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疯童话纪实录》虫小扁

15、Chapter 16 争执&17 所谓恋爱

　　Chapter 16 争执
　　【总是和人争吵得面红耳赤，不执着到底不善罢甘休。然而，我们争吵的是什么，执着的是什么……】

　　萧朗走到我身边停下。我瞅着他手里的塑料袋，突然觉得有些郁闷，而身边来来去去的人还时不时抹把汗。
　　他扬着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的笑容，仿佛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指了指手中的那件，又努了努我的，长长地“唔”了一声，还是笑，“哟，咱们算是一对！”
　　嗯，我看到了。因为来得比较晚，早来的一些人已经换好衣服了，放眼望去居然有拿矿泉水瓶上面白色塑料盖用线穿起来跟风铃似的衣服，“呼——”我吁口气，再一瞅这么多盖，去废品回收站扎堆买也用不了几个钱，就是穿在人身上……咳！
　　另外还有报纸弄的，那顶帽子就像冰激凌倒扣在头上，男方比较正常，白色衬衫报纸做的领带。再看去有些像是用床单裹起来的……
　　虽然是白色主题，但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而萧朗他们三个估计就比我早一点点到，还没换好衣服。
　　接着萧朗的笑容有些邪乎，挑眉说了句：“想不通啊……”
　　我知道他想不通什么，因为目前就只有我和他手中有塑料袋。男女比例一样，估计成双成对地配起来同时走场，所以他是想不通矮个子的眼光咋这么特殊，把他配给我了。
　　我呸！才不跟他配对！我白了他一眼哼道：“想不通了是吧，”而后拨了拨头发，“别纠结了，老娘我也想不通。”
　　而后我将手中那件打着环保旗帜实际上耗费了N个塑胶袋破坏生态平衡的裙子交托到林悦悦的手上，然后颇为感慨地、认认真真感情十足地唤了一句：“月牙儿——”
　　林悦悦多少有些傻眼，我说：“悦悦鸡皮多掉几个吧也不碍事，皮厚不怕冷嘛，”我捏了捏她脸上的肉笑倒，“革命就交给你了，穿不下就多连两个塑胶袋吧，总有办法的。”
　　林悦悦大吼：“牧小枫，你刺激我！”
　　风萧萧兮易水寒，我轻轻勾了勾悦悦的下巴，耸耸肩，说了声“拜”。我吃饱了才会在十几摄氏度的气温下穿着塑料袋油油地在水底招摇，所以我决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萧朗突然跨步向前，接着把我当男生似的，手勾着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往他胸口带，在我耳边低语：“人都来了，干吗急着走？咱俩一起凉快下，用这破塑胶袋。”他说话的调调全然没有了装模作样的感觉。
　　哼！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我火了，左手扣住他的手腕，右手肘往后用力一顶，想将他摔出去，却被他另一只手轻易推开，而后抵在我腰间，原来的手反扣住我的手，牢牢地维持在原处。
　　我才想起，我的力气根本比不上他！
　　他吃错药了？明明我们这么久没有接触！
　　我自然不会死心，刚想再接再厉，哪晓得这该死的萧朗居然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
　　直觉一股热气从脚底冲到脑门，我爆发了，低吼了一句“他妈的”就胡乱挣扎了起来，却被萧朗紧紧地锁在他的双臂中，并且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背上。
