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天下》司浅竹

20、第十七章 比试 （下）

　　“好了，公子请看，这就是吉他。”
　　如音如获珍宝般接过我寥寥几笔的简笔画研究半天，半晌没出声，倒是美受殿下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音你看的懂么？”
　　我仿佛看到那个有着神仙之姿的男人脸上暴起的青筋……
　　“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定能做出一把吉他。”如音将那简笔画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信誓旦旦地跟我约定。
　　“好～”我眉开眼笑，慢慢做去吧哈，帅哥～
　　“难道这个就算比试了？”美受殿下又凑了上来，“除了张画，什么都没能看到啊？”
　　“这个……”我咬牙，美受殿下你就不能安分点么？
　　“没完呢，还有唱歌啊，对吧哥？”妙舞自信满满地又加了句，“还有我的跳舞！”
　　“妙舞姑娘身为一国舞师，舞艺自然了得，岂是红袖能比，”此话一出，妙舞的脸果然好转，“红袖今夜有场伴舞，妙舞姑娘不妨晚上先看了再说。”
　　“也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听我这么一说态度立刻转了弯，“那就等着看小红晚上的表演啦！”
　　看吧，连称呼都变了……
　　“那还有唱歌呢？唱歌？！”美受殿下一脸受伤地问，搞了半天比试都被我一一化解了，这个想看热闹的人还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个比法？”听我这么问，美受殿下的脸立刻又亮了起来。
　　“这世上存在的歌基本上在下都听过……”如音边想边说。
　　好大的口气……我又暗自腹诽。
　　“那么这样，”如音微微一笑，“由在下命题，姑娘只需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唱出一首在下没有听过的歌即可。”
　　……你这是考歌曲创作么……崩溃。
　　不怕不怕，咱有五千年文明做铺垫呢，我自我安慰着定定神，“好。”
　　“那么在下就出题了……”如音负手缓缓踱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我，接着又看了看正忙着准备香的美受殿下，终于开口道，“一个字，‘情’。”
　　情……好简单的题目啊！我的脑袋里迅速飘过了一串串的歌名……什么《情非得以》《情人节》《情深深雨蒙蒙》《爱情三十六计》甚至《情人》《忘情水》《万水千山总是情》……但是，有没有古风一点的啊？！我总不能大喊一声“啊哈给我一杯忘情水……”
　　香一点一点燃了起来，而我就在那三个人面前踱过来踱过去，踱过来踱过去，踱过来踱过去……
　　“小红，要什么乐器伴奏么？”美受殿下插嘴。
　　还乐器……我连歌都没想到呢！看着目光一刻不离我脸的美受，我终于受不了了：“殿下帮红袖取古筝过来吧。”先把你支开再说！
　　“古筝就在这里！”美受迈开两步，指着木雕屏风后面兴奋地说。
　　“……”我无语了……哎等等，古筝！我刹那间想到了某次的漫展，还有漫展上我们仙剑四的cos。
　　迅速回忆了几秒，我没有说话，径自走到古筝面前坐下。众人跟过来也不再言语，大约也知道我想到了什么。
　　在我穿越过来前几天的漫展上，我的琴姬出的还是很不错的，最重要的原因也就是那首歌，当然，那时候的我只能弹，唱么，还是别人代劳吧，谁让我是属于人家唱歌要钱我要命的那种……嗯，对，就是《仙剑问情》。
　　简单地试音，然后把手覆在琴弦上。闭上眼睛寻找感觉，这是我弹琴前的必备动作，记得老师还很赞赏地夸我有大家风范，我很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是因为有人看着我紧张……
　　缓缓地起音，清澈而连绵的音节，那些缠绵而强烈的感情又随之而来。曾经无数次在深夜里听着萧人凤的声音泪流满面，那些感动我的情节又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红衣娉婷凝眸展笑的菱纱，爱得好辛苦的菱纱，阳寿将尽，拼着折损阴德也要天河记得她；贞静淑雅高贵动人的梦璃，哭着一遍一遍寻问“你……真的喜欢梦璃吗”；皓雪霜华不堪问苍天的紫英，那句承君一诺必守一生的诺言；完美的天青，决绝的夙玉，可悲的玄霄……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
　　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尽……
　　写得尽,不贪求一个愿;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人和人的缘分真的是天注定的，天要收回的时候，一刻也不会多等……曾经感慨落泪的句子竟也有在我身上应验的一天。我缓缓地唱，泪水却又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曾经的一切都已离我远去，那些情，那些义，那些人们，可也是上天注定？生命中有无数的脚步，每一步都不肯停歇，每一步都没有偏离，就那么径直走到了收回的一步，一刻都不肯停留……
　　泪水越聚越多，一行行地摔落在琴弦上，抚琴的手无暇理会，但琴声确是慢慢地乱了。借着中间的转场，我努力地稳下心绪，我不能逃避命运，所以就要坚强，不能坚强，那么，就忘记悲哀的所在……我渐渐地止了泪，却在下阕起唱的那一刹那，愣住了。我的琴声旁边，响起了悠扬的箫声，相同的音调，带着竹箫特有的清灵。
　　晴天高,青山重,乘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枕,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心不静;
　　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的清……
　　说的清,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琴声落，箫声默，寂静一片。
　　末了，如音怅然一声，“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只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