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的眼泪》安亭

10、第 10 章

　　翌日一早，逸杰就被手机铃吵醒。天啊，要知道昨天他可是熬夜熬到凌晨啊。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要是不多看掉一些，今天他就没空陪晴初了。谁这么不知趣，一早搅了他的觉。
　　“喂？”逸杰半睡半醒地接手机。
　　“我说老兄，你还睡着呢？”
　　“孟磊你疯了是不是？还让不让人睡了？臭小子！”
　　“你什么态度啊？我们今天去打网球你去不去？”
　　“不去！”
　　“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我们一大帮初中同窗在等你耶？”
　　逸杰懒得跟他多费唇舌，直接关手机。
　　“才七点，这个疯子。”他嘟哝了一句，不得不起床。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
　　洗漱完毕后，他仍然睡意未消。和叔建议说：“是不是泡杯咖啡？”
　　逸杰无力地点点头。他打开手机，想给晴初打电话，但又怕她还没醒会吵到她，只好作罢。
　　和叔问：“少爷是在给晴小姐打电话吗？”
　　逸杰看向他。和叔笑笑说：“刚才晴小姐打过电话来了。”
　　“她打的哪的电话？”
　　“是我房间的电话，我想她大概是怕吵到少爷。”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六点半的时候。”
　　“她说什么了吗？”
　　“晴小姐说大概九点的时候她会和钟太太一起来。”
　　“哪个钟太太？”
　　和叔笑答：“钟老太太。”
　　“奶奶约了她们？”
　　“据晴小姐说，老太太约了钟太太去爬山。”
　　“爬山？真的假的？两个老太太去爬山？”逸杰满腹狐疑。
　　“晴小姐是这么说的。”
　　逸杰说：“让人把咖啡端到花园里。”
　　“那早饭呢？”
　　“收了吧，不吃了。”逸杰说完就进房间拿了两份文件向花园走去。
　　萧家大宅是海约最为壮观的建筑之一，每一个主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地方，包括客厅、卧室、书房等等，相当于一套完整的公寓。当然由于家族中的身份关系，逸熙一家共用一套。要是第一次进来没人领路，百分之一百会迷路。
　　逸杰的住处在大宅最东边，上下一共两层，他把客厅、琴房和客房安排在二楼，通常那间客房是没人用的。他的卧室在底楼，紧挨着花园，卧室里有一道门通向里面的书房，对面也是房间，本来也是客房，但后来就成为晴初的专用房间了，里面的装修比较女孩化，衣橱里还挂着晴初的衣服。中间是饭厅，也可以充当客厅。
　　晴初也很喜欢在房间里就可以看见花园，逸杰很高兴看见他们有共同的喜好。
　　九点的时候，一辆黑色德产奥迪驶进萧家大宅。
　　在周晚蓉自己的会客厅里，乔蔚正在品茶。
　　周晚蓉是个雍容的贵妇，虽然岁月不饶人，但却仍依稀能看出当年的艳冠群芳。
　　她含笑对乔蔚说：“你还是喜欢德国车。”
　　乔蔚放下杯子，说道：“是啊，我一向欣赏德国人，我相信连续挑起两次世界大战的日耳曼民族是个伟大的民族。”
　　“可是，德国人并不全是日耳曼人，日耳曼人也不是只分布在德国，外婆你不能偷换概念，不然你的论证都是不可信的。”
　　周晚蓉笑说：“看来，晴初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乔蔚你以后可有人聊了！”
　　“她只是顺口说说罢了。”乔蔚微笑着说。
　　“晴初也喜欢德国吗？”周晚蓉笑问。
　　“我喜欢荷兰。”
　　乔蔚笑着谈到了老本行：“荷兰是印象画派的故乡，从伦勃朗到梵•高，荷兰诞生了世界级的绘画大师。”
　　“所以，荷兰人比德国人更伟大。”
　　“什么？”乔蔚吃惊地望着她。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人质疑德国人的伟大。
　　“荷兰人是世界上最值得敬佩的民族，荷兰本来是一片沼泽，难以为生，但荷兰人的远祖没有选择向中欧移动，通过战争争取新的生存空间，而是选择了和自然搏斗，筚路蓝缕，改善荷兰的地理环境。他们对称霸不感兴趣，只对和平和创造感兴趣。荷兰人比德国人伟大。”晴初说道。
　　乔蔚是自然不会同意晴初的说法的，正说着，逸杰在佣人的通知下也来了。而他看到的就是乔蔚和晴初在争执德国人和荷兰人哪个更伟大。
　　最后，周晚蓉也加入了争论。
　　她坚称法国人才是最伟大的民族：“法国的卢浮宫博物馆和巴黎圣母院誉满全球，香榭丽舍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大街；特等“波尔多红葡萄酒”列为世界葡萄酒“皇后”，一瓶百年陈酒在国际市场上可售3万多美元；戛纳电影节热闹颁发的金棕榈奖被公认为电影界最高荣誉之一；法国的时装在世界上享有盛誉，选料丰富、优异，设计大胆，制作技术高超，使其一直引导世界时装潮流。在巴黎有2000家时装店，老板们的口号是 ‘时装不卖第二件’，而在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两个妇女穿着一模一样的服装；法国人天性率真，浪漫，喜欢大自然，；法国是个以礼仪著称的国家……”
　　“奶奶，你的那个，除了法国人讲究礼仪之外，其他的作为评判法国人伟不伟大的条件不太合适啦。”逸杰皱着眉打断，他可不希望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但让他做评判又说不出结果。真是烦人。
　　没等他想出解决的办法，晴初和乔蔚已经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印象画派上。
　　“莫奈是个角色。”乔蔚肯定地说。
　　“没错。”晴初也很肯定。
　　逸杰果断地要终止她们的谈话，说道：“算了吧，乔奶奶您赞赏的是莫奈对绘画的贡献，而晴初，赞赏的是莫奈的反叛。”
　　乔蔚说：“是吗？晴初。”
　　“呃，这个……”晴初狠狠地瞪了逸杰一眼，说，“莫奈是个敢于创新的人，是很值得赞赏的呀。”
　　周晚蓉对争论也厌倦了，说：“乔蔚，我们出去逛逛。”
　　逸杰本来很想问她们是不是打算去爬山，但一听见这句话，就知道又是晴初在撒谎。
　　在往逸杰的住处去的路上，逸杰问道：“你今天有没有做错事？”
　　“没有！”晴初想都没想就回答。
　　“是吗？那是谁说奶奶要去爬山的？”
　　“这个……”晴初很快就又理直气壮了，“她们是在爬山啊！”
　　“是啊是啊，爬的是国家山！”
　　晴初讨好地朝逸杰笑。逸杰笑道：“干什么啊？”
　　“我又不是故意说谎的，都是你啦！”
　　“管我什么事？”
　　“我好不容易才求外婆带我来这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爸爸都不许我到这来。”晴初满脸委屈。
　　逸杰揽过晴初，说：“好啦，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不行。”
　　“不行也得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
　　两人一路抬杠，逸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划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