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殇》菊兰儿

37、第三十七章

　　凌小漏没有去录取她的那所大学报到，而是选择了北京的一所民办高校。这期间，湖北的一所专科学院打电话给她，她拒绝了……
　　到了北京才知道，原来徐子，竟然，去了湖北的那所，被她拒绝掉的专科学院。
　　是不是，这就叫做擦肩而过？他们之间，已经等待了三年的爱情，还能经得起另一个漫长的三年吗？
　　徐子去了大学后，几乎不和家里人联系，没有人知道他在新学校的电话号码。凌小漏只能把自己宿舍的号码留给徐子的爷爷。
　　两个月后
　　“你好，我找凌小漏。”
　　“你是谁？”宿舍里谁都知道凌小漏一直在等着徐子的电话，所以这次，终于听到有个男生打电话来找她时，于曼的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是凌小漏在大学中最好的朋友。
　　“凌小漏在吗？”
　　“你是不是徐子？”
　　“你怎么知道我？”
　　“凌小漏等你的电话已经很久啦！你怎么现在才打来呀，我们还以为你不会打了呢！”
　　“我们学校宿舍刚刚安装的电话……小漏在吗？”
　　“她现在不在，上自习去了，你十点以后再打过来好吗？那个时候她肯定在！”
　　“还是让她打给我吧。”
　　“你打过来怎么了？你现在不也打过来了吗？你打过来她会高兴死的！”
　　“就让她打过来吧。”徐子挂断了电话。
　　“喂！喂！这人怎么这么怪呀！”于曼闷闷地放下电话。

　　“小漏，你可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于曼兴奋地说。
　　“我能有什么好消息。”凌小漏微微笑了一下，平静地说，如今的她，心情总是静如止水。
　　“徐子打来电话了！”
　　“什么！”
　　“不骗你，徐子真的打来电话了，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于曼从电话旁边拿起一张记小纸条。
　　凌小漏夺过纸条定睛看了看，忽然扑倒在于曼身上，搂着她的脖子跳着叫着。“啊－－！！！”
　　“呃……呃……我要死了，小漏……你快掐死我了……”于曼挣扎着，努力分开凌小漏紧箍着她脖子的双臂，大口大口地喘息。“我告诉你这么好的一个消息，你却要掐死我！”
　　“不、不、我太高兴了，啊哈哈哈哈－－我太幸福了，哈哈哈哈！他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他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放下我的，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凌小漏的面部肌肉抽搐着，整个身体似乎都在跟着发抖。
　　“凌小漏疯了！”

　　“你好，请问徐子在不在？”凌小漏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情绪，很有礼貌地询问接电话的人。
　　“徐子啊，他在……”
　　“可以让他接电话吗？”
　　“可以。”
　　“喂？”
　　“徐子！”凌小漏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呵呵……你的声音现在怎么这么好听啊。”
　　“好听？真的吗？我打来电话你高兴吗？”
　　“高兴。”
　　“有多高兴？”
　　“很高兴。”
　　“那你刚才为什么拒绝再打一次给我呢？”
　　“太晚了。”
　　“我不嫌晚。你半夜打来都可以，其他室友会理解我的。”
　　“我这边打电话不方便。”
　　“为什么？”
　　“话吧离宿舍楼很远。”
　　“哦……那以后我打给你吧。你给我写信嘛，徐子……”
　　“不写了。”
　　“为什么！”
　　“麻烦。”
　　“……”听了徐子那么爽快的拒绝，凌小漏的心中颇不是滋味，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那你把你那里的具体地址给我，我写信给你好不好？”
　　“不用了，有什么事打电话就可以了。”
　　“……那你什么时候偶然路过话吧的时候，一定记着给我打个电话，我会一直等着的……”
　　“哦……睡吧，我们这里要熄灯了。”
　　“好吧，晚安，徐子。”
　　“怎么这么快啊，小漏！我们都以为你们会讲几个小时呢！”凌小漏回到宿舍后，马上被充满好奇心的室友包围了。
　　“本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事情太突然，就一下子把想说的话全忘了……”
　　“要你别那么激动嘛，真是，要么现在组织一下语言，再下去打。”于曼建议道。
　　“可是他们宿舍已经熄灯了……”
　　“这么早就熄灯啊！学校怎么这么小气，真是的！没关系，咱明天继续！”于曼安慰着凌小漏说。
　　这一夜，凌小漏辗转难眠，怅然若失。借着月光，把徐子在高中时写给她的十七封信全都拿出来看，他对她的亲昵和宠爱，哪里去了？
　　大头贴上，徐子的那张魅惑迷人笑脸，依然使她柔肠百转，凌小漏悄悄把重重的心事隐藏在笑脸背后。

