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春香同人）留香》basara

1、第 1 章

　　1

　　后来，她问我，大叔，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呢。
　　我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可是，最后我发现，这个问题根本就找不到答案。
　　其实，我也很想问她，那么你呢，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决定要跟我在一起的呢。

　　2.
　　那是在很久以前。

　　大叔。真奇怪啊。为什么明知道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还是没有办法怨恨你呢？
　　她用仿佛心碎了一样的声音对我说。
　　那张我熟悉的脸上再也没有我最经常看到的笑容。
　　她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我们仿佛被某种看不到的东西，分割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很寂寞的感觉。

　　我看见眼泪在她眼眶里面闪着光。直到最后她转身离开的时候。
　　它们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像钻石的星尘。

　　因为我的缘故，她的痛苦大概已经累积到了无法继续忍受的地步。

　　很想追上去，伸手拦住她，紧紧的抱住她，想要温柔的安慰她，就像之前每一次看到她为了什么事情伤心落泪时候一样。

　　可是，终究只能站在原地。身体的大部分仿佛已经僵硬了。动弹不得。当最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一直是用握拳的姿势，几乎将指甲掐进了掌心。

　　我，边学道。在32岁的生命中，第一次知道了求不得的痛苦。

　　3.
　　那是更久以前。

　　大叔。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梦龙。对不起。大叔，我不能够去你那里。

　　那条钻石项链的名字叫做FANTASY。意思是，幻觉。像幻觉一样遥远，像幻觉一样美好。
　　从很多年前，我就开始准备，希望在适当的时间，将它送给那个将要陪伴我度过余生的完美的女人。

　　成为社长的十年以来。我的身边有过很多女人。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的东西。爱情是假象。我们不过是互相交换，各取所需。

　　分手的时候，时常遭遇诅咒。长发或者短发，直发或者卷发，年长或者年轻的女人，她们用不同的声音同样的神情，对我说，你这样的男人，永远也不会得到真爱。

　　终于有一天，在广寒楼，那个叫做成春香的女学生出现。
　　后来，她对我说，大叔，你笑起来真难看，为什么你都不会笑呢。
　　后来，我们在车里一边听广播，一边猜着生活常识问答的答案，我总是答错，她淘气的用力弹我的额头。
　　后来，她在料理店的玻璃窗外向我挥手道别，穿着厚厚的外套，做出可笑的狐狸鬼脸。
　　后来，我生平第一次向人告白，虽然侥幸维持一贯的镇定，却无法控制心跳的加速，以及手心的汗湿。

　　我知道时间不对。所以最后，是预料之中的失败。
　　甚至来不及恼羞成怒。当看见她慢慢离开我的视线。甚至只想放声大笑。

　　大概是从前那些想要成为我女友或者妻子的女人的诅咒灵验了。
　　在这么多年以后，我找到了我想要的女人，可是，她永远不会属于我。

　　抽屉里面还放着第一次一起逛街她帮我侃价买下的木棒。从那一天起，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分钟，所有的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
　　她每一次哭的时候，我都在她身边。我看见她所有的快乐和悲伤。
　　可是，这样大概还是不够吧。
　　那个叫李梦龙的小子一直不断的伤害着她，可是，不管多么痛苦，她还是不能够忘记他。
　　大概，还是哪里出了什么错误吧。

　　她对我说对不起。可是我还是希望她什么时候突然后悔，或者累了，会改变主意，留在这里。
　　我买的白色房子，一切按照她喜欢的样子装饰，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那时候我和她一同布置。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我下班回家，打开门的时候，会看到她狡猾的像小狐狸一样的笑，然后对我说，大叔，欢迎回家。

　　我假装没有听到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故意掉转头不去看她坚定的脸。
　　她说，大叔，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不能够再这样伤害你。

　　真是个冒失莽撞喜欢自作主张的丫头。
　　不过是认识仅仅一年的人。就算是求婚了，就算是被拒绝了。可是能有多深的感情呢。
　　她是害怕继续纠缠下去会伤害到我，或者是害怕我伤害到别的什么人呢？
　　难道，当那小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眼中的憎恶果真有那么明显吗。

　　4.
　　白室长提出整垮李梦龙的建议时，我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否决。因此，到了尘埃落定真相大白，春香找到我询问经过的时候，我也已经没有资格否认。
　　以可悲的爱和嫉妒的名义，我伤害了她所爱的人，也毁掉了她对我所有的信任。

　　5.
　　那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
　　作为最重要物证的录像带被我扔进了汉江。
　　作为主要人证的姜民最终依照法律去服了兵役，两年后，按照公司计划，前往日本发展。
　　因为证据不足，以及原告主动撤诉，李梦龙最终无罪开释，并于同年成为见习检察官。
　　洪蔡琳离开道道会社，进入另外一家同行公司。第二年，据说因为怀孕的关系和李梦龙奉子成婚。

