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又是一年(吸血鬼文)》夜岚衫

26、第２６章

　　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奈雅看着怒不可遏的艾拉紧闭着双唇。
　　“舍不得么？！”艾拉咬着牙狠狠说道，“想想我的父亲！想想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对一只吸血鬼都可以心慈手软，对他却痛下杀手？！杀了他，我要你杀了他，奈雅！”
　　她见奈雅迟迟未动忽然站起来，然后朝着她的膝盖狠踹了一脚，奈雅就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她顺势捡起地上的皮鞭向奈雅甩去——就像要发泄心里的怒火一般大力挥动着手臂。
　　安静中，皮鞭声如雨点般迅猛响起，随着而来的是衣料撕裂的声响和皮肉裂开的闷响。有血腥味儿自墙角缓缓散开，地面和墙壁上时不时染上了点点血红。这情景有些像古罗马人对奴隶的鞭打，充斥着暴虐、残忍和无情，只不过艾拉不是权贵，而奈雅也没有挣扎和叫喊。
　　猛地，舞起的鞭子被死死拽住，艾拉回头看去，发现苍晓正站在离自己四步之遥的地方盯着自己——手里正握着自己的鞭子。
　　“多事！”她愤恨地荡了下鞭子，猛抽回手，于是苍晓松手，鞭子就回到了艾拉的手里。“别以为有人撑腰我就会放过你，”她看着奈雅冷冷地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痛苦吧，痛苦吧，直到你死的那一刻都给我痛苦吧！”
　　她说罢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然后狠狠甩上了门。
　　一时间安静的气氛多了些压抑之感，而原本明媚的阳光在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苍晓抬起手抹过脖子上浅浅的伤口，于是那半干涸的血迹混合着结成的痂就沾染红了他的指尖。伸出舌头将手指上的血渍缓缓舔净，他的视线就像定格在奈雅身上一样无法移开——视线划过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的伤口，躁动就在心里隐隐升起。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他靠近她低声说道，竟在她的面前顿了下来，用指尖触碰着伤口上的血，“浪费了，真可惜。”
　　但奈雅没有回答，也没有闪躲——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任那冰冷的手指划过伤口，只急促地呼吸着。她的嘴微微张着，唇微微颤着，下一秒眼泪就滴了下来，正巧落在了苍晓的手背上。
　　“为什么要哭？”略微迟疑了下，苍晓伸出手说道，那未干的血就染湿了奈雅的发，“很疼吗？”
　　“或许我真该砍下你的脑袋。”奈雅斜着脸喃喃着说道，“杀了你，她会高兴……即使不会原谅我。”
　　“现在你也还来得及。”
　　“不行，”奈雅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婆婆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不会无缘无故忽然提出让我带上‘影子’……你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这就是我的价值吗？因为老太婆的一句话。”苍晓收回手，谑笑道，“试图驾御比自己强大的力量往往会招致祸端，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所以不要因为没有杀我而痛苦悔恨，那样做只会白白送了你的命。”
　　“我不在乎。”奈雅扬起脸轻声说道，那几个字却轻的像烟幕般出口即散。
　　苍晓看着她那过于平静的表情嘴角划过一抹笑，内心深处的情感却纠结起来——侵入血液，侵入骨髓，却无从宣泄出来。
　　或许，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这个女人偶尔的言语和行动却让他产生了兴趣，让他渐渐想探知她的过去、她的喜好、她的习惯，也渐渐对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产生了好奇——这一切就像连带的锁链般牵引着他，刺激而又吸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会前往何处。
　　“不会恐惧死亡吗？”他说着抓住奈雅的肩膀将她压倒在地，猩红的眼里划过一丝浓浓的笑意。
　　而当奈雅反应过来，想要反抗时，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已被牵制得动弹不得。
　　“放手，苍晓！”她冲他低吼道，想要拔剑的手霎时被苍晓按住了。
　　“现在还不行。”苍晓笑得有些邪恶，低下头伏在她的耳侧沉沉地道：“是不是稍微有些害怕了？如果就这样咬下去，我想一定会很疼。”
　　他说罢将脸滑向奈雅的脖子，然后隔着脖子上那层薄薄的布缓慢地舔着——那从伤口渗出的血腥味儿就撩拨起了他的食欲，让尖齿缓缓外露——他舔过她的伤口，舔过她的下颚，然后舔过了她温润的唇，然后毫无预警地吻了上去。
　　“苍晓！”奈雅别过脸诧异地叫道，剧烈的心跳代替了被咬的觉悟，最后化作惶恐在脸上表露无疑。这举动在她看来无疑有着羞辱的意味，让她既有着愤怒，又觉得懊恼。但那狂躁不止的心跳又让她隐隐地亢奋，令她不想正视、也无法正视自己。
　　“滚开！”她低声咒骂道，双手紧握，脸颊不知是因低烧或是羞赧绯红着。
　　“比我想象得要甜美……虽然你有点儿笨拙。”苍晓谑笑着说道，缓缓松开了手，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只见松开牵制的奈雅猛地抽出佩剑，朝苍晓刺了过去，然后步步紧逼——那霍霍的剑锋好似要将他大卸八块。
　　或许意识到自己惹怒了奈雅，苍晓暗叫不好，虽然这局面对他并无威胁，但考虑到“契约”的力量，他还是不禁蹙起了眉。不停闪躲着奈雅的攻击，苍晓只攻不守，待退到窗边的时候，他巧妙地迎上了奈雅的剑，用胳膊夹住了她持剑的手臂，一个反身将她压在墙上。
　　奈雅见状立刻用另一只手从长靴里抽出匕首，却被苍晓一把握住。
　　“不会是第一次接吻吧？”苍晓以低沉的声音，认真地问道，手上却没用多少力道。他以一种奇特的神情注视着奈雅——和她错愕而矛盾的神情——直至她推开了他，走到门口，那眼神里仍有着意犹未尽的笑容。
　　“真的是第一次吗？”他追问道，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语落，奈雅猛地夺门而出，然后愤恨地低吼道：“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绝对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