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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秦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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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被动的地位永远只有挨打的份,这是陌晓决定主动出击的原因。
可惜她对经商没有特别的天分,虽然跟着父亲在商场上耳濡目染了十多年,能破得了一些小小的阴谋诡计,但最后还是被最亲近的人所欺瞒,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到底是无能还是无力。
想到往事,陌晓嗤笑一声,她眯起了眼睛,看着悠悠蓝天抿着唇,举起右手紧握成拳,这世间最牢靠的果然是自己的双手,那么她就要用它们开出一个新的世界出来,一个属于她的,只属于她的世界。
秦霜,是一个迷信的人,提倡莲国各城建造寺庙不下百间,并有灯火节、结缘节、谢恩节等等节日以供奉上神,府邸中亦专门设置一个神台,逢初一十五斋戒并请道士上门念福,秦霜的做法带动了莲国人民的观念,上至丝绸下至褴褛,所有人都敬奉神明,并坚持君权神授,神佑莲国的说法。
越盛大越好,陌晓微微笑着,她要不行动,要动就要动得彻底,打蛇打七寸,就由秦霜大人最敬爱的神明开刀吧。
***
莲国的民间最近十分的热闹,尤其是寺庙,特别是秦霜秦大人亲自供奉的寺庙。
“你知道吗,昨晚太远寺的佛祖显灵了!”街头上一个大娘对着另一个大娘表情夸张说道。
“怎么显灵?”
“佛祖居然流泪了!”
“什么?”
“听说昨晚一个小和尚半夜上茅房,看到神台有什么闪动,就觉得奇怪,上前一看,那个不得了,佛像的眼睛居然流泪了!”
“哇,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咧,你说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大娘看看周围,小声说道。
“只要不是天灾人祸就行了。”另一个人合手对着空地虔诚一拜。
另一边,天远寺也忙得焦头烂额,闭关参佛的主持都跑了出来,来看看这个传闻中流泪的佛像,这一看,吓得连忙跪下叩拜,其他和尚也慌张的跟着做。
“念空,佛祖是要给我们什么启示吗?”
“皇上自登基以来国泰民安,敬奉上神,不见不妥之事。”
“难道佛祖是喜极而泣?”
“希望如此,最怕是民间要经历一场生灵涂炭,哦弥陀佛。”
佛祖流泪乃不详预言的消息不胫而走,懵懂无知的人民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到上天发怒了,连平日生活的一点小事都联想到这上面,一时间,人民都哀叹连连,有种世界末日到临的念头。
果然不出陌晓所料,用封建思想愚人,必有恶劣的反噬后果,现在不就自打嘴巴了吗。
民心不定,提出这个主意的秦霜连夜被皇帝召进宫里,思前思后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佛像流泪,可大可小的事,轻则可以一笑置之,重则动摇国之根基,实在是尴尬。
皇帝是从来不用思考解决方法的,她会用人就可以了。所以秦霜很荣幸的被皇帝授权,在处理好这件事之前不用参与朝政议事,表面的重用,变相的冷却。
君心难测,秦霜只能强咽下这只死苍蝇,强忍着辛酸的泪水退下了。
秦霜又能想到什么解决方法呢,人民群众比男人还要难哄,吼不得骗不得,烦得她要命,索性把知情的多话的给解决掉,再随便散播些什么流言,把所有人的口堵住算了。
掩耳盗铃也好,这事也算是平静下来了。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说不代表他们不会想,这件事还是在大家心里埋下一个阴影。
话说回到那个被秘密遗弃在野外的佛像,两眼已经不再冒出泪水,只是那干透了的泪痕感觉有点奇怪。佛像乃佛祖在人间的化身,谁也不敢上前探究流泪的情况,所以没有人发现那眼泪的异常,仔细看去,那竟然是蜡油,因为炎热天气而融化的蜡烛流下的蜡油。
外面的人心慌慌,将军府的陌晓却笑得很是得意。
***
民心难安,公主府内依然歌舞升平,没有受到外界的一丝干扰。
旎旋的声乐,动情的舞姿,诱人的胴体,暧昧的喘息,在奢华的大厅中激情上演着。
连衣衾嘴角含笑的望着台下妖娆妩媚的男子,眼神似有若无的挑逗着,不少男子被挑得面红耳赤,脚步都乱了,可再仔细望去,连衣衾墨黑的眼中却平静无波,冷得如冰泉一般,若一不小心望进去,只会感到浑身刺寒。
一个披着红纱的男子莲步上前,媚笑看着连衣衾,身子愈发显得柔软无骨,眼波流转,霎时间,连衣衾感觉幽香扑鼻,软玉在怀。
连衣衾一手拿着酒杯,另一手轻揽着男子的细腰,鼻子凑近他的后颈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男子逐渐加深的眸色,连衣衾轻轻一笑,对着他耳边缓缓吐了一口气。
“本公主什么时候允许你上来了,嗯?”柔声的话语,却带着清晰的冷意,男子浑身一颤,姣好的面容顿时刷白,玫瑰色似娇艳的嘴唇微微颤着,抬起眼睫,泫然欲泣。
连衣衾嘴角边的冷意稍纵即逝,挥手就把怀中的男子推到地上,喝着手上的酒没有理会地上狼狈的男子。
“不要以为本公主宠着你们,就忘记了规矩,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连衣衾掠过男子一眼,笑得愈发温柔,温柔的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温度,“带下去。”
男子怔怔的不可置信的望着高高在上的那个女子,身子仍在颤抖着,却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反驳,他不明白昨日还温言细语待他的公主,今日怎么就如此的冷漠,头发被人用力扯了一下,男子含泪的双眸不死心的盯着连衣衾,脸色渐渐灰暗,双臂无力的垂下,就这样被人粗暴的拖下去,仪态尽失,却掩不住脸上明显的恐慌而失措。
低贱如他的男子,果然是不能得到上天的一丝眷顾的。
大厅的气氛微妙的变化,所有人大气都不敢透,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连衣衾,生怕忤逆了她的意思,弄得更难看的下场。
连衣衾挥开隔壁的两个男子,让所有人都退下,唤来在隔壁沉默不语的男子,“朝丞相,你看我的府邸,我的姬妾,我的未来如何?”
