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揽月之俗气清穿》猴猴子

41、第四十一章 启程

　　第二天下人就搬了三口箱子到揽月苑来。颜清月和几个丫头一起把东西往箱子里装，还有两天就是二十四了，定好出发的日子。除了一路上的穿戴使用之物之外，其他东西全部装进箱子。虽说有新作的旗袍，颜清月还是备了几套汉装以作不时之需。
　　下午的时候，颜清雪回来了，带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和两个仆役。刘文景这两天正在府衙里考试，一连要考九天，所以就没跟着。颜清雪这次回来明显气色好多了，脸色红润，比上次微微胖了一点儿。她带了很多绸缎回来，说是知道他们要去京城探亲，她婆婆刘老夫人让她送来的。
　　柳氏见那些绸缎质量都很还，数量还挺多，有几十匹。就悄悄问颜清雪这些是不是都是她婆婆让人送来的。颜清雪老实向柳氏交代说，刘夫人是交代过让她稍些绸缎过来，可也没具体说数量多少。现在铺子里的事情颜清雪也能做些主，她知道京里的情况，所以才带了这么多回来。
　　柳氏问了问她在刘府的情况和刘文景参加科举的一些事情，宽慰颜清雪说即使考不上也没关系，两人都还年轻。现在家里又有铺子，日子这么好过就赶紧想着生个孩子之类的。颜清雪听了柳氏这话，手抚小腹，红着脸说她已经怀上了。前几日不舒服，还以为病了，就请了大夫来瞧，结果是有喜了，现在才一个多月。她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婆婆刘老夫人。却还瞒着丈夫刘文景。
　　柳氏听后大喜，难怪这次回来她身边跟着这么多下人，刘夫人又肯让她送绸缎回颜府。高兴过后又焦急的问她为什么要瞒着丈夫不说。颜清雪说她只是暂时瞒着，一来怕影响了丈夫刘文景，使他分了心，二来万一刘文景考的不好，回来知道自己怀孕了也会高兴一些。刘老夫人知道后也同意了，还不住的夸她懂事。
　　柳氏听后也觉得她说的有理。又说了一大堆孕妇的注意事项给她听。颜清雪笑着说知道自己怀孕后刘老夫人已经在她面前把刚才柳氏说得那些话念叨了好几遍了。
　　颜清雪又给颜清月说了说京里生活情况，和那一干表兄姐。还给了颜清月两盒珠花。说她前年回去的时候带了几枝回去，这种样式在京城没有卖的，几个表姐妹见了都很喜欢，所以就买了两盒让她带着上京。
　　颜清月谢过后说：“大姐怀着孩子要注意保重身体，要多吃蔬菜啊水果啊豆子核桃花生之类的东西。对了，府里厨子腌了些梅子，你也带些回去，万一想吐就吃点儿。”
　　颜清雪笑着说：“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懂这些？”
　　颜清月说：“当然知道了，二婶不也怀着孩子吗？上回去二叔家的时候娘就是这样给二婶说的。对了，还要多走动走动。”
　　“这么长时间了还记得啊，记性还挺好。多谢月儿，姐姐都记住了。”颜清雪佯作行礼，颜清月赶紧阻止，又扶她坐下。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啊。在现代颜清月的表姐怀孕生孩子的时候，一大家人都跟着激动，买了一堆相关的书籍回来。颜清月也跟着学到不少相关的知识，而且更加科学。

　　这次上京颜老爷让管家颜福留下了，一方面打理府里和店里的事情，重要的是过几个月还要帮颜信张罗开糕点铺的事情。钱妈也留下，估计下个月吴氏的孩子就要生了，柳氏早已准备了一对儿小金镯子和一把长命锁。还有几套小孩儿的衣物。男女式样都有。交给钱妈，让她带吴氏生了后就送去。
　　府里的下人，除了部分留下打理院子，其他的都安排到湖畔居去帮忙，也为以后开第二家铺子多少的做些准备。
　　出发前一天，柳氏让厨房熬了一大锅预防晕船的草药，让这次要跟着一起上京的每人都喝一碗。想到要坐十来天时间的船，颜清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强灌下去。喝完后又赶紧吃了颗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敢放开鼻子。鼻腔里还有残留一些药味，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住胃里的起伏，没吐出来。
　　八月二十四日上午，颜老爷指挥者下人把他们早已打包好准备带上京城的十几口大箱子装车运往钱塘江畔的码头。
　　临行前柳氏又嘱咐了众人一通，完后一家的大小十几口就上车出发了。一起上京的下人，有颜老爷长顺，新招的秦先生。跟着柳氏的柳妈，小芝。跟着王氏的钱妈，小云。还有颜贵儿香巧，常荣，常华和另外两个仆役。

