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奔跑篇：逆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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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
——顾惜朝
有句非常出名的话说道：
人怕出名，那啥怕壮。
出名这事并不是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如果说方应看喜欢出名；无情、戚少商习惯出名；追命与李坏是可有可无；那么对风雨楼的顾惜朝顾公子这样喜欢清净的人则是觉得：不胜其扰。
顾公子原来住在京郊小筑里还好，地方空旷院子又小，探头探脑的再大胆也不敢冒着被小斧砸的风险潜入小筑，只会在远处徘徊。
可打从顾公子答应了风雨楼的戚楼主入住风雨楼后，总不好不让下人伺候，所以，风雨楼上上下下在和人吃饭聊天时就有了充分的谈资，下人们的手头也宽裕了很多。
顾公子“辣手”的名头虽然吓人，但人们对于没有亲眼见到的总是不会有很多警惕心，都相信以顾公子的才学品行也不会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和下人为难。
特别是当顾公子当选“汴京城第二美男子”以后，时不时围在他身边打转的人就更多了，仿佛是顾公子身上涂了浆糊，甩也甩不开。
出去喝酒、找无情下棋、巡视风雨楼的店面、探查有桥集团的产业，只要是顾惜朝的脚踏出了风雨楼的大门，那些热情的邻里邻居便开始抓着他说长道短。
其实以顾惜朝颇为清傲的为人，与这些风雨楼街头巷尾所谓“邻居”的关系不会这么好，但当选了“汴京城第一美男子”的追命是个捕快。
捕快的职责当然是维护治安，其中包括了侦破案件与日常维护，也就是——巡街。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追三爷自然是与百姓们打成一片，这就导致了与追三爷长相相似的顾公子不是那么太高不可及。
所以某日戚少商谈完生意回到风雨楼时，在巷口目睹了顾惜朝被那些热情的“邻居”围堵在风雨楼大门口几十步外，拉着脸也不得脱身又不好用武功伤人的情形。
走到人群外围，戚少商客气地请大家让让来到顾惜朝身边，高声对众人说：首先要和各位道歉，对不起啊。我还有点楼务要找顾公子商量，麻烦大家放放行，多谢了。
既然戚楼主开了口，话又说得这么客气，大家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偶尔有几个不识相的也被相熟的人拉走了，人群很快散去。
回到楼主房，顾惜朝理好了衣服坐在凳上松了口气。
戚少商突地开口：最近都这样么？
顾惜朝点点头：嗯，自从那个什么“汴京城十大美男子”公布之后，我出门最少要提前一个时辰。
戚少商：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顾惜朝轻笑反问：告诉你有什么用？
戚少商：你出门我送你，你回来我去接你。
顾惜朝笑着摇摇头：一日两日他们是不会打扰，过个几日恐怕围上来的人更多。
戚少商沉吟：呃．．．．．．可是你次次出去都是这样，总要想办法解决。
顾惜朝叹了口气：算了，过些日子，等这劲过去了，他们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知道顾惜朝嘴上说没什么，其实心里不痛快得紧，戚少商没有答话，只想着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戚少商脱口而出：惜朝，我们走吧。
顾惜朝诧异：走？去哪里？
戚少商：哪里都好，你高兴去的地方，喜欢去的地方，名山大川也好，古镇水乡也好，我陪你去。
顾惜朝：等到这里平息了再回来？
戚少商耸耸肩：只要你高兴，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就是不回来也不要紧。
顾惜朝：那风雨楼怎么办，你这个楼主就想丢下这么大摊子事跑了啊？
戚少商：不是还有杨总管嘛，有什么可以传书给我，再说，风雨楼万一有个好歹，无情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们就收拾好了，留封信给杨总管，这样也省事，不然要是告诉他，恐怕就要拖着半个楼子走了。
顾惜朝扬起唇角笑了起来：戚楼主，你这是邀我．．．．．．私奔么？
说完话，顾惜朝的脸红了起来。
戚少商大气地回道：这哪里算是私奔！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奔，不过是不想带那么多东西罢了。
顾惜朝：那戚楼主打算什么时候奔呐？
戚少商：^_^ 我来安排，好了告诉你。
顾惜朝：^_^ 好。
第二日，戚少商与李坏一起喝酒时，看到李坏闷闷不乐一个劲地埋头灌酒，便开口询问：
戚少商：今天的酒钱不用你出，你不是想喝垮我吧？
李坏：不用你出钱，今天的酒钱我出，你下次出好了。
戚少商：怎么了？和追命吵架了？我早晨才见过追命来找惜朝，他不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啊。