　　这一切都只是听说。因为在这之前，我已经将国内一切公司事务交给白室长处理，在某个清晨，搭上了前往欧洲某个国家的飞机。少年时期，我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只有在那里，大概可以让我暂时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

　　只有春香。我失去了她的消息。在她找到我然后我答应放过李梦龙之后的第二日。
　　我找遍整个城市，都找不到她的踪影。

　　只是因为我说的那一句，我们来做个约定，既然我不能得到你，那么，你也答应我，永远不会和李梦龙在一起。

　　6.
　　第三年。
　　白室长说在首尔附近一个小城发现跟她很相似的女子。开着一个小小的首饰工厂。只有几十个工人。但是出产的首饰已经是业界和时尚青年的新宠。
　　我想起那一年她开在街头那间有紫色店名装饰的小铺。她亲手做的饰品。我是第一个顾客。那一年她站在门口对我微笑，淘气的招手，她说，大叔，在这里。

　　是她吧。应该是她吧。

　　我急急忙忙的赶回去。可是下了飞机，按照白室长给的地址找到工厂，工厂的人说，老板去了首尔客户那里送货。等我开车赶到她的客户店里，客户说，她刚刚才离开不久。
　　在首尔最繁华的街头，我茫然四顾。这城市那么大，会不会是哪一个转角，我又错过了她。
　　那一瞬间，绝望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

　　后来，我回到那间工厂。很简陋的房子。只有两层。一楼是厂房。旁边的楼梯上去就是她的办公室，也是住处。工人说，工厂开办以来老板就一直住在这里。工人领我上楼，让我在门口等她。
　　十月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干燥的寒意。我望着渐渐暗沉的暮色，一面抽烟，一面望着不远处的公路。
　　这两年多以来，她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是怎样一步一步撑下来，又曾经过着怎样艰辛的日子。
　　而这一切，不过因为我这个任性而自私的人，一厢情愿的念头，几乎毁坏了她的一生。

　　这时，李梦龙的孩子已经两岁了。
　　她承诺我的事，终究还是实现了。成春香，已经永远不可能和李梦龙在一起。

　　我不知道如果她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又将有什么样的心情。我在楼梯上来回的踱着步子，心神不宁。一面期待与她的重逢，一面又担心会让她更不开心。
　　然后，就忍不住嘲笑自己。
　　边学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初恋的少年或者二十出头约会心仪女子的青年？
　　对她来说，你只不过是人生里面预计之外的阴影，就算勉强有关系，也不过是类似夙敌之类的关系。
　　就算被怨恨，可是能够再见到她，是不是也应该感激。

　　大约八九点的时候，一辆很小的汽车远远的驶进了工厂。首先下车的是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子。我略微有些失望，一面转过脸去，却看到驾驶位低着头出来的熟悉身影。
　　扎着马尾。穿牛仔裤和黑色大衣。夜色中看不清面容。
　　她慢慢的走过来。然后，在上楼梯的地方停住了。

　　7.
　　大叔？
　　很轻的一声，带着疑问。
　　我苦笑着，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我站到她的面前。

　　春香的样子并没有大变。可是，相较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她瘦了很多。尖下巴，眼睛黑亮，看不出悲喜。
　　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怔了一下，然后破颜微笑着问我。

　　她大概已经很习惯跟各种各样的客户打交道，带着这样貌似开朗亲切但是并不会让我觉得温暖的笑容。
　　我想要说些什么，问候，或者解释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可是许久，我只能这样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叔。你要不要进去坐一下。
　　她迟疑着，绕过我，登上楼梯。

　　我们终究像老朋友那样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交谈。

　　8.
　　找到春香之后的韩国的冬天，比往年的稍微暖一些。
　　原来这两年里，她偷偷回过首尔，给李梦龙的孩子寄去满月和周岁的礼物，也常常在远处观望那一家人平静的生活。

　　大叔，你说，是不是只要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可以得到？
　　蔡琳姐得到了梦龙。梦龙得到了蔡琳姐。梦龙妈妈得到了孙子。爸爸得到了做检察官的儿子。
　　是不是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过得幸福?

　　不是所有想要的都可以得到。成春香，是你教会我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付出再多努力也没有办法得到的 。
　　成春香，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你的心。就算要我放弃身边其他一切，只要你愿意给我你的心。

　　我们有时候一起吃饭。各自买单。有时候我要请客，她总是笑着说，大叔，不用了，就算是钱罐子，也有想要偶尔对自己慷慨的时候。
　　后来我们一起去过那个滑雪场。恍惚如那一日同样的火树银花。只有我和她。成春香穿着白色的外套，站在台阶上面。

　　她脸上带着模糊的微笑，长久的凝望角落的某处。
　　大叔，她突然转过脸来，为什么那时候要拦住我，不让我看呢。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是李梦龙和洪蔡琳在灯下接吻的那一夜。是我将她拦住，她的眼泪第一次落在我肩膀的那一夜。
　　为什么呢。因为，不想看到你哭，不想看到你因为别的男人而落泪。
　　如果我早一些对你说这些，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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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