　　这秦先生名怀生。他跟着颜诚上京的事说来倒也有些凑巧。他年纪大约三十几岁，家本在杭州，原是上任顺天府尹老爷身边的师爷，后来老母过世就回乡守孝。这府尹老爷去年上任期满后就迁到广西当巡抚去了，身边早已请了别人。秦先生守孝期满，正谋划着找个什么差事，几个月前在湖畔居遇到颜老爷，两人一交谈颇有些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一来二去的，秦先生便成了湖畔居的常客了。
　　颜老爷身边原本就缺个在公务上出谋划策的人。长顺是个武将，虽也是个小官儿，对官场上这些人情世故却也不太精通。颜福倒是挺好，他还要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务，这次又不能跟着一起进京，常荣也忠心，就是肚子里缺书少墨的，只能做个二管事的。颜老爷正为这事发愁的时候，想起秦先生来了，就悄悄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一道上京。
　　这秦先生也是个人精，和颜老爷打过几次交道后就看出他不像是一般商贾汉民，便说自己一介不中用的书生没什么本事，之前也只是作过几年师爷，要说兑付官场上的那些个事情还有些经验，这开店做生意确实不是他的所长。还说如果颜老爷是官场中人，不管官阶大小他都愿意跟随。
　　颜老爷一听这话也就不再隐瞒，便把自己身份如实相告。秦先生听后大感惊讶，没想到原来在京里就听说过的那个长期在江南养病的苏府大爷就是这湖畔居的老板。于是二话不说立即决定跟在颜老爷身边打点。后来颜老爷定下回京探亲的事，问过秦先生后他也就跟着一起上京了。
　　颜诚急于找个师爷有两个原因，一来身边原本就缺人，二来从京城里传来的意思康熙皇帝好像有招他回京任职的意思。虽说他们之前在皇帝的默认下，一家人已在江南生活了十几年，夫妻两人也不愿回去。可这几年他在江南悄悄帮皇帝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万一哪天一道圣旨下来，自己也不能抗旨不从。所以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再说这秦先生本是杭州人士，又在顺天府尹身边当了几年师爷，对京里的人事比自己还清楚。不管颜诚以后回杭州还是回京，秦先生都能帮得上忙，如两人在处理公事上合作愉快，秦先生现在又还年轻，以后都可以长期跟随。
　　由于这次只是回京探亲，虽没有太多的公务，毕竟是刚来的人，秦先生就没带上自己的家眷，让他们留在杭州照顾老父。
　　他来后给颜老爷出的第一个主意就是让颜老爷把常荣常华的名字稍作修改，把“常”改成同音的“长”字。毕竟回到京城后。颜老爷和他们八叔的名字中都有这个“常”，下人名字和主子名字不能想冲，否则让人觉得没规矩。颜老爷听后也点头称是，长居江南，倒忘了这一茬儿了。名字虽是个小事，要是影响到府里的名声就不太好了。
　　所以现在常荣常华就叫长荣长华了。主子赐名本就是常事，况且还照顾到他们原来的姓氏了。两人没什么意见，欣然接受了。

