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胡不归》灰烬的烙印

4、（四）天下起风云

　　昔年民间流传的江湖传说中，最负盛名的当属“一神一圣一霸两传奇”。这一句话里，暗含五位当时震动江湖的武林中人名号。所谓一神者，即指武林神话“无名”，一圣是“剑圣”独孤剑。而五人之间，位列当中，牵扯出纠缠不清的恩怨情仇的，则是一霸——天下会雄霸。
　　雄霸出身寒微，却能在短短廿年间纵身跃为武林霸主，心机之深沉，手段之强猛，不可不谓令人叹服。当年雄霸如日中天，位高权重，然却暴虐无道，滥杀无辜，是武林之一大害，上至江湖豪侠，下至市井小民，提及雄霸，无不切齿，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而雄霸最终败亡于自己的两名得意弟子手上，也正应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古训。
　　雄霸这两名弟子，便是五人中最后二人，“风云传奇”。
　　风是聂风，云是步惊云。
　　步惊云乃是雄霸手下第一号得力战将，因其沉默寡言，面冷无泪，人皆称之为“不哭死神”。传说他原姓霍，少年时举家上下为雄霸所害，故而改姓换名潜入天下会，卧薪尝胆十年，只为寻时机报仇雪恨。而聂风虽与步惊云师出同门，个性却迥然相异，温文有礼，常带笑容。他与雄霸并无冤仇，只因天性仁厚，不齿雄霸累累暴行，毅然与步惊云联手，反出师门。
　　雄霸骤失麾下两员骁将，勃然大怒，誓要将风云格杀。三人力战于海上。当时雄霸使一手“三分归元气”，强横无伦；风云二人各执神兵，掌腿齐出。一场恶战，斗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终于，雄霸败死，风云经此一役，也归隐田园。孰料好景无长，东瀛绝无神犯我神州，武林遭劫，生灵涂炭，迫得二人重出江湖。却说聂风为救天下苍生，竟自愿舍身成魔。入魔后风云合璧，虽是杀了宿敌，但聂风已神志尽失，连至亲至爱也全不认得，如疯似狂，直杀得死伤无数。步惊云与其死斗至最后，到底力挽狂澜，一剑削去聂风额上魔眼，将他自魔道中拉回。
　　那时二人缠斗力竭，双双掉下悬崖，飞快朝下坠落。步惊云见聂风已醒，当下聚起余力，一掌将聂风轰上崖顶，口里喊道要他好好活下去，自己却在聂风的恸哭嘶喊声中跌落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步惊云一死，聂风也从此不知所终。
　　有人说他活着，如步惊云所嘱，娶妻生子，恬淡以终老；也有人说，那聂风从来至情，眼见师兄为己惨死，登时长号一声，追着步惊云跳下绝崖，竟是以身偿了这段生死情义。
　　故而十年前雄踞武林的英雄豪杰，至今或死或退隐，竟是一个不落地销声匿迹了。
　　人走了，可他们的故事依然留了下来。
　　有好事者为风云生平配上歌词歌曲，若是谁闲来无事，走到酒肆茶坊间坐了，点套风云故事，歌者便执板控弦，将这一场兄弟平生义从头娓娓唱来。唱至激昂豪迈处，直听得人血脉贯张，动情时，又每每令听者唏嘘泪下。
　　说书的，唱曲儿的，各人心里都揣着自己的风云，一人口中一个样子。万变尤不改的，唯只英雄本动人。

　　约摸十年之前，有人慕风云高义，筹钱请了石工，为他们雕起两座石像。步惊云执剑，披斗篷，刚毅严峻；聂风不带兵刃，负手而立，温雅平和。二像隔开一点距离，昂然并立在高高基石上，皆是目视远方，神情肃穆。风云像前却是一座大庙，庙里的神传说是很灵验的。所以时不时地，就有上庙里求神的人顺道来此拜一拜，如同敬拜所有认识不认识的神灵一样，跪下去，磕一个头。再有对他二人故事清楚一点的，发起豪情，按江湖规矩买酒绕着石像洒遍一圈，权当拜祭。
　　走江湖卖艺的到了此处，莫不歇下脚来，摆开架势，趁着进香还愿，人来人往的熙攘时节，说上几天书，不愁没有人听的。
　　他们说的，往往就是这两个人的故事，无论讲上多少遍，总还会引来一众好凑热闹的本地人和外乡人，张着嘴，呆呆地听得出神。讲到末了，也常有人追问聂风的生死下落，可却甚少有问及步惊云的。
　　大约人们都觉得，他确是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有啥问题就说吧……欢迎找各种茬。在下酌情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