　　他用调笑的口吻轻声说：“牧小枫啊牧小枫，最近收敛了不少呢，”随即竟貌似撒娇地抱怨，“这段时间无聊死了，你都不跟人家说个话！”
　　“萧朗你他妈的放开我！”我声音震天！
　　我瞥见贺冠宇和冯瑞嘉瞅着情况不对，顿了一下就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萧朗于是突然放开我，却是将我向前推了一下，我一个踉跄，停下后居然有点儿喘。
　　林悦悦觉得气氛不对头，赶紧绕到我身边，扶住我，“怎么了？”
　　我凝下脸，在夜色中的舞台灯光下冷冷地睨着他，我说：“是你先招惹我的。”
　　贺冠宇皱着眉头，难得有些凶地冲萧朗吼：“你到底怎么了！”
　　萧朗甚至没看一眼贺冠宇，而是一直和我目光锁定，笑得很自然，“告诉过你了，很无聊嘛！”
　　接着他双手一前一后比了个机关枪的姿势，就笑笑朝众人扫射，一边“哒哒哒”，一边做出咬手榴弹的动作。神经病！他年纪还小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萧大野狼心情很不好。哼，他心情不好，凭什么招惹我！
　　萧朗最后笑嘻嘻比了下吹枪口的动作，而后自以为帅气地昂起头，接着朝林悦悦眨了眨眼，笑得妖孽，“圆月儿我们来谈恋爱吧！”
　　林悦悦愣了会，倏地涨红了脸，毕竟萧朗的脸蛋是属于是校草级的。只见她微微张口有些结巴地说：“你、你神经啊你！”
　　贺冠宇一把扯住了萧朗，冷着脸想将他拉到一旁，谁知萧朗全然没有表情地甩开了他：“怎么，心疼了？”
　　“我们回去。”贺冠宇极其冷静地开了口。
　　“你上课偷偷打量的女人不就站在你面前嘛，怎么，不过去拥抱一下吗？”此话一出口，我确定萧朗的心情只能用“恶劣”来形容。
　　贺冠宇深深吸了口气，“是你说要来的。而且，我不想和你吵。”
　　萧朗笑了，走上前摸摸贺冠宇的脸，突然一副怜惜的样子，“哟哟，我们的小宇生气了啊！”
　　贺冠宇一手拨开他的手，“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萧朗撅着嘴长长叹了一声，目光游走，似乎又在装可爱，“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接着抬头望他，冷了脸，“从来就不需要。”
　　没有见过这样的萧朗贺冠宇，林悦悦在我身旁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我瞥了一眼冯瑞嘉，她沉默地站在那边，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就别过脸来冲我点了点头，接着又回过头去看他们，还是那张乖巧的脸。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样的萧朗绝对心理有问题，我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就我所知的贺冠宇，一直站在萧朗的身边，两人看似很亲密无间，但实际上一直处于贺冠宇包容萧朗的状况。他今晚也好像情绪不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冠宇沉默不语，但从我这个角度看，他的侧脸紧绷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些我所陌生的怒意。
　　萧朗突然看了看我，慵懒地说：“那么牧小枫，我们来谈恋爱吧！”

