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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 ...
你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应该有很多年了。
年少的光阴有多遥远,最后为什么还是看不见。
你小时候长得很呆,鸡蛋脑袋,八字眉,虽是一脸苦命相,看起来却比谁都开心。他们不愿跟你玩,你就整天跟我屁股后头傻乐。我问你乐什么,你说看别人都在乐,自己也忍不住想乐。笨蛋,他们是在笑你,你丫懂不懂啊!那时候我总想这么说,可直到现在也没说出口。
小时候他们总笑你傻,笑你什么都不懂就会跟着我瞎跑,我不在的时候你光是泥巴就能玩上一整天什么的。上学以后,他们还是笑话你,拿着他们双百的卷子和你将将及格的卷子比较,你就眼巴巴的看着,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有天你问我你的成绩为什么总是那么差,而陈小青、单小杰他们明明没有你努力成绩却那么好。李宽讨厌地插嘴,告诉你吧,你是智障,这是智商问题。你这辈子就别想及格了!你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于是一下子就哭了。我想最后那句大概伤你最深,我一直很清楚你的付出,你的努力,你屋里的灯总是最晚熄灭,这些我都知道。
我脑子一热,放学后一见着李宽拳头就挥了出去。老师找我谈话说我是好学生,怎么能打架,出了危险怎么办。后来我向李宽道歉,没想到他也挺自责的,于是关于这件事我们谁也没再提,你恐怕也不会知道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年纪都还太小,太不懂事了。虽然我不确定现在自己是否还会这样做,为你。
记得以前放学路上有个冰棍车,一个老奶奶在卖,两毛钱一根的纯冰,夏天吃着可爽了,咱俩总是凑钱买根一起吃。
在你生日那天,我拿着凉凉的冰棍随便舔了一口就借说要回学校取东西,然后把冰棍给你,其实我是想把冰棍留给你作生日礼物。
我躲在树后头看你,心想快吃快吃,可你却拿着它不动。太阳太晒,你竟试图用手为它遮住阳光好化得慢些,真是傻瓜。眼看着冰棍一点点融化,我只好又钻了出来。你把不停滴汤的冰棍递给我,笑着说,你吃头,我吃尾。
我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想法有多傻,可心里却忍不住这么做。就这样,即使是傻掉渣也是美好的。
还有一次我打了你,那也是我最对不起你的一次。大概是初三下半学期,我因为顶不住中考的压力,开始和一些小混混一起抽烟喝酒。那天你和我一起去找他们喝酒,我本来不想带你去的,可你非得跟着,就跟小时候一样。
回来的路上你一直抿着嘴不说话,跟在我后头边走边踢石子儿。你不要和他们一块儿了,当时你是这么说的吧。我听了挺生气,心想你还管得着我。
没想到第二天你就把这事儿告诉我妈了,你知道的,照我妈那脾气我肯定是被教训的很惨了。那时候我就想平时我对你也不错,你咋就这么忘恩负义呢?我实在气不过于是就打了你一巴掌,之后又说了些难听的话。
你捂着发红的脸,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可就是不肯掉下来。你说,我不想你变得跟他们一样……然后不断重复着这一句。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是为我好的。
在成长的过程中难免会迷失自己,可是不用担心,因为有一个人会在一旁默默地帮着你,把你拉回原来的轨道,一直如此。
后来我们分开了。我直升本校高中,你则因为成绩不佳去了一所职高,学的是汽车维修。再后来,你搬家了,离开了这座城市,把新的住址和电话写在纸条上交给我。其间我给你写过很多封信,却很少打电话,因为你说过你觉得有些话写出来会比说出来更诚恳,更永久。
高考完了以后我去找过你一次,当时你已经开始工作了。你从车子的底盘下探出头,脸上有黑黑的油污,然后微微的笑。
后来,关于后来的事我已经全部忘记了。
我不清楚那天以后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样、过得好不好。那段时间我疯了似的找你,问遍了所有的人,可始终没有答案。他们告诉我,“从来没有这个人。”可我一点都不信,我知道你是真实的,是存在着的,我甚至能找到给你写了一半的信。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再后来,我大学毕业,找工作,娶妻生子。
你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傻笑的、不服气的、难过的、快乐的、伤心的,最后都化为那微微的一笑,无比清晰,也无比真实。可渐渐的,你的影像淡了,淡到只是一个模糊的光影……即使是那影子也是笑着的。
那么多年。真实或者不真实,喜欢或者不喜欢,什么都弄不清了。
最后的梦里只剩下一个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却很真切——“他爱你”。
完
前3/4是一个月前写的,原构想我给忘了。
现在这种结尾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但看起来又太应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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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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