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兄弟同人-请你找到我》银玉狐

2、起幕——倒数第三天

　　突然，在我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在走了约莫五六步之后，对于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我的眼睛来说极为刺眼的灯光从走廊上的某一扇门中照射出来，投射在走廊另一边的墙上。
　　霎时间，我再次呆住了。
　　我睁着已经有一层泪水阻挡依然被那微弱光线刺得发痛的眼睛盯着那墙上的灯光之中所存在的一个人影。
　　那会是谁？！是艾尔吗！？不！！没可能！！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在我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问题，凡是有关艾尔的无可避免地被自动否决。
　　我的大脑极之混乱。
　　随着人影走近门口，我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般的剧烈地跳动着……
　　……四步……三步……两步……一步……
　　在他的脚踏出房间门口的一刹那，我的心跳几乎随之停止。
　　他站在走廊中，大概发现了这边的我，就马上转过头看着我。
　　我的心跳在停止了一秒钟之后又快速地跳动，呼吸也因眼前的人而急速起来。
　　"……艾……艾尔……"我难以置信：是艾尔！！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即使心中拼命否认，嘴上还是喊出眼前的人的名字。
　　"……那个……请问……"他看见我这般反应，似乎想问我一点事情。
　　可是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马上全力扑过去想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是他一般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也许是我太用力的关系，我们两个人都倒在地上，可是我顾不得痛，马上把他压着，着急地摸过他全身上下，直到我自己完全相信他真的是艾尔，那个日夜陪伴我的艾尔又回到我身边，我才如释重负地再次像要把他揉入我的身体中一样地抱紧他，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蹈草。
　　他也没有再做声，只是任由我抱着……沉默的有点可怕。
　　良久，我才确信他真的又回到了这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家，回到我的身边。
　　他回来了，我忍住哭--因为我没有再哭的理由了。
　　我放开他，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对他展露多天以来第一个笑容："……艾尔，你回来了啊！"
　　他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觉得他有点不对，他仿似空洞的眼神令我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徒增。
　　他变得不象他，不久以前，他总会用温柔的眼睛注视着我。
　　"……来，我们进去吧！"我强压下这种恐怖感，笑着拉着他走进房间。
　　"……我叫'艾尔'吗？……"他任由我拉着，发出幽幽的嗓音。
　　我猛地回过头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相信我的眼睛从没瞪得如此大过。
　　"……你是谁？"他不留情地问出一个令我心碎的问题。
　　在这个世上应该没有比失去所爱的人和被所爱的人忘记更为痛苦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要让我连续经历这两件事？！
　　此刻，我几乎想尖叫。
　　"……艾尔……你忘了吗？！……我是……"说到这里，我不禁停住了。
　　我不想告诉他"哥哥"这个称呼。只因为这个称呼让我压抑了好久，痛苦了好久。
　　骗他，骗自己，我选择了前者。
　　既然他已经回来，那就代表那个男人没有说谎，也就是"三天之后便会分离"这件事也是真的。
　　我亲眼看着艾尔死在我眼前，所以我不得不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
　　……只剩下三天了……请容许我放纵一次，请你相信我的谎言吧！
　　"我是爱德华……你的恋人啊！……"我有点心虚地向他说出我所希望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仍直视着他。
　　这个回答，我已经豁了出去。
　　要是那么幸运，他相信我，那是用上了我一生的运气。
　　要是……他否定了我，我也不会后悔。
　　"……爱德华……恋人……"他慢慢地复述一次我的名字和这个名词，并没有我估计中的厌恶眼神或是夺门而去的行为。
　　我强挤出笑容，点了点头："……没错！"
　　他没有讨厌的眼神，让我安心，却更令我不安。
　　他没有一丝神采的脸如同人偶，令我害怕，不知所措。
　　"……来，你需要好好地休息！"为了制止脑海中这种恐怖的思维继续发展下去，我一边引开话题，一边为他铺好床铺。
　　"你不吃点东西不行，躺着等我吧！我去煮点吃的……"我伸手替他拨开额前的刘海，转身拿起发绳把自己的长发束在脑后，快步向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我扶着流理台，努力让自己站稳深深地呼吸着。
　　好一会儿，我才用高兴得发抖的双手开始烹调起食物。
　　调味过后，我拿过瓷碗，正要把锅子中的浓汤装起来。
　　但是，我的手抖的太厉害，坚持不到走出厨房，那只瓷碗在瓷制品与木质地板相撞而发出的特有的浑厚声响之中被摔成碎片。
　　"糟了！"我的本能让我快速地拍响双掌按到地上，想让瓷碗复原。
　　可是，炼成反应并没有如预期中的进行。瓷碗的碎片依然碎成小块地躺在地上。
　　"哈……真笨！我的手还没有好呢！"看着自己右手上缠着的绷带，我扭曲地安慰着自己。
　　随即我发现了自己的愚蠢。
