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濯华

13、第十二章

　　电脑里传来接收到电子邮件的声音。
　　一眼扫过发信人的地址，白睿不由得心中一凛——从这里发来的邮件可不会有什么好事。点开邮件——
　　有关部门收到消息，光影集团涉嫌从事非法洗钱，现已决定成立调查组。
　　什么？！
　　白睿心中一惊，这怎么会？收到消息，谁提供的消息？濯对涂善利用光影洗钱的事情容忍这么久就是因为没有切实证据，贸然行事如若擒不住涂善势必造成负面影响，股价下跌、董事局震荡都是可以预料的。到底是谁，居然有胆子这么做？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睿，”展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白睿的书房门口，看着他凝重的神色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睿看了看展濯，心中有一丝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道：“你过来看看。”
　　尽管不舍得他过分劳神，但在这种事情上的欺骗无异于对他智慧与能力上的轻视。
　　“你认为是谁做的？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白睿提出自己的疑问。
　　“一定是内部的人！”展濯盯着显示器上的内容说道，“涂善洗钱的事情被我们包的密不透风，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
　　“不错，”白睿点点头，“外面的人这么做的话，目的无非是想吞并光影，我实在是想不出来目前国内有谁的胃口能这么大，而且……”
　　电话突然响起。
　　白睿伸手按下免提键——
　　“盟主，我这里是新闻部！”声音有点慌乱。
　　“怎么了？”
　　“刚才我们旗下的几家报社都收到消息说有关部门要对集团进行经济调查，估计其它媒体也收到消息出去采访了。”
　　白睿与展濯交换了一下眼神，略一沉吟说道：“我们也派人去采访，明天的报纸要以与别人不同的角度报道这件事情，稿子写好后马上传过来，我要亲自过目。”
　　“是。”
　　收线之后白睿不禁脱口说道：“好快的手脚！”
　　“看来这人是有心把事情闹大。”展濯的双眸倏的收缩，“只是不知道他是冲着涂善来的还是冲着整个光影来的。”
　　“假如是冲着涂善来的，你打算怎么样？”
　　“真是如此，就算光影的股价下跌我拼着损失一大笔钱，能把这颗毒瘤给切了倒也值得。”
　　“那要是冲着整个光影来的呢？”
　　“哼！那他就是找死！”展濯的嘴角浮起讥讽的笑容，“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最着急的都不应该是我们。不过，无论只黑手的主人是谁我们都要谢谢他，这次有的涂善好忙了！”
　　白睿不禁失笑，他倒是差点忘了，若论起手腕狠辣眼前这人比起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说你是准备坐收渔人之利啰？”
　　“那也不尽然。”展濯敛起脸上的笑容，“我就是担心……”
　　白睿心念飞转，突然想到——
　　“你担心这是玉堂做的？”
　　展濯缓缓点头：“玉堂毕竟还年轻又是刚接触集团这边的事情，我怕他沉不住气。”
　　“玉堂的事情，小昭一直都在留心，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展濯看着白睿心中暗叹了口气——你哪里知道，小昭对玉堂的事情……
　　“我看我们最好先知会老包和策一声。你陪我去？”
　　“好，我去换衣服，你等等。”
　　“嗯。”
　　直到白睿离开书房，展濯拿起电话拨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我是展濯。”
　　“是。”
　　“帮我查一下昭少爷和白少这段时间的行动。”
　　“是。”
　　“你亲自去，查好后不用做成书面材料，直接口头呈报给我，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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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涂善恼怒地把一摞报纸摔到办公桌上——不同种类报纸的经济版，却清一色的是有关调查光影集团财务状况的报道。
　　季高见状也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季高职务上是涂善的助理，实际上扮演了他谋臣的角色，一直都深得涂善信任。
　　“董事会结束了？展濯是什么态度？”
　　“哼！他无非就是做些冠冕堂皇的表面功夫。”涂善咬牙说道。
　　“依你看这事是不是他在幕后操纵的？”
　　涂善冷着脸缓缓摇摇头：“拿不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便不是他做的，他也好准备要坐山观虎斗了。”
　　“那也未必吧？倘若这事是冲着整个光影来的，他也别想独善其身！”季高语气也不太肯定，“就算真动了我们他自己也要元气大伤的！”
　　“哼！展濯这个人，”涂善微微冷笑，“十年前叶煌集团的下场你忘了吗？”
　　谁也不知道十年前叶煌的当家到底怎么得罪了展濯，尽管当时光影的董事局极力反对，但展濯居然承诺集团的所有损失由他个人承担，以抵押股权的方式对叶煌斩尽杀绝，最后竟逼得叶氏一家开车投海，连尸体都找不到。
