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鹅》水羊龙斗

6、第 6 章

　　这些天□□老惦念着那个名字奇怪的大学生。
　　打电话也不接，第一天晚上发的信息第二天第三天才会回，回了就答些不痛不痒的，直接导致□□都忘了上一条信息问了什么了。
　　晚上的时候去了常去的酒吧坐了一会儿，看见那些男孩子却满脑子想得都是齐俄俄。
　　□□终于坐不住了，驱车直奔他们学校。
　　到了校门口才觉得自己的冲动。按了拨号键，电话还是没人接。
　　□□想，要不我这样冲进去找人吧！终究只是想想，电话打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接通了，懒洋洋地“喂。”
　　“喂？是我，□□。”
　　“嗯，我知道。”一副欠揍口吻。
　　□□不在乎地笑道，“我在你学校门口。”
　　“恩？”齐俄俄微一沉吟，“那你等我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七八分钟左右有人扣窗户。□□抬起头来看到贴着窗户来人的俊颜顿时心脏噗通直跳。□□打下车窗，齐俄俄就直起神来倚在车前，紧凑又朗然的面目，穿了件蓝色不贴身的软外套，优得不能再优的身段，懒散地勾勒出了青春的惬意：“喂，好冷，过来干嘛。”眼中说不出的意蕴闪烁，夜晚衬得越发黑发白皮的，轻佻得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笑，“来看看你呗。”
　　齐俄俄笑得戏弄，“恩，看过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还没看够呢。”□□有些兴奋：“况且我一个人也睡不着。”
　　齐俄俄看着□□，眼底的似笑非笑撩人心痒：“那你来找我也没用呢。”
　　□□笑道，“谁说没用？上车来吧。我有点饿，陪我去吃点东西。”
　　齐俄俄回头看了眼学校，“这都几点了。”
　　□□打开车门，才不信听话的学生会逃课那么久，“走吧，我送你回来。”齐俄俄犹豫了一下，还是进来了。一开门连着寒气裹进来，□□把空调打高。
　　“去吃什么？”
　　“随便，你想吃什么就去吧，”齐俄俄漫不经心地说。
　　“渊林吧，他家鱼不错。”
　　“随便。”
　　齐俄俄一会儿也暖过来了，□□看了他单薄的衣服，“怎么也不多穿点。”
　　“哦，怕你等的久了。套了就出来了。”
　　也不知他说的真的假的，□□有些暗爽，“等会儿也没事儿，还是得多穿点儿的。”齐俄俄很官方地微微一笑，□□说，“下车又要冷，把我外套穿着吧。”
　　“哦。”齐俄俄扒拉着从□□座位后头把衣服扯下来套在了身上。
　　晚上交通顺畅，渊林很快就到了。□□点了些他家的特色菜，大店暖气打得很足，人不多。□□其实不饿，只是找个借口带着齐俄俄出来。□□毕竟已经快四十岁了，他可不想要肚子上那圈肉，为了保持干练的形象平日都很注重保养，能自己在家做尽量就不出门吃,今天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要得特色菜也完全是为了让齐俄俄吃个高兴。
　　□□为避免发胖也就意思意思动动筷子，齐俄俄吃东西又斯文又利落，盘子里面却吃得一团糟。□□讲什么他就听着，感觉到□□在看他，时不时抬起眼来朝他笑笑。□□一阵电流从下腹蹿过，心被搔得直痒痒。
　　“画都整理出来啦？”
　　“没呢，就拿出来锁柜子里了。”齐俄俄皱了一张脸坏笑道，“本来想放那儿放着的，包太臭了，我寝室的人逼着我把包腾空给扔了。”
　　□□纵容地笑笑，“你那包臭的是够离奇的了。”
　　“哈哈，不许说它的坏话。”
　　□□舀了几勺子蟹黄蒸蛋到齐俄俄碗里，齐俄俄吸溜吸溜就吃了，小孩儿一样乖的不得了。
　　“其实我不饿，”齐俄俄吃的大口大口的，“你不是饿了么？”
　　“恩，饿过了。”□□说谎不带打结的，“吃吧。”
　　吃完饭□□守约地把齐俄俄送回学校，齐俄俄要把衣服脱给□□。
　　“穿着回去吧，下次再带给我。”□□笑得暧昧，意思很明显地约了下次。
　　齐俄俄把手伸出车窗外仿佛试探温度，隔了一会儿把手拿了进来，说好。