　　颜清月她们一家走京杭运河，坐的是漕运的大船。船上装的都是在各地征来准备运往通州粮仓的大米。船分三层，下面两层都是货物，只有上面一层住着押运的官兵外和颜家众人。他们跟着这船要一直坐到淮安府。所有漕运船只到了淮安都要停下来接受漕台衙门的盘查，他们也在哪里下船后换乘马车再继续北上。
　　颜清朗是昨天才知道要去京城探亲，一路上高兴得很，特别是上船之后，看见啥都新鲜，颜老爷就让长荣长华紧跟着他，怕他万一不小心出什么意外。颜清晴一直都很乖巧，跟着王氏虽也问长问短，但不会到处乱跑。
　　在船上闲来无趣，颜清月就去颜清风那里把她爹交给她们的那本蓝皮小册子找来看。见颜清风那里有两本，开始颜清月还以为两本的内容是一样的，翻开看了才发现另外一本儿里面写的是京城里的那些亲王伯爵达官贵人。写着有他们的爵位，职务，联姻等。
　　颜清风说这也是他们爹交给他的。要他没事看着玩儿。两本册子都一样，既不能丢了也不能给外人。颜清月对另外那一本暂时还没什么兴趣，她想先了解一下京城里的那些近亲。
　　子爵府里的苏家只又两房人，她们一家和她们的八叔一家。除了被斩的外，原本有位姑姑，排行第七，也在康熙七年死了。
　　八叔苏常寿，袭二等男爵，担了个散秩大臣的清闲职务。嫡妻正室西林觉罗氏，只在三十五年生有一个儿子，名唤安庆，今年才三岁。之前由于正室一直无所出，为了他们家开枝散叶，他八叔就又取了好几房小妾，有完颜氏，白佳氏，林氏和陈氏。这个陈氏原是苏常寿身边的丫头，后被收了房。她在苏常寿和西林觉罗氏成亲之前就怀上了，后来生下了长子长庆，就抬了位做了妾。陈氏还生了长女庆蓉，现已十三岁了。次子和庆，完颜氏二十三年生，现十五岁。小女庆薇，白佳氏二十九生，现九岁。正怀着身孕的是去年刚进门的林氏。完颜氏和白佳氏是满人，在府里的地位比陈氏和林氏要高一些。
　　按照家族排行，女儿这边颜清月比她八叔家的女儿都大，还是排行第二。然后是庆蓉庆薇，颜清晴最小，行五。男子中颜清风比长庆，和庆都小，行三。颜清朗比安庆大一岁，行四，安庆最小。林氏不管生下儿子还是女儿，都排行第六。长子长庆已和光禄寺卿的女儿齐佳氏定亲。婚期大致是定在了腊月里。
　　公爵府里舅舅家人就更多了。长房大舅法喀，有一妻二妾，正房舒穆禄氏，二子景煦、景杰，一女景娴。二舅颜珠，有一妻三妾，正房瓜尔佳氏，两子景浩、景淳，三女景婷、景姗、景妍。三舅福保，有一妻李佳氏，一子景歆，两女景婕、景妤。四舅尹德，有一妻一妾正房纳兰氏，四子景旭、景晨、景曦、景晟，一女景姝。五舅阿灵阿，有一妻三妾，正室马佳氏，四子景容、景宏、景宁、景安，两女景婳、景嫱。这些表兄妹大多都已婚嫁。
　　姨娘钮祜禄氏嫁于辅国公博果诺，生有两子，承瑞、承琦。都还年幼。教导过颜清月的小姨柳思弦，是柳氏的堂姐妹，舅公之女。也是钮祜禄氏，到了杭州颜府之后就跟她们娘一样改姓柳。
　　颜清月看着这一串的庆和一堆景，眼直发晕。颜清风说：“之前二叔二婶一直没孩子，原来还以为只有咱们姐弟五人了，谁知道这一下就冒出来这么多人来。爹娘也真是的，早点说还有个心里准备。现在才告诉我们，我还真有点儿不能接受。”
　　颜清月撇着嘴说：“你都不能接受，我就更受不了了。这么多人，压根儿就记不住谁是谁，特别是舅舅家，他们都住一起吗？万一到时候叫错了就丢脸了。”
　　颜清风说：“大舅和二舅和五舅都住在公爵府里，三舅和四舅长期住外面自己的院子。不过到了过年的时候还是都要回去的。”
　　颜清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道：“还有八叔，有五个老婆，那我们不是有五个八婶？怎么叫得过来啊？”
　　颜清风笑着说：“傻丫头，我们只有一个小八婶。八叔的那些个小妾都不算。见了行个礼就是了。实在要叫，就叫小婶儿。”
　　娶这么多老婆，满人汉人都有，左拥右抱的，他们的八叔还真是风流，也不怕这些女人打起来。五个女人凑桌麻将还能多一个端茶倒水的。颜清月想想都觉得好笑，还好她爹只有两个老婆。听了他们爹娘之前的故事，颜清月总觉得颜老爷娶王氏主要也是存着报恩的心理，现在又一直都和柳氏住一起，还真个是难得的专情男人。