　　季高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季高的眉头突然皱起，“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征求一下涂先生的意见。”
　　“怎么了？”涂善问道。
　　“他们说找不到二少爷。”
　　“哼，找不到就找不到，他又不是头一次这样。”涂善一脸的不耐烦，“我现在没功夫管他的事情！”
　　“可是连跟着他的人也不见了。”季高小心地观察着涂善的脸色，“最可疑的是，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御景。”
　　“御景？”涂善阴沉的脸终于撕开一道裂缝，“问过那边的人了吗？”
　　“是，他们报告说那天一同在御景的还有白玉堂和展昭。而且，”季高略为顿了一下，“里边还传出了枪声。”
　　“什么？枪声？”涂善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沉默了半晌又低下头喃喃说道：“白玉堂、展昭、阿远、枪声……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一旁的季高不禁问道：“什么太巧了？”
　　“先是阿远与白玉堂、展昭同时出现在御景然后失踪了，接下来马上又闹出光影的经济丑闻，还有你说的奇怪的枪声。这么多不正常的事情同时发生不是太巧了吗？”
　　“难道你怀疑事情是白玉堂和展昭他们弄出来的？不会吧？”季高皱着眉摇头，“我们和展濯再怎么斗也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他们怎么会……”
　　“哼，展濯当然懂得这里面的水有多深。那两个初生的犊子才有多少道行？不知天高地厚怕也是有的！”
　　季高笑道：“当真如此我们倒可以高枕无忧了，展濯尚且无可奈何，更何况他们？翻不起什么浪的！”
　　“那也不能放心这么早。”涂善沉吟着摇摇头，“你马上着手洗清我们的账目，联系我们在上头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大事化小。另外，派人盯着白玉堂和展昭，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牢了。”
　　“是，那我先出去了。”
　　“嗯。等等，”涂善叫住转身欲离去的季高，“有关展昭有可能牵扯进来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阿旗。”
　　季高略微回头，顿了一下才恭声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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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有什么事吗？”
　　埋首在办公桌上展昭抬起头看到面前的王朝，不由奇怪地问道：“怎么是你过来了？我不是叫赵虎进来的吗？”
　　“他现在走不开，我怕你等急了所以过来看看。”
　　“嗯。”展昭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账册装到文件袋里递给王朝，“你让赵虎把这个东西拿到玉堂的住处，亲手交给他。”
　　“赵虎他现在正忙着，我拿过去吧！”
　　“不，一定得他去才行。”展昭微微笑道，“你先暂时顶顶他手上的工作，告诉他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玉堂。”
　　王朝有些疑惑地接过文件袋，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展昭宁愿叫自己去顶替不熟悉的工作也一定要让赵虎去送一份谁都可以送的东西。
　　“呵，你想想玉堂那边负责安全工作的是谁？”展昭看出了王朝的不解，“涂善在御景那边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向他报告了他们觉得不正常的情况，你想现在我们周围能没有涂善的眼线吗？”
　　赵虎和徐庆？这两人撞在一起，王朝不觉有点想笑，不过——“你明知道涂善会派人监视我们还这么惹人注目，这么做好吗？”
　　“我就是怕他不知道。”
　　王朝看看展昭有点高深莫测的脸，心知他另有打算也就不再多问。
　　“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正转身欲走，眼角却瞄见展昭桌上的——黑咖啡？一大早的他怎么喝这个？
　　王朝仔细看了看展昭，发现他眉宇间果然隐隐透出一丝疲态。
　　“怎么了？”展昭抬起头，发现王朝正皱眉盯着他看。
　　“昨晚又没睡？”
　　“非常时期嘛，你也知道的。”
　　“那也不能喝这个提神！”王朝指了指桌上的咖啡，“上次胃出血闵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你都忘了？要搞到胃穿孔才罢休？”
　　王朝难得严厉的语气让展昭有点心虚，想起自己上次让他们如此担心，低声说道：“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你要怎么护着白玉堂都好，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别把你自己搭进去！”
　　“我知道。”
　　王朝直视着眼前这双清澈的双眸暗暗咬牙——白玉堂，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可知道，你如此待他，终有一天会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