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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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钱多虽是个商人却也有文人雅士的本领，起码两耳不闻车外事的本领就不比小五差，而且定力还似乎在小五之上，处变不惊也算是好胆识了，不过细想一下，只要这事和钱无关，他二少爷自然是不关心，是否扯得上胆识也未尝得知了。
“不对……寻人需衙门先证明却有此人……或许先交银子再做买卖就无所谓是否确有此人了……”钱多依旧在精心盘算。
小五今日遭遇天雷轰顶，虽然苟活也还没有胆量再去挑战极限，对于车外之事也不敢去管，免得波及到自己，从怀里摸出一本《博古通今》翻了起来，可是只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外面陆平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找女子？我们这镖队上下无一女子！”
小五一听皱了眉头，谁说没有女子，难道当她是死的么？就算自己梳的是书童头，穿的是书童衣，就算自己胸前放了爹爹的遗书也不代表就看不出她是女的吧！
“外面有事你听见了吗？”小五扭头问钱多。
“如果有人拦路这种事轮到我这个管帐的人来关心，我想云天镖局早就该关门大吉了。”话说的时候钱多眉目安宁，修长的手指拨拂着通透晶莹的玉珠，嘴唇轻颤着似乎在默默算什么，直到此时小五才仔细打量起他的周身行头。
钱多非官宦皇族，不可戴冠，可即便是头上帻巾也用的是上等布料辅以金线纹花加之镶玉带束发，身上一件月白色长衫布料看似光滑轻柔却又垂坠服帖，腰带绣有细密的花纹，带上佩有一玉腰牌，黄金镶边，刻有一貔貅，此神兽自古就被视为招财进宝的祥兽，相传貔貅是龙王的九太子，以金银珠宝为食，一日因食多而随地便溺，玉皇大帝胜怒一掌拍其臀而封之，从此，金银珠宝只进不出。钱多配带此物倒甚是相称，目光下移，就连一双靴子也以银丝纹边，左手托的是他的金玉算盘，金框金轴暂且不论，但看那一颗颗玉珠个个润泽通透，定然价值不菲。
打量完这些小五就有点纳闷了，他不是京城第一铁公鸡么，怎么见他这一身下来也花了不少，不似抠门之人，忍不住问，“二少爷，你不是很省钱吗？为什么瞧见你的衣饰以及所用的都是昂贵之物……”
钱多停下了手里的活，自己低头看了全身上下，似乎比小五更加奇怪，“我为什么不能花钱买昂贵之物？”
“不是，好象你这身行头……”小五含糊地说，“和平日的作风不大一样，比如说镖队要住最差最便宜的客栈……”
钱多长眉一挑，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那是为镖局的开销考虑，不过我花的钱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我明日把银票贴在身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小五下一句本想说，你这个铁公鸡的钱不都是靠剥削镖队兄弟的福利而得来的么，可是话未出口外面的情况似乎就不太对劲了，刀剑碰撞的声音清脆入耳，似乎是动起了手，“不会出事吧。”
钱多依旧不慌乱地说，“若是江湖高手，大哥三弟阻拦不了，你我二人出去又有何用？若是无名鼠辈，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不需要你我二人出车。”
他的话很在理，但是小五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听外面声响更大了，似乎还有人的惨叫，不由的后脊发寒，钱多越是镇定小五就越是慌乱，突然只听得赵标的声音，“二弟！”
接着车帘“唰”地一声被利剑划破，小五身子一惊，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坐在马车里，“咚”地一声撞了脑袋。
钱多此时抬起了头，但见车外持剑者乃一着玄色长衫的青年男子，年纪似乎和自己相仿，虽然手中持刃，眉目间却丝毫没有杀气，面容俊朗却脸色惨白，剑锋所指正是捂着脑袋的卓小五，“姑娘！请速交出解药。”
这话一出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倒不是后一句，而是前面的称呼，这回连静得眉梢都不动的钱多也睁大了眼睛，“谁是姑娘？”
那玄衣男子道，“这车里虽然有四个人，可是只有她一个姑娘啊！”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剑锋更加明确地指向小五，“她！”
“他？”钱多嘴角动了一下，余光扫了一眼小五，“他哪里像女人了？”
“可是她的‘灵’是女的啊。”那男子道，“我的眼睛是断然不会看错的。”
小五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能引发起争论，捂着头道，“我是女的啊。”
左手捂着自己右臂的赵标走了过来，“你是女的怎么不告诉我们？”镖局的其他人虽然嘴上没说可是眼神里透露的也都是赵标的想法。
