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梦 蓝色的故事 蓝色的眼泪》利雪

4、四、两个人一个影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了大天亮才起来，下床梳洗后，我又收拾了一下房间，把要洗的衣服泡上洗衣粉，然后飞快下楼去找敏儿。
　　一进门后，就听敏儿对我说：“小雪，今天陪我去买菜，好吗？”
　　我不解：“买菜？怎么你今天有客人？”
　　“不，就你和我。”
　　“噢。。。好。。。”我不明究竟，但还是答应了。
　　“我进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她说着话进屋。
　　“行，我在外面等你。”
　　我穿上鞋，走出门，在楼梯口等她，靠着墙，我摸出烟，点了支吸起来。
　　过了一会儿，敏儿出来了，看见我抽烟，微皱眉。我看在眼里，却不已为然。
　　在路上我和她都没说话，到了菜场，她问我都喜欢吃些什么，我回答无所谓。后来她买了茄子和冬瓜，还买了条鲈鱼。路过面包房时，她进去买蛋糕。我问她是谁生日，她说今天是她生日，我恍然。她挑了个香芋口味的，付帐时我摸出钱抢在她前面付了。敏儿不肯，我也不理，拉着她的手，拎着蛋糕就往外走。
　　回到家，她进厨房理菜，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厨房门口看她忙乎。
　　弄鱼的时候，鱼在她手里一个劲的蹦，她不知所措的连连惊呼。我笑了，上前拉过她的手打开水龙头冲洗一下，然后推着她出厨房，按她坐下，低头冲她挤了下眼。
　　“今天我来，你只需要看，不需要动手。”
　　“哪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你今天是寿星，本来就应该享受一天的。”
　　“小雪，你行吗？”
　　“放心”
　　敏儿一脸疑惑，我转身进厨房，开始动手洗鱼，我做菜的本事是跟我爸学的。
　　我把鲈鱼剖肚洗好，在鱼身上花了几刀，又洒了细盐和味精，然后切好葱段和姜片，填进花的刀纹里。浇上料酒，我问敏儿有没有麻油，敏儿进来找了给我。我又在鱼身上淋上麻油。最后放进蒸锅里蒸。腾出空档，把敏儿刚洗好的茄子切成滚刀块，又掰了几掰大蒜，在砧板上拍碎打成蒜泥，点火，开油锅，倒进茄子后，翻炒几下，加盐和糖，盖上锅盖闷一下，然后放进蒜泥，滴些蚝油炒两下，最后临起锅时加进味精，翻两下装盆。转身洗锅。
　　“敏儿找个鸡蛋给我”敏儿已经看傻了眼。
　　“敏儿，有鸡蛋吗？”我伸过头去，两眼对着她，拿鼻尖碰了下她的鼻子。
　　“噢，有。”她回过神，转身在冰箱里拿了给我。
　　我低头弄冬瓜，去皮切成厚片，打了鸡蛋清进碗，把蛋黄放一边，又拿碗弄了点水淀粉。然后开油锅，倒进冬瓜翻炒，加盐和糖，再上盖闷一下盛起，在锅里加了少许水，等水开后倒入水淀粉匀开，一边放入鸡蛋清，一边拿勺搅散蛋清，再加盐和味精，滴几滴精制油进去搅一下，最后淋在烧好的冬瓜上。这时开蒸锅看看鱼眼已突出，出锅。
　　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桌。
　　洗完锅，擦拭一下台面和煤气灶。等一切弄干净了。我估计花了半小时。转身进卫生间洗手，拿水清一下脸上的油烟。
　　出来时，敏儿已经在桌上摆好了碗筷，我走上前看看，转过头问她：
　　“有酒吗？”
　　“有，是红酒。”敏儿在冰箱上的吊橱里找出一瓶红酒，又摆上两个酒杯。
　　我拿出蛋糕，插上蜡烛点上，敏儿去拉上窗帘。
　　房间里暗了许多，烛光印上敏儿的脸颊，让我心里更加温暖了。我拿起筷子夹了片冬瓜塞进敏儿的嘴，她连连叫烫。看着她的样子，我又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最近笑的多了，心里也暖多了。
　　“嗯，味道真不错。小雪没想到你还有烧菜的手艺。”
　　“好吃吧，好吃怎么也不喂我一口。”
　　敏儿忙夹了块鱼放进我嘴里。
　　我开瓶倒了些酒入杯，呡一口，甜甜的，一气喝干，又倒了半杯。（我是一点酒都不会喝的人。）
　　“别多喝，这红酒后劲厉害。”敏儿劝我。
　　“嗯，知道了。”
　　“小雪，我想拜托你件事。”敏儿轻声的说。
　　“什么？”
　　“嗯。。。你能不能。。。把烟。。。戒了。。。？”她抬起头看我。
　　我端起酒杯，看着杯中血红的液体，扫了一眼她。