　　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刚才的料理过程在顺利地进行，右手没有一点行动不便，就连刚才双手用力地拍打到地板上，也没有触碰到伤了的手该有的痛感。
　　我马上意识到了一件事，一件不得了的事。
　　我迅速地扯开右手上的绷带，试着任何想得到的动作去活动手臂。
　　这……有可能吗？！我的手……明明是粉碎性的骨折了！现在却……
　　伤复原了不说，却进行不了炼成，……也就是说……
　　我失去了炼金术！！它真的被他取走了！！！……
　　即使失去了炼金术，但我已经把艾尔换回来了……没关系了！……
　　正当我打算站起来把地上这些破碎的尸体扫走，却发现艾尔他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蹲在我身旁，伸手去拾瓷碗的碎片。
　　"艾尔！！别……"我想叫也叫不住他，一丝鲜红已经从他左手的中指头的伤口中渗出，缓慢地顺着手指流到手背。
　　我立即把他的手指拉过含入口中，为他止血。
　　一阵浓稠的甜腥味在口中扩散，这温热的血液让我感到安全与欣喜。
　　好一会，终于把血止住了。
　　"来吧，我帮你包扎……"把艾尔带到椅子上，我拿过医疗箱面对着他坐下，用棉花沾上双氧水："消毒伤口会有点痛，你忍着……"
　　消毒过后又仔细地替他涂上护理药物，包上医用棉花。
　　"艾尔，你别再乱跑了……别再受伤了，好吗？……我很担心你……"我哀求着。
　　他仍是空洞洞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收拾好一切，走进厨房打开柜子取出另一只碗，把浓汤端到房间，小心地吹凉了再一口一口地喂着他。
　　收拾好厨房中的狼籍，我坐到床边，陪他说话。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或想要的东西，告诉我就好了！我来照顾你！"我习惯地替他用手梳理着他一头金色的短发。
　　"……爱德华……"他看着我，轻轻地叫了我的名字。
　　"什么？"笑得更开地答应着他。
　　听着他不是叫我"哥哥"而是直接喊着我的名字，一阵甜腻在心中泛开。
　　即使那是不带有感情的声音也好。
　　"……我为什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他问出了一个我最不想他问的问题。
　　"你前一阵子撞到了头，并且昏迷了几天……医生说这有可能会造成暂时性的失忆……不过，我会让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的！"于是我编了一个烂得可以的借口。
　　"……我们相爱吗？"
　　"……当然啊！"这个回答让我觉得心如刀割。
　　"那……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们从小一直就在一起，不曾分开……"只是不是以恋人的身份。
　　他停住了问话，只是一如刚才地看着我的脸。
　　"……对了！这个……"我从口袋中摸出属于他的手链，帮他系在手腕上。"这手链是你的……看！我也有一条。"我伸出左手露出手腕，上面戴着另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在这个十字架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我翻过两条手链上的两只十字架，上面都有刻着深深的两个名字，并且用血红的颜色填满。
　　"是……你送给我的？"他抚着十字架上两个凹凸不平的名字问。
　　"对！……有了这双手链，我们就能永远系在一起，不再分开……"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
　　"……睡吧，我陪着你！"我再次扬起嘴角，抚过他柔软的金发。
　　他点了点头，依言闭上眼睛。
　　直到他发出了均匀的呼吸，我依然不愿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我开始陷入了回忆。
　　前几天，才和艾尔到过对面的丛林去。
　　想起我们之间像是只有十多岁的孩子的对话，他的一言一行，他的笑，他的担心，他的懊恼，他的哭……
　　回想起来，他还真是小孩子！为了膝盖上的那么一点伤就一副想哭的样子……
　　那天他只是从一棵矮树旁边走过，一根树枝在他膝上划开一道小口子，还没看到血他就扁起嘴："哥……快要流血了哎~~~~"
　　我不知不觉笑起来。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给我一种我才是哥哥的感觉。
　　那天……他一定很痛苦吧……为了救我被巨大的书架压着，火舌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他也只是咬紧牙关，没有哼声。
　　从小怕痛的他……竟为了我……
　　我又想哭了。
　　突然，我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他怕痛，可是刚才……
　　刚才那块瓷碗的碎片在他手指上划出的伤口虽小但深得触目惊心，加上消毒的时候伤口会感到刺痛，而且伤口还在手指上，那种痛感更加大，他怎么可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难道……他的身体就像他的来脸一样只像个人偶，没有感觉吗？！
　　这……怎么可能？！！……
　　我咬紧牙关，双手几乎要把手下的床单抓破："……可恶！……"我轻骂一声。
　　这样的他根本不完整，只是个躯壳而已啊！！
　　"没错，我没有告诉过你他是完整的啊！"那惹人厌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愤怒地迅速环视四周，想找出那人的身影。
　　"你想要他变得完美吗？"声音只是不断地回响着，并看不到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给他感觉！！你想要什么就拿走吧！！"我压着心中的怒火，用不吵醒他的声音说。
　　"这次我要你的阳光！"
　　"这有什么关系？！我要他变成普通人！！"我几乎爆发似的怒吼着。
　　"好，交易成立！……"他的声音消失了。
　　我不明白他要"取走阳光"是什么意思，但我根本不在意。
　　我调整好呼吸，再次坐回床边。
　　"……艾尔……"我轻轻地唤着熟睡的他，鼻子发酸，在他的额上留下一个吻。
　　"……艾尔……我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