　　Chapter 17 所谓恋爱

　　【很多人说，恋爱是粉红色的。可是，总有例外……】

　　我从未想过，萧朗会说这话。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从这个角度去看萧朗，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我并不清楚那眼神透露的讯息，一如我并不清楚他今晚心情不好的原因。但我却能感受到他的挑衅，没错，他在挑衅我。
　　在我观望的时候，他接着开口：“我说牧小枫，”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来谈恋爱吧。”
　　林悦悦一直是个敏感的人，她似乎是感受到萧朗那边传递过来的压迫感，明显有些慌，向我这边靠了靠。
　　我没工夫理她，因为我意识到萧朗这话的认真程度，他居然是认真的。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萧朗的意思——就在今天，他大少爷反悔了，并不想让我过得太平静。
　　只是恋爱？哼……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感受不到他对我有一丝的好感，我们只是两个互相厌恶的人。或许是我无意间触碰到他的痛处，那兴许是他一直极力掩盖的东西，用他没心没肺的笑容，塑造起他的无忧无虑。
　　而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不过虚伪至极。
　　此时我只想问一句，这一切，究竟与我何关？
　　但下一刻我开始思考我该如何回答？萧朗今日光明正大地当着贺冠宇的面这么问我，显然已经有他的打算。我突然意识到萧朗见到我一点儿也不吃惊，蓦地心跳快了一拍，暗想也许是我多心。只是同时感受到自己神经越发紧绷了。
　　胖子从那天之后不再找我……一定和萧朗有关，我无法不这么想。胖子的执拗我是领教过的，他从少管所出来后既然还念着来找我，就证明他绝对没这么容易放弃。这次无声无息地消失……我开始想着究竟是什么把柄捏在萧朗手中，因为我认识的胖子从来就是个无所顾忌的人。
　　这时贺冠宇突然挡在他和我之间，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能感受到凝聚在他周围的怒意，不再收敛。
　　“我会生气。”我听到贺冠宇压抑的、不平静的声音。
　　萧朗笑着将头一侧，看着我，语调轻松地说：“喂，我说，你快点儿答应快点儿答应，我们还要走秀啊！走秀完了我和你一起去看你姐，哈！”接着才望着贺冠宇，仿佛他刚才并没有说过那番话，“不过小宇，不要吃醋哦！”
　　我姐。我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我姐。
　　我看着贺冠宇倏地转身，朝我大步走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拉着我想走。
　　萧朗“呀呀”两声，“要走啊，”他声音带着调笑，“后果很严重哦！”完了还很夸张地再强调了一次，“真的很严重哦！”似真似假。
　　贺冠宇顿了顿，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放开我的手。我侧望着他的脸，听到他说：“阿朗，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
　　萧朗明显觉得可笑，“什么呀，横刀夺爱呢！你是不是郁闷晚了一步？我之前已经尽力撮合你们了嘛，是你没有好好珍惜。没关系，要不你现在问问她肯不肯？我和你，她选谁？”
　　我想我此时奋力挣开贺冠宇的手然后吼一声“谁都不选”，估计会很帅，也会很可笑。或者说一句“萧朗我就不选你”，估计也能下下他面子。
　　只是萧朗说这话是笃定的，正因为他这种笃定，我的确不会这么做，因为我心里没底。事实上我不得不承认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他甚至看清楚了我的顾虑。
　　我不得不联想到胖子，不得不多想他为何提到我姐，不得不接受他不经意的威胁，毕竟我缺少这个资本，这已经不是打架可以解决的事了。
　　想想真他妈的窝火，但我只是笑笑拨开贺冠宇的手，而后走两步从林悦悦手里重新拿过那塑料袋，说：“别闹腾了，换衣服去。”然后背对着萧朗说话，“萧朗你星期一早上来接我。”
　　我倒想看看，萧朗这场恋爱想怎么谈。
　　“没问题。”萧朗爽朗地回答。
　　这句话换来贺冠宇绷着脸的沉默和林悦悦倒抽一口气。而冯瑞嘉，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服装秀并没有这么快开始。
　　我觉得荒谬的是，他们居然还在赶制那些所谓的白色主题服装。
　　我被一个大姐姐模样的人带到一旁化妆。林悦悦陪着我在一旁坐着，也一直沉默。我对她的欲言又止视而不见——是真的看不见，上眼影扑粉的时候我一直闭着眼睛。
　　在穿着薄薄的环保袋衣服等候上台的时候，我只感觉得到冷。手脚都是冰凉的，相对于台下的那些人热情高涨，异常冰冷，但气氛却是火热的，叫好声不断，掌声不断。
　　萧朗的那件是上装，下面是白色高叉裤裙，他身材还算高挑，一米七八左右，穿起来也还好看。至于我……我只能说化妆是魔术吧，因为我和他出场的时候叫声非常大，一直有人吹口哨，不晓得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我。
　　等我们在T台上狭路相遇的时候，他的手开始搭在我腰间。
　　用着力道，透着温度，竟是我一整晚唯一感受到的热量。
　　因为迎面碰上下一个出场的贺冠宇的视线，也是冰冷的。
　　口哨声还是没有停止，他和冯瑞嘉才是压轴。