　　于是又约了下次，再下次，再下下次。□□乐于带着齐俄俄穿梭于任何场合，认识任何的人，却并不急于对他动手。有时候去吃饭，有时候逛街，有时候带去酒吧坐坐，甚至介绍给自己的朋友。齐俄俄从来不跟□□要东西，可□□愿意给他买，齐俄俄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只说谢谢。□□有女朋友，可是他更乐于见到那些男男女女对齐俄俄露出更为惊艳的表情。
　　对别人介绍的时候都说是自己的助理，齐俄俄很闲，带出去倒真的能帮□□挡酒。□□舍不得他喝，喝几杯就自己去岔，最后喝多的还是□□。齐俄俄遇变不惊，架着□□，生意场上的话不至于能说完溜，安静有礼的态度却格外招人，□□有的女客户甚至都牵挂上了。
　　而同道的朋友更是在意，盯着问□□他是不是。齐俄俄是不是，□□还真的不好说。看样子齐俄俄肯定是知道自己是的，应该隐约也知道自己是有女朋友的，只是从来不明确地表态，□□找他他就出来，不找他也绝不会自己打电话找□□。两人就这么混在一起，要说他是，又觉得他根本没那个意思。

　　礼拜天的时候□□陪着女朋友逛了一天的街，女人的走走停停让□□觉得非常的厌烦。学生有冬假上班族却没有，学校放假之后齐俄俄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齐俄俄了。老样子电话打不接短信发不回。
　　两人吃饭时候女朋友说明年不宜结婚。□□也觉得迷信的事情还是多少顾忌点。今年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女方也不愿意婚事办的如此仓促，两人都倾向于后年，但后年又未免变数过多，两人拿了主意却都有些闷闷不乐。
　　如果出现意外怀孕也是麻烦的事情，□□本着少做少错的原则把女方安全地送回了家，反正时间尚早找谁找乐子都行，但□□有些疲乏了，开着车就回家了。
　　回到家面对没有人气的房子难免寂寞。□□不是铁打的，这段时间奔走于女友和齐俄俄之间再没时间找其他人了，有需求了基本都靠和右手同志共同意淫齐俄俄。释放后又觉得空虚，没个人在身边的，不知道自己活了快要半辈子怎么就落得个这个孤孤单单的结果。□□躺床上开始一遍一遍地拨齐俄俄的手机号。
　　也不知道是第多少遍了，突然屏幕上就接通了，□□吓了一跳，齐俄俄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喂，齐俄俄。”□□顿了一下，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天找不到人，可是这么问似乎就犯规了似的。齐俄俄不对他有任何解释的责任。“还没睡呢？”
　　“没呢，出去旅游了刚回来，今天都睡了一天了。”
　　“是吗？”别人的快乐让□□寂寞更浓，“好玩儿么？”
　　“好玩儿，坐火车很有意思。”
　　“你还喜欢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问突然地头脑就发了热，“你喜欢我吗？”
　　简直是搭错了神经，□□刚跟他混熟了，直觉还没到下手的火候。怎么就一下子马失前蹄了。
　　果然齐俄俄也沉默了。□□等了一会儿会儿，掐了电话。

　　他要想说什么的话自己还会再打过来的吧，可是齐俄俄没有打过来。分钟，小时，天，月地流逝时间。
　　□□有些悲哀地意识到两人的交往已经到此为止了。这个年过得有些清冷，□□两家跑，老人虽然也觉得明年结婚比较合适，但心里还是希望两人更快把婚结了。□□没在家呆几天又投身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去了，日子照过，又回到了没有齐俄俄的时候。只是有时候有人提起你那个助理哪里去了，□□会有些尴尬有些憋气。
　　但是有多少人都是这样呢，在别人的生命中出现那么一段时间，过去也就过去了。□□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是看不开的。
　　□□迅速又找了一个男孩儿，也是个大学生，生龙活虎的，有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想这大概是这一代人的普遍特点了吧。以前跟那些男孩子处也没特别在意过，散了就散了，遇上齐俄俄才开始留心这一点。两人在床上挺和谐的，但总是渴着□□爱他对他好，这让□□不断想起齐俄俄。齐俄俄从没有让□□把话说明白了去，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
　　因为跟学生交往，才会注意到时间转眼到了学校开学的时候。□□有时候还是会想那个齐俄俄，这点有点无奈。毕竟他来的悄然，走得仓促，标志着自己第一次阴沟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