　　“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抽烟的样子，因为你是个女孩子。而且对你身体也不好。”敏儿满心诚恳的想改变我。
　　“可我喜欢，而且改不了了。”说完我一下喝尽杯里的酒。我说这话的时候，已一脸阴霾。
　　“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听，可我是为你好，我把你当妹妹一样看的。”她无奈的低下头。
　　“为什么要把我当妹妹看?”我咬着手指，两眼盯住她不放。
　　“我觉得你和别人不同，有时候让人看了心疼。”
　　“哪里不同。。。是不正常吗？”我压低声音，慢慢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心里装着好多的心事。”
　　心事！呵呵！我想笑，可又笑不出来。伸手去抓酒瓶，却让敏儿拦住了。
　　“别喝了。”
　　我侧着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不说话。
　　“小雪，我很想知道一些你的事。如果你把我当成姐姐看的话，能和我说说吗？”
　　“你想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没权力逼你说，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想更了解你，没别的意思。”
　　我别过头去。（累人）
　　“小雪。。。。。。”她还想说什么，我一下打断了她的话。
　　“敏儿，今天是你生日，能不能不谈这些，让我们一起开心的过个生日？”
　　“嗯，行！”敏儿点点头
　　我起身抓过酒瓶，给她倒满，也给我自己倒满了杯。
　　敏儿急忙来挡我，我一下子握住她的手：“好敏儿，今天让我们都醉一回行吗？就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了。”我望着她。我觉得我和她的这份友情快到头了，以后可能就是陌路人了。
　　敏儿心软了，她不言语的低下头。
　　我又喝了一杯，看着敏儿，我心里一阵抽搐，眼前的人已经模糊不清。我走上前，双手环住敏儿的脖子。轻唤一声：“敏儿！”眼泪随着声音一起涌出。
　　突然我发现敏儿已哭出了声，我发了呆。
　　“小雪，他今天没来电话。”敏儿抽泣着说。
　　他！我一下子明白了，她指的是她的男友。看着敏儿流泪，我心里更难受。
　　“别去想这些，今天你可是寿星呀，寿星是不兴掉眼泪的，来喝干，不醉不休，一醉方休。”
　　“小雪，你别喝了！”敏儿口里劝阻我，她自己却喝干了。
　　“唉。。。。。。”我轻叹一声，可爱的敏儿呀！其实你心里也有事，你和我一样孤独。
　　我弯下腰，搂着她微颤的身躯，低下头去吻她的秀发，在她耳际轻声细语：“没什么，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
　　我的心跳在加速，我明知她和我根本就是泾渭分明的两种人，可我情不自禁的想去接近她，甚至痴心妄想要迷惑她的心智，玷污她的灵魂。
　　敏儿转过身看着我，她那深幽灵动的眸子里闪动着温情和怜爱。
　　吐血，又是这样的眼神，让我受不了，这眼神让我对她更加难以企及。我扪心自问，我是什么人呀，我还能爱吗？齐大非偶啊！
　　片刻间我全身发抖，从心里感到寒冷，我哆嗦着手去倒酒。
　　“小雪，你醉了。”敏儿抢过酒瓶。
　　“醉了，我醉了，醉了好呀！”我端起酒杯，艳红的酒色象血一样刺目，眼泪已滴落其中，我和着眼泪饮尽，却无法饮尽所有的伤痛。
　　敏儿一下站起身抱住我，呜咽着：“小雪，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呀？”
　　这时全身无力的我终于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伏在她肩上，我哭出了声。
　　我能说吗？所有的一切只能跟随我进坟墓，我恨我自己，恨所有发生的一切，可是对萍我却恨不起来，她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做人真的很累，犯过的错会不止一次再犯，人是这样的可笑又可悲，明知不可能却还要自欺欺人。
　　太累了，我已经睁不开眼睛。
　　最后我在敏儿的怀里渐渐瘫软，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