李坏：我们没吵架，追命也没有不开心。
戚少商：那你郁闷个什么劲？
李坏从怀里套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拿起信一股淡淡的兰香入鼻，打开信笺，端秀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一页，仔细读来，戚少商不禁嗤笑：这，这是写给追命的？
李坏点点头。
信出自一位小姐之手，信中写满了对追命的爱慕之情，甚至在信中暗示愿意嫁给追命。
戚少商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夸张：嘿嘿，哪家待字闺中小姐这么大胆，追命和你在一起的事没听说就罢了，居然写了情信给他，真是有勇气。对了，写给追命的情信怎么在你这里？难道你偷翻追命的东西？
李坏瞪了戚少商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是追命自己给我看的。
戚少商：那你还担心什么？
李坏：怎么能不担心？现在写情信，天知道以后会不会直接有人抬着花轿上六扇门。
戚少商：>_< 你想太多了，信既然是追命自己给你的，就表示他没有这个意思，要是他真的动心了，就不会把信给你了。
李坏：对这个不动心，难保对下一个不动心，自从他成了什么“汴京城第一美男子”，那些女人就想蜜蜂看见了蜜糖，和他亲热得不得了。
戚少商：呃．．．．．．追命和大伙的关系本来多久很好，以前也是这样啊。
李坏：以前那些小姐们看追命的时候眼睛里可没那么多东西。
戚少商：就这么一会儿热度，过了就好了。
李坏：哼，天知道。
夜，金风细雨楼，楼主房，
戚少商：追命今天心情怎么样？
顾惜朝奇怪：还好啊，怎么突然问起他？
戚少商：今天和李坏喝酒，李坏不开心。
顾惜朝思索片刻：没听追命说，也没见追命有什么不对劲，他俩怎么了？
戚少商：咳，和追命没关系，最近有位“大胆”的小姐给追命写了情信，李坏自个儿想不开。
戚少商遂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顾惜朝。
顾惜朝：―＿―这也难怪他不开心了。
戚少商：惜朝．．．．．．
顾惜朝：嗯？
戚少商：要不我把我们的办法告诉李坏他们？让他们也离开一阵子？
顾惜朝：不然一起走好了，路上多个追命，应该会挺开心的。
戚少商：好，那是你告诉追命，还是我告诉李坏？
顾惜朝：我先和追命说说，李坏去说肯定不好意思说原因，那追命就一定不会丢下六扇门的公务和他走。我去说，就好开口。
戚少商：嗯，你看着办吧。
顾惜朝：你选好日子了吗？
戚少商：我都拾掇好了，后天就走，给杨总管的信都写好了。
顾惜朝：^_^ 不错嘛，手脚挺麻利啊。
戚少商：^_^ 嘿嘿，那是。
次日，
当顾惜朝“突围”到达六扇门老楼时已然近午，抬头看看天上大大的日头，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袖，敲开老楼的门，发现追命正在里面无聊得发呆。
顾惜朝：怎么了？这么无聊，不出去巡街？
追命：幸亏你来了，不然要闷死，大师兄让我查看案卷，最近不用出去巡街了。
顾惜朝：为什么突然不用你去巡街？
追命：还不是前些天不知道哪位大小姐写了情信给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就，就去找大师兄问了该怎么办．．．．．．
顾惜朝：然后无情告诉你应该把那信给李坏看？接着就让你最近不要出去巡街了？
追命点点头：是啊，真是无妄之灾。哎．．．．．．早知道去找你问了。
顾惜朝笑言：这个做法一点不错，就算你来找我问，我也会让你处理。主动告诉李坏比让他自己发现或是别人告诉他好，不出去巡街，是要你避避风头。你不过是无聊些，总比李坏要强。
追命：李坏怎么了？
顾惜朝：李坏是个很细心的人，细心的人通常会想很多东西，虽然你把信给了他，他一定还会担心，日子不好过的。
追命皱起眉：啊．．．．．．他不开心，是啊，他这两天是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我还以为是生意上不顺利。
顾惜朝点点头：喏，你看吧。
追命鼓了鼓腮帮子：那要怎么办啊？
顾惜朝微笑：少商和我呢后天打算离京游玩一阵子，我们一起去吧，路上互相做个伴儿。
追命：啊？你们计划多久了？现在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
顾惜朝：前日开始计划的，如果不是知道你发生了这事，恐怕我们明天走了以后你才会知道。
追命：>O< 你们这是私奔么？
顾惜朝：^_^ 少商说，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奔。
追命：―＿―那算上我和李坏好了。
顾惜朝：嗯，等少商定好具体时间再通知你，快回李园收拾收拾，我先走了啊，明儿见。
追命：嗯，明儿见。
顾惜朝前脚离开老楼，追命后脚就发现自己漏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顾惜朝和戚少商可以丢下风雨楼一走了之，杨总管也不能拿两人怎么样。
李坏自然也可以放下手中的生意和自己离开，
可自己是六扇门的捕头，不是能不打招呼就消失不见的。
