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的眼泪》安亭

11、第 11 章

　　晴初是在下午的时候接到海约一中教导主任的电话的，通知她明天开始到学校进行学前辅导。她心里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呢，辅导辅导，像她这样要天赋有天赋要努力有努力的好学生还用得着辅导吗？
　　真是的，当初根本就是鬼上身才会想到放弃易怀中学回海约上高中，还没进去呢就先补课。人家高三学生也不过明天开始去上课啊。
　　晴初气极了，正在和她进行视频聊天的沈颜看到她的表情，问：“你怎么了？”
　　“我明天要去上课了，我的好日子过到头了啦！”
　　“活该！”沈颜一点都不同情她，谁让她当初丢下兄弟姐妹们一个人溜回海约的，这个叫报应。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们学校怎么抓得这么紧啊？”
　　“也不是，就高三和高一的重点班。”
　　“我表示同情啦！我老哥从美国回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你哥是谁啊？还非要让我见他。”
　　沈颜见她一点都不欣赏哥哥，有些气急，说：“好歹看在我哥这么喜欢你的份上，说两句好听的行不行？”
　　“什么？”晴初一脸错愕。
　　“不跟你说了，我约了暮雪！”
　　沈颜“啪”一下关了视频。
　　晴初还纠结在她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里，她实在不记得自己见过沈颜的哥哥，她只知道她的阿姨钟莎曾是沈颐公司旗下的模特儿，而且更重要的是，钟莎爱慕沈颐多年，无奈沈颐风流成性，从不缺女人，她在孟阳的轮番攻势下，勉强退而求其次。
　　其实，沈颐是在三年前海约音乐厅的落成仪式的晚会上见到晴初的，那个时候她才小学毕业，晚会上她的独舞是压轴戏，其间她也和逸熙搭档演奏了《梁祝》，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挺有灵气的，让他有提前签她的意愿。至于后来他对她的了解都是通过沈颜，沈颜是个很活泼顽皮的女孩子，哪儿混乱她往哪儿钻，最擅长的就是制造麻烦，这件事由她嘴里说出来，那是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之后，逸杰打电话来询问晴初是否接到电话，还问她有没有去看网上公布的重点班名单，那是根据中考后他们参加的学校组织的考试成绩而选拔出来的。
　　“那有什么看头啊？你怎么越来越像丹莉，很多事。”晴初忍不住埋怨。
　　“这个本来就是丹莉让我转达给你的啊，”逸杰无奈地笑笑，“她说班里的学号就是那次选拔考试的名次。”
　　“是么？那我要去看看。”说着，晴初开始点击海约一中校园网。
　　“你怎么又这么积极了？”
　　“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啊。”晴初说道。
　　“你就这么想超过我吗？”
　　晴初极其失望地说：“看来我技不如人。”
　　萧逸杰名列第一，数学和物理都几乎是满分。第二名是孟磊，他是从初中才开始发迹的，小学里老是在及格线上徘徊。晴初屈居第三，而且孟磊只比萧逸杰少了两分，而她却比孟磊整整少了七分。唉！
　　“你不要这样啦，你看你语文和英语都比我高呢，化学也跟我一样多啊。”逸杰安慰她说。
　　“你存心气我是不是？还是在讽刺我啊？”
　　“哎哟，我哪有啊。如果你这么想超过我的话，那以后就每次都让你超过我好了。”
　　“不要，你不许让我啊！不然，你后果自负啦。”晴初才不需要他让她呢，只不过是偶尔失利嘛。话说回来，她是蛮佩服他的，要学习处理那么多公司里的事务，功课还这么好，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逸杰说：“看来我们班是阴盛阳衰呢。”
　　晴初闻言，浏览了一下，果然班里女生虽然也有十多个，但是，名次都比较靠后，就拿前十名来说，只有她一个女生。丹莉处在中上游，班里一共50个学生，她是19名。佳雯比较出色一些，是11名。她突然发现了官颖澜的名字，25名，还真会挑。她说：“你旧情人也在里面啊。”