　　事情发展到后来，萧朗并没有陪我去看我姐。已经没必要了。
　　周一的早上，我在家门口见到了萧朗，我见到冯瑞嘉脸上些许的错愕。没错，居然是事实，他真的来接我。
　　萧朗骑着一辆脚踏车，单肩的大书包斜挎在白蓝相间的校服上，他呼出的白气清晰可见，见到我就开始笑。
　　仅从外表上而言，温暖美好。
　　这样的早晨雾蒙蒙的，空气也是冷。抬腕看看手表七点半，朝阳光线透过厚厚的云层，在薄雾中眩晕得有些暖意，加上他的画面多少是迷人的。
　　寒流过去了啊，裹着围巾的颈间渗出些些薄汗。于是我解开围巾，塞进包里，塞得满满的。
　　萧朗已经开口：“我还没吃早餐呢，一起去！”
　　我也没吃早餐，所以没有拒绝。思考后我坐上他挪开书包后空出来的后座，再思考，我双手轻轻揪住他腰间的衣服，感觉他脚底一踏，上路。
　　我们把冯瑞嘉甩在身后。
　　一路上沉默了会儿，我淡淡地开口：“怎么知道我出门的时间？”
　　他笑，大声地说：“五点钟就来了啊！”
　　胡说！我心里冷嗤。又继续问：“你打算怎样？”
　　“恋爱啊。女朋友！”
　　他习以为常了吧，一个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人。我懒得再纠缠，而是继续问：“你当时和胖子说了些什么？”
　　他笑，“让他不要再接近我女朋友呗！”接着他吼，“你想吃什么？我想吃面！”
　　“我想吃饺子。”
　　“那就吃面吧。”夹带着他的笑。
　　我迟早会宰了他剁碎了包饺子，不急。啊，我真血腥！我又问：“服装秀那两个人为什么会找我？”
　　“唔，事实上他们先找到我。”他耸耸肩，也回答了我的疑问。
　　“你这么笃定我会去？”
　　“其实你不喜欢白色吧，那么纯粹的颜色。”他突然哼起了歌，歌不成歌调不成调，又补了句，“说服不了你也没关系，总有办法的。只是你比我想象的没有原则啊，小枫姐。”
　　“……”我直觉萧朗把我姐在华艺都算进去了，感觉真是诡异。
　　“况且，女孩子听别人称赞几句总会飘飘然，自以为与众不同。若两个人都这样说的话，自然更有说服力。”他骑着单车回头看我，“说实在的，是不是觉得心里很爽？”

　　我突然觉得贺冠宇真的很了不起，然后就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忍耐力，“这单车很新。”
　　“嗯，昨天用它学会怎么骑，就买下来了。喜欢吗？”感受到他停了下来，而后微微回头，“下车。”
　　我抬头看看是东北饺子馆，靠，其实我想吃面！
　　进门的时候他吼：“牧小枫你给钱啊，我的钱都买单车了。”
　　骗人！光看他爸那天给他那几张钞票的手势，就觉得是习惯性动作了。
　　这家伙从第一次见面就一副和我熟稔的表情，结果一直往我盘里夹饺子。事情到最后的确是我给钱。他先把钱给我……

　　其实萧朗是故意的。
　　故意迟到，故意和我双双走进教室。因为这么一来，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他有不妥。他扫了我一眼，姑且算眉目传情。
　　我也懒得再理，我真的不觉得这所谓的关系会束缚到我什么，也不觉得我和他在恋爱。只是我清楚地认识到，面对萧朗这样的人，逃避是没有用的，因为他很闲，而且很难缠。
　　只是下课的时候，面对在洗手间截堵我的那群女生，我才知道，二班班花昨天才被甩，我成了第三者。
　　明明是我最憎恨的角色，我居然没有这种感觉，也没有什么内疚情绪。也许是我和萧朗并没有所谓的爱，完全不觉得是夺爱。而至于那朵花，抱歉，我觉得她也不算是和萧朗谈恋爱，因为我老看见她抱着萧朗的书包跟在他和贺冠宇的屁股后面跑。
　　那朵花的眼眶红红的，旁边的女生一直在责备我，千篇一律的说辞，实在不想再回忆。
　　我掏了掏耳朵，闻着洗手间到处弥漫的那种味道，古往今来，茅厕除了下面的排泄，还成了上面宣泄的是非之地。
　　哈利路亚，牧小枫三个字再一次席卷T高，我二度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