对付更难对付的对手，也顺便遭受更多的伤害。他们都错过，卡卡西在自己周围垒起那堵高墙，让所有人撞的头破血流，连同止水。但是，真正杀死止水的却是鼬，还有那宇智波全族的冤魂。

　　太多悲惨的过去，鼬回忆着过往的事件，觉得请求原谅几乎是种奢求，然而，佐助不是宽恕他了吗？
　　卡卡西宽恕的更多。
　　“鼬，你没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他说。
　　“我杀了止水。杀了全族，让佐助痛苦地活着。挑起忍者战争，你要我计算死在我手下的无辜的人数么？”
　　卡卡西求饶。鼬还是鼬啊，固执起来决不能小看的。
　　“那我招供，我没去救三代，害死止水，没拦住你离开木叶。恩，还有没拦住佐助离开——虽然他现在混的还真不错……”卡卡西看着眼前的鼬，那种温柔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张脸上出现过的，“不过，鼬啊，我发现我做的错事还是比你少啊，你得补偿一下。”
　　“怎么补偿？”鼬没料到卡卡西会这么说。
　　“散开头发，让我瞧瞧。”卡卡西不怕死地一口气说出来，如果这个时候不说，也许就没机会了。
　　没有熟悉的大火球打过来。鼬的表情依旧温和。
　　“你真的想看吗？”
　　“恩。”卡卡西呆呆地点头，有点期待，有点不明白。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上忍着魔地问。
　　“跟我走。”
　　微风吹拂着鼬的额发，如梦似幻的当年。卡卡西想，一直这样下去真好。
　　“那我算不算木叶的逃忍啊？逃忍和叛忍，好象很配啊！”
　　鼬不理他，伸手摘下发带。柔顺的长发滑落，垂在脸旁。
　　卡卡西看得目瞪口呆。
　　鼬啊，如果你散开头发，一定跟止水很般配呢……
　　鼬啊，你为什么要留长头发啊？哎，别打，树要烧着了……
　　鼬伸手牵起他的手。
　　握惯刃具的手心里许多老茧，不是年轻的手。
　　感觉到手掌传递的温度，卡卡西忽然记起那一次他也这样抓住鼬，当时鸣人打过来，而鼬没有动。现在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
　　执子之手，共走天涯。

　　“可以不做忍者吗，我们去其他地方。”
　　“卡卡西，你要记得，木叶是老师唯一的家……”
　　连绳是个完美的人，所以被自来也拣回木叶的他会为了木叶而死。但是卡卡西不是火影。现在也不是忍者战争，九尾被封印在鸣人肚子里，所以卡卡西会走。

　　“我们去哪里呢，鼬？”他问。
　　“去流云飘过的国家，去泉水流经的土地，去飞鸟抵达的山林，去所有自由的人想去的地方。”
　　鼬牵着他的手，卡卡西听见他说：
　　“执子之手，共老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