这追命权衡了轻重后，认为还是先到小楼去和无情说一声的好，免得到时候让他措手不及。
小楼，
追命：大师兄，和你说个事。
无情放下手中的案卷，叹了口气：我知道看案卷无聊，可你的确不适合再在外面巡查了。
追命：我不是说这事，嗯．．．．．．我是想说，我自从当了六扇门的捕头后，没有请过一天假吧？
无情不解：嗯，怎么？
追命：我想请大假。
无情：怎么这么突然？和李坏出了什么事？因为那情信？
追命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和李坏没事，只是我不想他因为那信不开心，正好朝朝和戚大哥打算悄悄离京一阵子去游玩，我想和他们一起去，明日就走。
无情点点头：以李坏的性子是不会好过，你们出去一阵子也不错，不过嘛．．．．．．
追命：不过什么？
无情：我和你们一起去。
追命：>O< 哈？
无情：我近日来总是头痛，于是前日就向世叔请了大假，打算离京寻觅一处清净地方静心休养，反正你们两对是要私奔，想我保守秘密，就带我一起。
追命：―＿―戚大哥说这叫光明正大的奔。
无情：―＿―这偷偷摸摸的样子哪里光明了．．．．．．
出行之日，
一早在约定地方见面看到十几辆马车、近百下人的阵仗后，顾惜朝挑起眉头，斜眼看戚少商。
戚少商连忙澄清：不是我，不是我，我绝对没有和方应看说，我这两日都未曾与他见面。
顾惜朝再看追命，
追命诺诺说不出话，
李坏道：别看了，追命只是去给无情请假，谁知道无情也打算离京休养，就说一起走。
众人齐看无情，
无情轻咳一声，展开扇子不看众人：我什么都没说。
顾惜朝叹气：无情的事要是方应看都不知道，那才应该奇怪了。算了算了，你想让他跟着就让他远远跟着好了。
无情：我不开口，他也只会远远跟着。
顾惜朝：我们不是出巡，是出游啊，真服了神通侯府下人的速度。
戚少商：要是让杨总管知道我们要走，说不定也有这么多车和下人。
顾惜朝倒抽一口冷气：―＿―别耽误了，快走吧。
五个人带着一群“跟班”，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不管怎么样，离开了总是被人“围观”的地方，顾惜朝心情还是不错的，
一路上看看追命和李坏拌嘴，李坏花样百出逗追命开心，
与无情下下棋、品品茶，
等戚少商弄好了材料还借了客栈的厨房亲自烧了点小菜，
几个人坐一桌要点酒喝喝，
很惬意，
如果没有，
没有那远远的、搞得只比皇帝出巡还差一等级、让路人也连带“注目”悠闲自得五人的大车队，
还有那位一点也不像出远门的随意、依然一身非凡贵气、在几人吃饭时进入客栈、引得众人都以为几人是私下出巡的京官的方应看方小侯爷。
晚饭最终是以眼尖却少见识的客栈掌柜看到方应看明晃晃的黄色，以为是皇帝出巡，惊慌失措地在跪地上大喊“万岁”告终。
方应看只好去和掌柜解释身份，
无情没了胃口，回房去了，
顾惜朝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要回房看书。
戚少商急急跟了上去。
追命给李坏使眼色，
李坏会意，和追命一起偷偷端着几碟子菜回房。
戚顾房内，
戚少商看看正在看书的顾惜朝，小声叫道：惜朝。
顾惜朝没有抬眼：嗯？
戚少商：对不起。
顾惜朝放下书：干嘛道歉？
戚少商：要不是我说了李坏的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顾惜朝轻笑：你忘了是我提议和追命他们一起走啊。
戚少商：那也是我引起的啊，本来只想我们两人轻轻松松地走，没想到还是有一堆人跟着，你生我气也是正常的。
顾惜朝：我没生气啊。
戚少商：你都不吃饭了，还没生气？
顾惜朝笑着摇摇头：我不下面吃饭，是因为下面太乱，谁在那里也吃不进去。
戚少商：那是我害你饿肚子了。
顾惜朝微笑：我现在看书，不代表没有饭吃，我在厨房的灶上蒸了很多小点心，打算带着路上饿的时候吃，等一会儿就蒸好，你悄悄下去把它们端上来，我们就有晚饭吃了。到了明日，按路程我们要投宿的地方有山溪，我再给你做杜鹃醉鱼吃。
戚少商：你不用这么辛苦，本来是想陪你出来清净清净的，我知道那些人老缠着你，你开心，但又不好拉下脸说他们．．．．．．
顾惜朝：嗯，我明白你知道。
戚少商：所以我才想离开京城．．．．．
顾惜朝点点头，坐到戚少商身边：我懂，现在那些人也没跟来不是么？
戚少商：可是有方应看跟着，就注定别想有清净了，要不，我们明天再偷偷走掉？
顾惜朝笑了起来，笑得乐不可支：你啊．．．．．．亏你想得出，我们俩现在要是偷偷跑了，那就真是不够朋友了。算了，这样已经好多了，方应看约束下人向来有一手，今天这事发生后，他为了不让无情不开心，应该会收敛很多了。
戚少商：旁人都开心了，那你的开心怎么办．．．．．．
顾惜朝：呆子，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
戚少商：^_^ 我去端点心。
顾惜朝：^_^ 嗯。
某轩话题：逆旅＝逆境之旅，戚顾本来计划的旅程并不如当日想象中的顺利，是为逆境。不过并不是处身逆境的人都会不开心，有朋友、有懂自己的人在，即便是逆境，也能快乐每一天。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奔跑篇：逆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