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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晦涩莫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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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她有种无法想象的难过。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她离家去学校的时候,已经见不到顾译。
又是另一个月,她都没能见到顾译。他是无暇顾及她,或是,他早将她忘于后脑勺了。
她从教室里出来,望着暗淡的天空,嘴角上扬。她在教室外的门廊等待着。
回到宿舍,她已经淋透了。她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裹着被子睡了。
她给顾译打电话的时候,头晕目眩,呼吸急促,声音低哑。她说,我生病了。
脉脉,你呆在宿舍,不要乱跑,我带你去医院。
她能听清电话那头他所表现的担忧,她得逞地笑了。她应该感谢那场如约而至的大雨。
因为那次的生病,顾译担心,她一个人无法照顾好自己,把她接回了家。她嘴上不说,可内心却是欢喜的。
顾译觉得生病之后的她变得不同。她事事听从他的安排。她亦不厌其烦的缠着他,挽着他的手臂,对他笑,痴痴地笑,笑得顾译甚是不解。
无论人前人年后,她展示对他的依赖。在街头,她任性的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肩头,或是踮脚搂着他的脖颈,毫不掩饰的亲近 。
偶尔,顾译得空的时候,会接送她上学。远远地看见他站在校门外,成熟,沉稳,与学校里男孩的青涩,张扬不同,这更能吸引她。她轻快地走向他,与他一起回家。
她的室友欣然说,脉脉,你的爸爸待你真好,你们如此的贴近,而我的父亲,对我总是一副严肃的面孔,授教的口吻。
她笑而不答,心中的感觉晦涩莫深。
顾译对她的行为无可奈何,只是说,脉脉长大了,花一样的年纪,脉脉长得也美,定有很多的男生暗着喜欢你。
她说。别人喜欢我与否,我不在乎,我只喜欢你。
他楞住,待回过神来,微笑着说,呵,我也喜欢脉脉啊,你那样惹人喜爱。
她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顾译说,脉脉,早些去睡,明天还得早起上课。
脉脉不是不知道他的犹疑。但是,她任性地想,她仍是不够直白。
在家里,她总是说些让顾译头疼的奇怪的话语。他了解她,他的话太激烈,只会适得其反,关系闹得僵硬,僵持之下不可逆转。
只是,有时候的脉脉,蛮不讲理到了极致。一日,脉脉肆无忌惮地说,顾译,我真的喜欢你。
他说,不要说这样不合适的话,脉脉。
她硬生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她起身去抱他,去亲他的脸。他按住她,脉脉,你这样,让我很生气。她不依不饶,挣扎地要去亲吻他。他唰的一耳光拍在她脸上,她安静下来,捂着挨打的脸颊,跑了出去。
她开门出去,并未走远,她呆在屋前的花叶凋零的花园里,躲在一颗枝叶仍然繁茂的樟树后,哭泣。
我说是谁呢,哭得如此专心,连冬草都在为你伤心难过。在脉脉听来,那是个陌生的声音。
她抬头,就看到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子,眼神清亮,面庞线条柔和,笑容暖人,让人感觉仿佛一阵和煦的暖风吹过。她不解地望着他,然后,若有所悟地低头看向脚边,冬天干枯的冬草上有她滴落的泪珠,像是晨露,又像是枯草挤出的眼泪。
她胡乱地抹去眼里滑落的泪,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