　　“什么旧情人？”
　　“哼！也对啦，也许是人家不是旧爱，而是新欢。”
　　逸杰早就知道官颖澜也在一个班，但是没想到晴初的反应这么强烈，他说：“拜托，你不要对我冷嘲热讽！再说，逸熙也在啊。”
　　晴初当然看到了逸熙的名字，不过名次很一般，才16名。老实说，他刚从英国回来，在这种国内的选拔考试中还能有这名次也算很好了。但是，晴初心里还是有一点看轻的，她对于落在她后面的人一向没空去注意。
　　晚上，晴初向父母说了补课的事情。
　　“这样啊，那你和凉尘一起坐车去学校吧。”郁斯清说道。
　　钟萦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晴初知道她不喜欢叶凉尘，为了避免造成尴尬，她应了一声。
　　上了楼，晴初叫住叶凉尘：“明天早上我们六点十分从家里出发可以吗？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学校了。”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学校。你应该可以晚一点吧，不用迁就我。”叶凉尘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点温暖，郁斯清和钟萦都很冷淡，不大搭理他，只有晴初一个人在关心他。
　　晴初笑笑说：“也没有晚几分钟啊，再说早点去学校预习功课也很好啊。上次考试分数不太好看呢，我要去努力啊。”
　　“我不习惯坐车。”
　　“这还有习不习惯啊？如果你步行的话，路程还是蛮远的，而且天这么热，你一大早就走出一身汗会不舒服的。你干吗不答应啊，我又不是让你去受刑，万一让爷爷知道了，我又要倒霉了。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存心要看我倒霉是不是？”晴初委屈地看向叶凉尘。
　　“我没有，坐就坐啦。”
　　叶凉尘随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晴初满意地进了自己的卧室，她并不完全是怕爷爷，只不过她觉得父母的态度挺亏欠叶凉尘的。
　　第二天一早，晴初洗漱完毕后，拿了书包下楼。张嫂招呼她吃早餐。晴初刚坐下，就看见叶凉尘从厨房里出来，然后拎起沙发上的包向门外走去。
　　晴初不悦地说：“张嫂，你又说什么了？你看他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我没有说什么啊，他已经吃过了。”张嫂撒谎说，她也是看先生太太的脸色办事而已，主人都冷冷的，下人自然更放肆了。
　　晴初是不会被她的谎言糊弄过去的，但是张嫂是钟萦的心腹，她要是公然有所行动，不被钟萦臭骂一顿才怪。
　　她迅速吃完早餐，一路小跑出了门都没有看到叶凉尘，坐在车上也很不安，昨天说好一起去的。
　　经过街口的Redbread蛋糕店,她让司机停车，走了进去。店员和她是老熟人了，晴初买了一盒蛋糕，写了地址，让店员帮她送去。
　　叶凉尘是步行去的，蛋糕比他早到。他经过门卫的时候，保安叫住了他。他是学校里的名人，有句诗怎么说来着“天下谁人不识君”。他接过蛋糕，虽然很纳闷，但是盒子上的确写着他的名字。
　　晴初走进高一（1）班的教室，因为来得比较早，班里只有零星几个人，晴初都不认识，她就近挑了个位置坐下来。
　　不久，一个烫着一头微卷的头发的年轻女老师走了进来，她含笑打招呼说：“各位同学，大家早上好。我把座位表排好了就贴在黑板上，来看一下，请对号入座好吗？”
　　晴初上前看了看，身高上不占什么优势的她被安排坐在第三排，佳雯和丹莉个字都在一米六五以上，坐得比较后，小学时代的同学施优优坐在她前面，她们两个一向面和心不和，不提也罢，那个官颖澜也坐在她斜后方。她找到了座位坐下来。
　　等了一会儿，女老师又说道：“已经到的同学可以拿书出来早读，每个同学的书都已经放在课桌里了。”
　　晴初伸手把书都拿了出来，抽了本英语书后又全放了进去。因为没什么人在读书，她也不好意思大声朗读，只能默读了。
　　“好了，现在通读生应该到的差不多了，我来分配一下，大家开始大扫除吧。”
　　晴初被分配去擦走廊的瓷砖，要蹲着一路擦一面墙。不久后，施优优也被派过来帮忙。
