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曲菱歌抵“万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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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我的建议，霓裳斋已经改得像个罗马剧院了，什么普通席、贵宾席、会员席之类的都算上，以大厅为中心，绕一个半圆，月白主色，红绡帐幔，三层半壁楼。
舞台四周流水白玉柱，曲觞潺潺，也是噱头。
“到了。”
我刚要进去，却被红羽裳拉住。
“干嘛！担心我啊～”呵呵一笑，我轻松地说：“阿爹～子曰：‘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小倌挣不到粮。’安啦～”
别问我哪个子，我不会告诉你那是“俗话子”。
“……”他捏住我的胳膊，不说话。
“阿爹～我走了。”
“我在外边。”他说着，帮我推开了门。
人说，上帝啃了你一口，肯定在别的地儿给你补回来，关上一破门儿，肯定又会开一新窗儿，这不，一器官退缩了，肯定得给你在别的地儿给补回来。现在我进化成了狗鼻子，猫耳朵，连汗毛都是从草履虫那儿进货的。
这贵宾室的设计，是我怂恿，不，是我参与的，装修后，没事儿就天天转悠来着，所以就连蜡烛烧到几毫米我都察觉的出来。
咦？奶牛大妈，你干嘛上飞机？
进门后，帘后那人一直没动静。
还是那句话：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更不动！
那人一直就在装猫，只听得见若有若无的呼吸。那好，我也装死耗子，不，我要来，也天生的一蝙蝠！
半晌后，敌军终于按捺不住寂寞了————
“过来。”
这时要是我再扯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啊，多没面子！”之类的话，那多没新意啊～
重点是，我闻到了铜臭味～
铜臭之于我，就像“长沙一绝（臭豆腐）”之于艾笃淑。
钱在召唤了，瞎子都认得路。
“进来。”帘内的声音说道，年轻轻儿的，话语威严的像个欧吉桑，料他也知道我是个瞎子。
“是。”瞧我这一声回答的，不卑不亢地，即表达了对赏钱的无限渴望，又表现了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琴操，咳咳！前提是——没粪土哪来的粮食～即揭示了人性的弱点，又宣扬了诚实信用的重要意义；即简约而不简单地回应了吩咐，又透漏出一丝丝寄人篱下的无奈。
唉～暗自小小佩服一下自己先！
“会诗么？”他一句话出口，我差点没喷口水吐死他！
“会背会抄会改不会作。”
小子！给我这儿装闷骚型人才呢！
来妓院念诗？
短路了吧你！？
“背一首。”听他那口气，该分到惜字如金那一圈去。
“以何为题？”
“霓裳斋。”
“是。”低头想了一会儿，整整情绪，缓缓念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整一中国的，那叫一俗，整一老外的，他老人家铁定听不懂，所以也只能证一经过翻译的了，还是裴多菲大人的。
“何解？”
“你一老板还听不懂！”不好，本性被激发出来了，克制克制！
见他也没有怪罪到意思，我继续道：“命，一条，可数名词；爱情，不可数名词；一条小于不可数，所以生命小于爱情。自由，不能数，不可数小于不能数，所以爱情小于自由；但完全的自由，不可能，不可数又不切实际，所以到头来也只有小命最重要。”
想当年，我说出如此“精辟”的翻译时，语文老师那张脸就像她吃的肠清茶是过期的似的，面如死灰。
“爱情？呵呵，何为爱情？”那家伙声音有点变调，好像爱情欠他钱似的，貌似是个小气鬼！
“您知道么？”
“……”那人不语，貌似被我这千古一问给难住了。
“七七还年幼，自是不懂得爱。您年纪大了，应该会明白。”察觉到气氛忽然怪了下来，我又开口道：“不过就算不明白也没关系，谁也不会像我一样笑话您！”
“……”
“不是！七七是说就算别人不笑话您，七七也会笑话您！”
“……”
“哎呀！我是说，总之——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呼——差点把自己绕进去。
“……嗯。”半晌后，那边闷哼一声，有些布料的响动，“接着说。”
“首先，七七没有歧视任何职业歧视的前科，但还是认为，进了霓裳斋的小倌，没有不是被什么所逼，抑或物质的，抑或精神的。就算找到了爱情，也只能做个守护者，因为没有、很少有人愿意为了一个这样的男子被世人撮脊梁骨。自由么～哪里都没有自由。毕竟在这样的地方，恩客们愿意用票子换取相等的生理刺激，一手交钱，一手交……那个……反正就是你情我愿，我不愿你也情的事……”越说越不着谱了好像。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不讲话～～～
他到好，眼前肯定五彩斑斓的，还有我这“美男子”作陪，养眼的不得了；不知道眼前一片漆黑的人，很容易犯困！
～～～困～～～
“会唱歌么。”又是这样一句，让我恨不得吐痰来砸他了都！
“您不是听过了么。”孙子相，装什么装！
“唱。”你狠！
“以何为题？”
“霓裳斋。”又来！？
算了～跟谁计较也不能跟孙子计较不是？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缠绵的曲调便从舌尖滑出————
月色正朦胧 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诗颂 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醉后缠绵 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怎么只有这首歌 会让你轻声和 醉清风
梦境的虚有 琴声一曲相送
还有没有情浓 风花雪月颜容