小五极其不解地说，“你们也没问过我啊……”姑姑教诲过，别人不问你问题，你就别回答，没事呱呱的说一堆话显得很没内涵。
“这不是问不问的事……”陆平道，“你……那你没事穿成这样，谁会以为你是的女的啊！”
小五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穿成这样读书做事都方便。”古书云，天圆地方，圆束发，方靴头，正是儒生的装扮，暗喻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而且小五对于性别没有什么概念，在她的观念中这世间只有两种人，一是有内涵的人，二是没内涵的人。
“那平日唤你做兄弟……”小守忍不住道。
“前朝的时候姐妹之间还是称兄弟的……”小五道。
众人皆汗，前朝确实姐妹之间也可称兄弟，可是用得也不多，到了这一朝更是罕有人用，但是自己连男女都无法辨别实在是丢人，一时无法反驳，倒是那持剑男子提高了声调，“我问她要解药，不是听你们分性别的！”简直就是无视他嘛！
“你说解药是什么意思？”钱多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走了下来。
“前几日在来顺客栈里这位姑娘给在下下了毒，我寻遍周围名医皆无人可解，四下打听跟随你们到了这里。”那青年说话时中气明显不足，定然是大伤元气，可是即便如此赵标和陆平依旧拦他不得，可见此人原来武功定是极了得，想到这里钱多不由地警惕了几分，扭过头看向卓小五，眼神如利刃般剜着小五，咬牙切齿道，“卓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但女扮男装，还有下毒的本事啊……一个月六两银子真是屈才了啊！”
小五咽了下口水，指着那男子道，“对啊，那天在客栈我不就说了那屋顶是他弄坏的，要赔钱也是他赔。”虽然她鄙夷钱多视财如命可是不代表她就该付不必要的帐单，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啊……要想挖出黄金屋就得多看书，要想多看书就得有钱买书，要想有钱就得省钱。
钱多思忖了一下，“若真是他不假，一文钱都别想少。”
持剑男子又忍不住了，“喂！我在问她要解药！”
这时钱多和小五才把目光彻底投向此人身上，只见他一副闯荡江湖的侠士装束，剑锋透着逼人的寒光，虽不及天灭宝剑却也是把罕见的利器。
“我没有解药。”小五耸肩，姑姑道，有解药的毒那都是杀不了人的。
“那你这毒药从何而来？”男子瞧小五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这里众人也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便把剑放了下来。
“我姑姑给的。”小五扼腕地说，极品毒药啊，竟然白白给你这个路人浪费了一半，可惜可惜。
玄衣男子抽动了一下嘴角，这是什么人啊，问什么就答什么，多一个字都不会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那你姑姑在哪？”
“她失踪了。”小五道。
“……”
而钱多也难得地关心起了与钱无关的事，又或许这个问题还是和钱有关的，“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他……”小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自己兴奋地把毒分了两份盘算着怎么下给二少爷你，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半包毒药就这么没了，不过如今看来此人确实是中了毒，那就说明此药乃内服也。未免自己尴尬，小五赶紧转换话题对那男子说，“我就在沿路找我姑姑的下落，如果找到她我一定帮你问有没有解药。”话是客套的，因为小五觉得有解药的可能性极其小。
“那此毒何时发作？”玄衣男子脸色一阵煞白咬着嘴唇道，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小五摇头，“恩……反正是会死人的，什么时候死我也不知道。”姑姑给小五药的时候只道敌死我活，却没说多长时间有反应，当时小五觉得此物是没什么用的机会，也就没有多问，就算要用也懒得管功效，却岂知今日不但用了，还用错了。
这话说得好比大夫摇头摆手，叹一句，“老朽才疏学浅，无力回天，惭愧惭愧。”
某五这话一说，玄衣男子重重地咳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竟然呕出一口鲜血，一时间众人皆傻了眼。倒是钱多眉头都没皱，大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把扼住那男子手腕，食指和中指轻搭上他寸口的手太阴肺经之脉，动作之快连那武艺不凡的男子都尚未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他扼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