　　施优优是个比较外向的女孩子，她说：“嗨！真没想到还能再跟你做同学。”
　　晴初笑了笑，说：“这样不是很好吗？”虽然这句话有点违心，但她还是很真诚地说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们班主任，就是刚才那个女老师，她叫魏娟，二十八岁，她的男朋友是我爸的下属。”
　　“你爸？”晴初诧异地问，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施优优的父母早就已经离婚了，她妈妈以前是盛廷酒店的公关，后来嫌她的父亲没钱就离婚了，还辞职了，难道又再嫁了？
　　施优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她郑重其事地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其实是我继父啦。”
　　“你继父？我不会对别人说的，不过他对你好吗？”晴初说道。
　　“他没有孩子，对我挺好的。”
　　“嗨！晴初姐。”佳雯过来招呼她。
　　晴初浑身不自在，她怎么可以在学校里叫姐姐呢？显得她很老似的，再说了，佳雯那么高，根本不像是妹妹嘛。
　　她和施优优都站起来，施优优是个自来熟，喜欢主动出击，她对佳雯说：“你好，我叫施优优，你长得可真漂亮啊！皮肤好白喔！”施优优的皮肤遗传了她的生父，有点黑，所以她看见皮肤白的女生就又羡慕又妒忌。
　　“你好，我叫孟佳雯。”
　　“哦，你就是孟磊的妹妹啊？”
　　“是啊。”
　　正说着，丹莉也凑了过来，她说：“我说你们怎么停下来了？快动手！”
　　“动手揍你啊？怎么这么爱劳动？”施优优毫不客气地说。
　　“她可是老师新任命的劳动委员，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不要引火烧身了啦！”晴初笑着说道。
　　佳雯说：“劳动委员？哎哟丹莉，你怎么就挑了这个职务呢？什么不好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你们就别挖苦我了，幸好是临时的，否则我就惨了！”丹莉叫苦不迭。
　　“哎！住宿生来了，我们可以歇了吧？”佳雯说道。
　　施优优说：“什么呀，她们来了顶多帮一下忙，歇？想都别想。”
　　“好了，不要这么懒惰，快点劳动！”丹莉说道。
　　好不容易从大扫除中解放出来，魏娟就宣布说：“暂时由施优优担任班长，等正式开学后再重新选举。施优优，你课后尽快组织临时班委。好了，再过五分钟，数学老师会来给你们上课！”
　　中午的时候，施优优约晴初一起去食堂用餐。后来丹莉和佳雯又主动加入，丹莉因为不忍心看见官颖澜落单，为了尽一下同学之谊她也拉着她入了伙。
　　施优优和官颖澜也是老熟人了，排队的时候两个人又叽叽咕咕地聊着共同的同学的近况。
　　排完队，晴初正在四处找施优优她们，一不留神撞到了人，幸好不算严重，她连声道歉。
　　“没关系。”
　　听到是叶凉尘的声音，晴初忙抬起头，问道：“你怎么早上就这样走了？你晚上上完自习课要在校门口等……”
　　没等她把话说完，叶凉尘就走开了。
　　晴初正在生气，不一会儿丹莉过来找她，为难地说：“晴初，我们那没位子了，刚好四个人……”
　　“没关系，我自己找位子好了。”
　　“其实我们旁边一桌其实就坐了一个人，你去吗？”
　　“好啊。”
　　晴初跟着丹莉走过去，但她没想到，那个人就是叶凉尘。晴初很犹豫要不要坐下来，就傻愣愣地站在桌子边，直到叶凉尘问：“你喜欢站着吃饭的吗？晴初才慌忙坐下来。
　　她忍不住问：“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听到了。”
　　“那你不要忘哦。”
　　“早上的蛋糕是你买的吗？”
　　晴初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他低头吃饭，看不到她点头，忙说：“是啊，她们说是新产品，不过我没有尝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吃完了，先走了。”叶凉尘也没有看晴初一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