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长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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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很清楚。”Andy竟支吾起来，若非知道了什么，他何以这样。
我的心，顿时被揪在一处。
“Andy，你从不瞒我什么。”我望着他的眸，他却下意识的回避。
“擎……他现在处于危机中，你却告诉我，颜尚曾为冷同工作。颜尚他，跟冷家有仇啊……”
我语无伦次，并没有证据表明颜尚确是幕后主使，这，只是一种预感，从骨头深处透出，蜿蜒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那样强烈，让我怎么怎么也无法忽视。
“擎……有我的人在，绝无性命之忧。”
Andy他，早已在LA洞若观火吗？我的忧虑，我的惊惧，在他眼中，只是不必要的神经质。他可以如此优雅的活在那些人渣当中，是我，忽略了他的心计。只是，他这样的的处心积虑，却是为什么？
“辞，你多想了。我……我没有别的心，我只想帮你，帮擎，如此而已。”
见我的颜色阴晴不定，Andy也慌忙解释着。
“你，这样瞒我……我无话可说。”
将泪逼上眼眶，三分做戏，七分却是真伤了心。我所倚赖的人当中，竟没有人能对我无所欺瞒。
缓缓转眸，迈开沉重的步子，冲向茫然的夜雾。
秋风寒长，细雨迎面而来，发端一轻，卷发瀑布般披散开来，在风雨中轻颤。
夜色迷离，霓虹灯的光将雨照成黑色的透明。一种迷离弥漫开来，一种痛，从心脏开始传递，至到指尖。
LA的秋夜，星月无踪，孤寂开始轻啃我的发稍和眉端。
无法忍受，那样的迫切的压抑，那样紧逼的绝望。我奔下台阶，听见，我匆匆的脚步在盘旋的山间公路上，突兀的回声。
“辞！等一等！”Andy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却不料脚下一绊，狠狠摔在地上，却怎么，也不觉得疼痛。
“辞，你怎么样？”
“你！别过来！”我喝着，刻意忽略Andy语气中的焦急。
“辞……”
不用回头，就可以感受到Andy的痛，只是，我无法制止自己，制止自己去伤害他。
他在我身旁站定，并不伸手扶我，只是静静站着，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悲伤而无奈的目光。
“颜尚的父亲颜真，早年是冷族长老之一，朱雀，毕业于麻绳理工。为擎的父亲冷烈所托，研制
戒毒的特效药，只要成功，其所带来的巨额利润就可助冷族脱离世代为恶的诅咒。可是，颜真，这被冷烈寄予重望的人，到底抵不过利欲，他将成果高价转让给了怎么也不希望变革的冷同，毁了冷家回归正途的契机。冷烈当然不会放过他……而颜尚，恰是漏网之鱼。”
我缓缓阖眸，冰冷的泪落在冰冷的地面，没有声息。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全部，可满意。”Andy的声音没有生气，却向我伸出右手。
“哼。”我冷笑，若真只是如此，Andy，你又何苦瞒我到现在！我依旧跪在地上，事情的因果渐渐连成一条线，心却越空越无垠。
“我这朱雀，得来却有渊源。擎他哪里会不知道……他哪里能容得我与另一个男人那样亲近？因为他知道，那人……是我的血亲。颜尚恨擎，恨冷族，更恨冷同。毁颜家的，虽为冷烈，可罪魁祸首，却是冷同。我不过一个工具，颜尚用我，让擎痛苦。擎用我，引颜尚步步上钩，帮着他，杀了冷同。而你，站在幕后，看着我跌跌撞撞。哼，真好笑。我自以为，我护得了谁，到头来，不过自己演戏自己看。到今日，你还要说这些，避重就轻，让我自编自演下去吗？只是Andy，我若演于你们看，你们又会偿付我些什么呢？”
我缓缓站起，泪已干，夜风，让发丝更妖娆，舞动在我眼旁，让我那样迷离。
“辞……”Andy的颜色雪白，沧然伸在空中的手开始缓缓颤抖，“……名利场中，谁都身不由己。”
“不错，我不在名利之中，所以，活该被利用，活该被伤害，不是吗？”我笑了起来，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辞！不要这样！”Andy拥住了我，用他颤抖的双臂。裸露的肩膀感觉到灼热的温度，怎样急淌而下的泪才可以拥有那样的温度？只是，我已不想知道。
“放手。”我惊讶自己的声音竟可以那样波澜不兴，“你们……谁还有抱我留我的权力？”
环着我的臂膀徒然松开，我转身，不忘拎起长长的裙摆，缓缓走下山去。路灯照射下，我可以看见Andy留于我的影子，被抽干似的细长。
又是一阵急切而绝望的细雨，白裙业已湿透，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就这样想放弃。
只是郁，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你在望着我吗？望着我一路蹒跚，愚蠢的天真，自以为是的救赎？
是啊，这个世界，谁能救赎谁，谁又靠谁救赎？
什么是谎言，什么又是真相？谁对谁错，又是谁，负了谁？
我终于，还是指望太多。
指望爱，指望信任，最最不可原谅的就是指望以自己的卑微去保护，去救赎。
无辜，谁不无辜？从开始到最后，无辜被伤害的，多半是自以为是的自作自受！
什么爱，什么信任，一切的一切，不过从你割破自己的喉咙开始滥觞。
你说，我们要互相依偎，然后为你活下去，只是你可曾看到，我们从互相伤害，到互相隐瞒，再到利用和欺骗。请闭上眼睛吧，永远永远。
人间或是地狱，本无所谓本质的区别，一切，不过在乎心境。
怎样的地狱，能我放弃？怎样的天堂，能让我安眠？
不可以死，死了，就看不到一切了……
只是，路怎么能那样长，那样孤单，无尽盘旋，让我，怎么怎么也走不到底？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长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