略微沙哑的嗓音轻轻蔓延开来,她仿佛故意压下音调,非要把人弄得怦然心动。
叫朝的男子头顶紫金玉冠,他并不逊色于刚才的舞姬,举手投足之间是浑然天成的魅力,一身紫衣飘逸,更衬得他飘逸高雅的气质,他站在连衣衾身前笑脸盈盈的说道:“属于三公主的自然是最好的。”
连衣衾媚眼一转,用食指托起朝的下颚,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而后又轻轻的笑了,“那么,朝丞相,你是属于本公主的吗?”
连衣衾的头又靠近了些,唇快要吻上了他的脸。朝丞相笑容不变,弯下腰配合她的动作,“我高贵的三公主,莲国既然已是你的囊中之物,这世间又有什么不是你的呢?”
连衣衾呵呵一笑,心情愈发不错,“朝丞相可真是狡猾呢,莲国是否属于我,又关你鲜国的丞相何关?”
“公主唤本相来不就是为了此事吗?”
连衣衾笑了声,挑眉说道:“本公主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你们皇帝提的条件我接受了,可到时候千万别临阵退缩哦?”
“此等互利之事,我国岂有放弃的道理?”
连衣衾突然对他暧昧一笑,“朝丞相,你们皇帝疼你吗?不如过来莲国,我让你当凤后如何?”
“三公主说笑了,我皇待我还不错,辜负公主一番美意了。”
“哦?那真是可惜了,如斯美人,是本公主没有这个福气。”见朝丞相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连衣衾的兴趣一下子消退大半,眼神转而冷冽的说道:“你可知最近的局势有何变化?”
“你担心大公主的党羽未铲除妥当?”
“哼,那些见风使舵的乌合之众算得了什么,就怕一些尚未表态的狡猾之辈。”
“你说的是护国将军禾葭?”
“只会打仗的人不怕她想出什么计谋来,我比较顾忌她手上的兵符,还有先王寄放在她身上的谕旨。”
“谕旨?”朝丞相微讶,这件事除了几个皇室人员外无人得知,禾葭与先王素来不亲近,朝丞相对她藏有先王的谕旨感到不可思议。“这可信?”
连衣衾点点头,眯起了眼睛,“有次我不小心听到母皇跟她的谋臣说的,而且她好像也比较顾忌这个谕旨,看来是对她的江山存在危险的,”连衣衾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先不管是什么,如果落到我手上,我们就处在主动的地位,还怕他们有什么对策。”
“三公主接下来打算如何?”
“听闻这护国将军无欲无求,唯一关心的是她怯弱的女儿。”
“哦?公主是想对她的女儿做什么吗?”
“几个月前我曾在迎宵阁约她一会,看似柔弱又找不到可攻破的弱点,说怜香惜玉嘛,好像很抗拒男子,一副淡漠的神情,什么都没看在眼中,这个人不好捉摸。”
朝丞相轻轻笑了声,顿时风情万种,“怎么,也有公主拿不到办法的人?”
“呵,朝丞相感兴趣了吗?等你见识过她就知道了。”
“哦?”朝丞相也不禁有点好奇,桃花眼中流转着多彩的光芒。
“莲国的大大小小寺庙最近都不太安宁,你不如去查探一下?”昏暗的灯光中,连衣衾的脸上露出艳丽的笑容,而朝丞相却知道,越美丽的事物越有毒,他浅浅一笑,藏住眼中的那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