　　运河的水很平稳，基本没什么风浪。他们乘的这艘船大，载的东西多，吃水很深，行得很稳。他们一家基本都挺适应的，多数人都没有晕船的迹象。只有王妈的女儿小云略有些不适。柳氏知道后，就把之前备的草药给了王妈一包，让她熬了让小云喝下。王妈谢过后，就去找押运的官兵借了个小炉子。草药熬好后小云喝下药汁，又吃了点儿点心就睡下来。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见好。
　　颜清月看腻了运河两岸的风光就躲在船舱里靠看书和做针线，打发时间。香巧跟着她，空余的时间也把手绢拿出来绣。颜清月这次随身只带了几本像《隋唐五代史演义》《三遂平妖传》《粉妆楼》之类的小说。正看得起劲儿呢，《三遂平妖传》才看到的第二回胡永儿大雪买炊饼，颜清朗就跑到她房间里来了。身后长华跟着他，怕他跑得太急，摔着了。颜清朗这几天在船上那是上上下下的玩了个遍。和船上的官兵也混熟了，见了谁都叫叔叔叔叔的叫，典型一个小马屁精。船上的官兵也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娃娃，给了他好多小玩意儿逗他。
　　今天他终于玩腻了，想起她这个姐姐来，就跑到颜清月的房里，让颜清月给他讲故事。
　　颜清月记得的儿童歌曲不少，童话故事看得多，能完整记住的却没几个，仔细搜刮了一下脑袋里的库存。暂时就想起了《皮皮鲁和罐头小人》的故事。这个年代没有罐头，颜清月把罐头换成了食盒，反正大意差不多就是了。几个小人由点心变成，几个小人儿的本事也换成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类的。故事讲完后，颜清朗就闹着去找柳氏要吃的去了，想看看他们家的点心会不会也变成小人了。
　　晚上，柳氏说，颜清朗把她哪里准备的这两天吃的点心全部掰成了两半。颜清月低头悔过，晚饭后赶紧把颜清朗找来，告诉他应该从这个故事里学习什么。颜清月也不知道颜清朗听后明白多少，好在就是他不再去扒拉那些点心了。
　　颜清月躺在床上，想起那些惨不忍睹的点心，心想以后得吸取教训，还是得把话说完才放人走。还好今天没讲《海的女儿》，那要讲了，就颜清朗这个冲动实践派，还不得闹着下河去。

　　一日，颜清月在房间里看了会儿书，感觉外面阳光明媚，就走到船边。见岸边建筑精致，人头攒动一片繁忙的景象。就问香巧这到哪里了？
　　香巧说：“小姐，到扬州了。”
　　“船会在扬州停吗？”
　　“不停，奴婢刚才打听了，今晚船不靠岸，连夜赶路。明天就能到淮安了。到了淮安再歇息。”香巧给颜清月披上披风，“小姐，风大，回屋吧。”
　　颜清月有些遗憾，船不能在扬州停留。听了太多和扬州相关的东西，对扬州有太多的想象，说道：“没事的，我在外面站一会儿就回来。以前看有本书上写了一个在扬州发生的故事，所以想去看看。不知道扬州城外是不是真有一座仙女庙。”
　　香巧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要不奴婢去问向运官打听一下？”
　　颜清月想了想，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吧，等以后有机会亲自去看看。‘烟花三月下扬州’，咱们就明年春天再来。”
　　“小姐，是个什么故事啊？”
　　颜清月笑了笑，说：“以后到扬州再说给你听。”
　　第二日中午，河道逐渐宽了不少，河面上的往来的船只也多了起来。颜清月正在整理东西，香巧跑进房间一边帮她收拾一边兴奋的说：“小姐，刚才运官来说咱们的船再有两个时辰就靠岸，咱们终于能下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