和你醉后缠绵 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蝴蝶去向无影踪 举杯消愁意正浓 无人宠
是我想得太多
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最后，还有一盏烛火
燃尽我
曲终人散
谁无过错
我看破
～～～～沉默～～～～
这孙子怎么老爱玩沉默！？
“唱完了。”我一定要掌握主动权～～～～
“……”不会被我美妙的歌喉迷住了吧？呵呵～人有魅力起来，就是无奈啊～
呵呵～
“此歌讲述了，一痴情男子在一夜情之后被抛弃，对着明月、清风、醇酒、琴声，苦苦思念不会再留在身边的她，景与物依旧，只是人已非。不是没有机会拥有爱情，只是一旦拥有就会害怕失去，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忘记，忘记，自然地被迫遗忘，看破。”
“嗯。”那边的孙子总算有点反应了。
“给钱！”
“嗯？”
“唱完了也讲完了，给钱。”我向那边手掌一摊，“您可别因为七七视力不佳而欺负弱小哦～”
要是敢付□□try try look！
反正有红羽裳在外头罩着我呢！不怕！
不过——那人好像是红羽裳他老板……
“这歌叫什么名字？”又一些布料摩擦的声音。
“歌名和歌分开算钱。”
“好。”这孙子倒爽快，毕竟人家有钱啊，人家不介意小钱。
“《醉清风》。一共一万两黄金！”他母亲的，我不多讹你点票子，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付出总有回报！
“醉清风？好名字～”谁知那孙子硬是只听了半句过去，就拉着我的手，一把把我拽入他怀里，一点没有掏腰包的意思！对着我的耳朵低低地说：“不知道这霓裳斋是谁的么？”
想不到这等大大大人物也是那种见了鸭子，脑子里只有“上”的种，我也顾不得他那火热的肱二头肌了，立马回答：“您的。”
“呵呵～还知道。”
“那您现在是霓裳斋的主人，还是七七的客人呢？”见他没用力 ，我也就轻松挣脱开来，做到床的另一边，快速理清思路：“如果是七七的客人，自然是要付钱！如果是霓裳斋的主人么——那更是要付钱！”
“说来听听。”
“嗯——”现在，那孙子肯定已经没有OO××那方面的幻想了，只想着面前这个小猴子一样的家伙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吧，“呵呵～阿爹的老板，您还真是不知道行情呢～”
不教育教育这种地主阶级，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与时俱进”！
不开导开导这种顽固派，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开拓创新”！
“现在的霓裳斋，已经股份制改革了。所谓股份制改革，您晓得吧？”料你那套古装的脑袋，撞烂一车麻婆豆腐都想不出来～
于是，我就把半年来，阿爹怎么样在我的谆谆教导下把霓裳斋由封建经济改造成社会主义经济云云说了一套。
估计把那孙子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没敢插嘴。
只是，空气里有些什么在压抑。
“所以啊，以您投入霓裳斋的银子来看，您现在虽是大老板，但七七也是一小老板哦。客人的话，七七自当尽力所为，价钱公道；主人的话，就得平等而论，只不过出于尊敬，七七给您打个八折，怎么样？”
唉～我知道自己这张惹祸的嘴又祸害了红羽裳那小子了。股份制的改革，其实就是血淋淋的背叛啊～
不过那小子既然敢改，就得有受罚的觉悟！
再说了，妓院的老板肯定是那种又有钱又有权的类型，要是觉得股份制好玩，也不会计较那几个小钱儿。
作者大人，是吧？
“爷今天是客人。”那孙子死性不改，说完又将我捞到怀里，上下其手起来：“那你就给爷也来个‘全方位服务’怎样？”
孙子，学得到快！
我忍～
“爷，七七能够侍奉您，是七七的荣幸。”说完然后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气，“可惜啊～买下七七初夜那位客人，七七还没服侍过呢～”
“不去管他了，那生意爷不要了，爷现在要你。”几声浅笑，笑得我鸡皮疙瘩连声抗议。
作者！
这个也能叫大配角嘛！说话这么没水准！
发配宁古塔去当群众演员！
别别别！盒饭给我留着！
“呵呵～爷，听说那客人是管这一块儿的官呢，您这样今天霓裳斋直接关门改卖家具的得了，还省得一场冲突。”
“哼，爷会怕么。”他捏住我的下巴。
“您不怕？一世英名的×××大爷为了争一小倌的初夜，不顾自己的身份和某名不经传的猥琐官员起冲突，最后两人决定去华山论剑，然后遇到异行大战铁血战士，一起被流放到阿拉基星球上，碰到了泰星人，又……”
他妈的，不行了，我瞎编的天赋又开始自作多情了。再被他摸下去，什么电影都得扯出来～～～
不过那孙子倒是停了下来，松开了手。
“爷明天来。”说完，床上一轻，走人了。
～～～虫叫～～～
唉～
还是人家道行深！
有人的脚步走进来了，急匆匆地。
“阿爹。”我笑眯眯地躺床上，挥舞着手中的银票，“阿爹～今天，赚大发了吧？”
红羽裳没有说话，一把扯起了我。
“没个正经！就知道钱！”说完把银票没收。
“阿爹～～～那是人家的票子！”顺着红羽裳的手要去抢银票，却怎么都够不着。
“你之前治伤的钱还没还呢。”那家伙拽着我就往门外拖，一边拖还一边咕噜咕噜地不知在讲些什么。
他不就是惦记我欠他那点债么！
红羽裳，你个小气鬼！
小气！！！
想想，不对劲，那可是一万两啊！
一万两黄金啊！
“阿～爹～～～”
～～～ ～～～
夜很静，一阵鸽子飞过的声音，两只轻巧的爪子落到了菁城城外的私家园林内。
“少爷，红爷来信了。”
清瘦的少年从几案上抬起头，绿眸里绽放出希冀的光芒来，嘴角化开了好看的弧度。
打开信，简简单单三个字——
“找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一曲菱歌抵“万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