　　“小漏，真的打算买手机？”
　　“真的，你帮我选一个。”
　　“那你以后的三个月都只能吃泡面了！”
　　“吃泡面就吃泡面，我挺喜欢吃泡面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凌小漏的心口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了一下，她知道那是好久不曾不曾回忆过的王梓。自从高考结束那天，他在流氓手中救了她和徐子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那天的他，真的好憔悴，好虚弱，好受伤……
　　“可是连续吃三个月，你身体受得了吗？”
　　“受不了的时候再说，反正手机今天一定要买。”
　　“你这样做值得吗，小漏？”
　　“那有什么办法？休息时间我跑去话吧打电话给他，十之八九他都不在，而他又不主动打给我……”
　　“说明他根本就不重视你……”
　　“可是我重视他啊！如果我也像他那样冷淡下去，这场爱情就只有死亡的份！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如果有了手机，我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我就不信，他会一直不在宿舍……”
　　“也许他对你的感觉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强烈了，你又何苦这样固执呢？”
　　“只要我不放弃，至少还会有希望……而且于曼，你们以后都不要误会徐子了，他真的不是不重视我，他表现地是冷淡一些，可是这都是被他的身世和性格影响的，他内心真的很苦……而且，我们之间，以前也发生过很多事……”
　　“行啦！”于曼敲了敲小漏的头，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她该怎么劝说这个无药可救的傻女生呢？

　　买手机回来的路上
　　“好了，现在手机也有了，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于曼坏坏地问。
　　“当然是打电话给他了！”
　　“给谁呀？”
　　“明知故问！不理你了，号码已经拨通了，呵呵……”
　　“你好，哪位？”
　　“你好，请问徐子在吗？”
　　“徐子不在。说话好听的妹妹，请问你和徐子是什么关系？”徐子的室友充满调侃地问。
　　“他没跟你们说起我吗？”
　　“没有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是他女朋友。”
　　“可是他说他没有女朋友哎！他说你不是他女朋友，要不你和哥哥我将就将就？说实在的，上次听到你温柔甜美的声音，我的全身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徐子的室友肆无忌惮地对凌小漏说着冒犯的话。
　　“麻烦你将我的手机号记下来给他，让他有时间的话，打给我。”凌小漏哽咽着打断了徐子室友的纠缠，飞速地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挂断了电话。
　　他说他没有女朋友……他说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怎么了，小漏？”于曼觉察出了凌小漏的异常，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凌小漏抹了一把眼泪，摆出一张故做坚强的笑脸。
　　“又是不在？”
　　“恩。”
　　“他就那么喜欢室外活动吗？”
　　“只是喜欢打篮球……”
　　“那他可能是打篮球去了。”
　　“也许吧……”凌小漏努力把眼泪都憋回心里，充满倔强地说：“再喜欢篮球，也总有他不打篮球的时候。”
　　为什么高考前后，徐子对待她的态度就像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难道说，徐子以前对她的好，都只是为了她能考上重点大学吗？
　　可是现在，她让他失望了……难道只是因为她读了民办大学，他就再也不喜欢她了吗？
　　自卑的情绪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凌小漏的心中膨胀……
　　手机是个令人讨厌的东西，一天到晚攥在手心里，它却从来都不会响。
　　“小漏，徐子打来电话没有？”每天，每一次，当凌小漏抱着课本回到宿舍，室友们必定会拿这句话跟她打招呼，这次也不例外。
　　“那还用问，你看她那蔫蔫的样子就知道了。”
　　“手机坏了，接不到电话。”凌小漏说完，随手把崭新的手机扔在了床铺上，试图用自欺欺人的方法来掩饰心中的伤感与脆弱，她倒宁愿，她真的是买了一个接不到信号的手机。走到桌子旁，从瓶子里倒出几颗胃药放进嘴里。连续一整个星期不间断地吃泡面，她的胃疼也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伤感的音乐声忽然响起，宿舍里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凌小漏床铺上的手机上。
　　“电话！徐子打来的电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凌小漏放下水杯，尖叫一声扑到手机旁边。“喂，徐子！”“嘟……嘟……嘟……”电话那头只有急促的忙音……凌小漏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宿舍的号码……然后她看到手里还拿着电话听筒的于曼。眼泪不由自主地滚滚落了下来……
　　“小漏，清醒些吧！”于曼放下电话，恨铁不成钢似的走到凌小漏面前，夺下手机，把上面唯一存储着的、徐子的电话号码删掉。
　　“他的号码，看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已经倒背如流了。”凌小漏平静地说。
　　“醒醒吧，小漏，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任他的一个电话来左右你的生活和心情吗？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于曼看着憔悴虚弱的小漏，忧心忡忡地劝着。
　　“我很好啊，我挺喜欢这个样子的，你不要担心我了，于曼，就当我是在减肥就好了啊！”
　　“有你这样减肥的吗？你很胖吗？再减下去就没有肉了！方便面一点营养都没有，你这是何苦呢！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干吗非吊死在他这颗死树上？？！！”
　　“……”就算他一直不打来电话，她也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不喜欢手机一直很安静……安静的手机，是个令人伤心的东西……凌小漏在床头墙壁上写下这句话之后，就睡了。于曼爬到她的床头检查了好多次，确认她的眼角不再有泪痕的时候，也悄悄睡下了。
　　凌小漏决定不再主动打电话给徐子了，她生气了。
　　但是谁也没能说服她放弃等待。
　　如果无法爱上别人，那么除了等待，她还有其他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