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三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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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地将我莫名其妙到达此地的过程，以及七柱庄主所做出的推测一五一十告诉了上官子楚，本觉得他定会十分惊讶，但他听罢，却只是淡淡笑笑，伸手轻轻为我拉了拉肩上的披肩，道：“世上不解之事本多，不必太放在心上，时候到了，你自然能回去你的时空。”
“上官子楚……”我闻言心中微微一烫，嗓音竟一时哑了，隔了许久才轻声道：“你不觉得我……”
他摇了摇头，第一次打断了我的话语，用手轻轻按着我的肩膀，道：“你既坦诚相告，我自不该隐瞒，只是……”
“如果你不想说，其实也没关系的。”我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来，“我并不是想做什么等价交换，我们也没有约定说我把过去告诉你，你就一定也要告诉我你的过去……”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觉得似乎说服力还不够好，于是转口又道：“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说任何事情来交换，这个并不是一笔交易，只是我想把那些事情说出来和人分享了而已。”
“这里……原本属于一个组织。”上官子楚忽然开口，“我和我的妹妹，都属于这个组织……他们游走各地，寻找大批流浪的孩子进入这里，进行三年残酷的训练……不杀人，就会被杀，每个孩子，每天都活在暗算与被暗算的阴影之中……最后能活下来的孩子，就会被选择出来为组织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
“上官子楚……”我喉头一哽，叫了他一声之后再也说不出什么。
上官子楚微微出神片刻，方道：“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我低声重复，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四个字总觉得鼻子发酸。
上官子楚牵了我的手向洞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妹妹，也曾在这里训练。她和你一样，也是界之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
但这一句话却正踩在我的痛脚上，噎了好半天我才开口道：“上官姑娘她……”
“她是杀人的界之主。”上官子楚淡淡地说道，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她的力量为组织所用，专门负责清除一些知道组织秘密的人……有自己人，也有敌人。”
“那她现在……”我一张嘴，问题已溜了出来，但说到一半我已经感觉不对，慌忙止住了话头，但一时又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好不尴尬。
“她不在了。”上官子楚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我也是组织的弃子，她在杀我的时候死了。”
她在杀我的时候死了。我迟了半刻才忽然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忍不住后背一凉，上官子楚那淡色的影子在我看来竟忽然显得有些可怖起来。停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道：“对不住，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力量的时候……还只有十岁，挥手之间可以取人性命，她对我说，她看得见人身上的线，只要抓住那个线，人就会死。”上官子楚轻声道。
“我也是的。”我沉默了一下接口道，“我能看得见人身上的线，还有所有东西上面的线，我都看得到，只是……”我张口想说我看不到他身上的线，但迟疑一下却又顿住了。
“你看不到我身上的线。”上官子楚却忽然接口，“是不是？”
我闻言一惊，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被界之主杀死，魂魄会被禁锢起来，无法投胎转世。”上官子楚忽然开始说一些看似全无关系的话，“所以被界之主杀死的人，怎么也无法回归阳世，而是永远徘徊在一个虚无的地方。”
“这个老婆婆也告诉过我。”自己也说不清理由何在，但我还是有意隐瞒了圣姑的身份。
“那位婆婆，不是普通人，她是苗族的圣姑，是侍奉女娲娘娘的圣女。”上官子楚淡淡说道，跟着却马上将话题又带了回来，“界之主强大的力量引起了苍天的忌恨，于是界之主的力量遭到了封印，它们只能依靠附身于活人身上来使用自己的力量……但被附身的人往往因为承受不了界之主的杀孽，或到最后如厉鬼附身发狂而死，或自我了断以求安宁，避免发狂以后会伤及不想伤害之人。”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止步，回身，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你觉得发冷，就是界之主杀孽的倒袭……你每用一次界之主的力量，罪孽就会增加一分，如果再不能找到方法抑制，你身上的界之主就要取你性命了。”
“我……”张口结舌，我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个古阵……”上官子楚忽然又继续说道，“你被拜月教主擒住，在试炼窟里见到的那个古阵，它会把你身体里的界之主所束缚的灵魂都释放出来。但是这些灵魂一旦释放，你就再也收不回了。”
我尝试着理解他的意思，想了想才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被我‘杀’过一次，就不会再被杀第二次了，是么？”
上官子楚沉默点头。
“你逃出来……是想要救我么？”我低声问道，“放了灵魂出来，我的罪孽会减轻，是不是？”
上官子楚再度颔首。
“上官子楚。”我唤他，“可是，有些事情，就算明知道做了会死，也还是会必须要做的，比如救助自己亲爱的人，又该怎么办？”
上官子楚沉默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露出了这样沉重的表情——火光跳动中，他的眉心微锁，眉宇之间忧色重重。只听他道：“义不容辞，虽知是刀山火海亦当全力以赴。”
“这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我看着他，笑了笑，“虽然我任性，不懂道理，什么都不知道，每天都要依靠你的照顾，但是你答应了要救我，就算是到了今天也还在救助我……我们之间的契约明明都结束了……”说到这里我张口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忽然伸出手来，猛地掩住了我的口。
这时只听前面洞窟里传来阵阵笑声，一个声音悠悠地道：“你果然还是想这样逃出去，和六年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三十(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