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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时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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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每一点时间空间都是错杂开的
如果两者不曾重合
那两个灵魂加加减减都无法和谐
你可曾听见时间滴答滴答
规律地错开我们的人生
后来在你身上衍生下来的我
即使踮起脚尖你始终高不可攀
我们掌心的线由接近走向分离 ——[安]
偶尔我会期盼,她拿着成绩微笑看我刹那的喜悦,那曾让小时的我用尽半年的力气去换一张我不曾在意的红字。
偶尔我会期盼,她在强悍背后不经意的细腻温柔,那曾让寄宿学校的我于午夜梦回时泪流满面,心怀感激。
只是她是那么地吝啬,记忆是那么地稀疏,美好有如水中绝伦的倒影,可望而不可即。
我对她的爱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与快乐,我累了,我不再相信人们口中传诵的幸福。
我成为一个彻底的厌世者。
如果说然的出现把我从悬崖边拉回来,那么我至多也只算是一个孤单卑微的旁观者。假如她不想放过我的话, 然是救不了我。
这样说吧:然是我生命中的阳光,可她是我深埋在土地里的根。
单单是光的存在,却没有根基,活也不会长久。
有句话我隐忍了很久,不能在家里说,只能私底下呐喊:妈,我真的好很你。
我知道学生时候的她是尖子生,是能干的学生会理事。
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她总企图把自己的一切加诸在我身上。
诚然,我是她用生命与死神换回的。可我不是她。更加不会是她的替身,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与想法。
我不需要继续她未完成的事。她也不应该有那种企图把她年轻时的梦想转嫁到我身上。
我不会心存感激,感激她把如此伟大的想法植入我脑内,我只会磨出更多的恨与不甘,更多的叛逆与纠葛。
我本就不是强人,为什么我理所应当比别人强, 理所应当比别人努力?
而凭什么,凭什么她的专制与不可理喻,她的霸道与封建思想,我就是不幸的受害者!
小时候我想要学画画,她不准。因为在她的传统观念里,美术和音乐会使人玩物丧志,她以专心学主科为由残忍地剥夺了我拿起画笔的权利。我恨。
长大后每天耳提面命要学习学习,电话不准聊太久,电视不准看太久,玩乐不准去太久。
我还记得有一次考试考得不好,我打电话回家她就说了一句“考得不好打电话回来干吗”就挂断。我的眼泪那么不争气地掉下来。我不敢奢望她像别的妈妈那样温柔地说下次再努力,可至少不要那么残忍地宣告她疼我只是为着我能用成绩帮她争气。我恨。
然而,我更恨的是自己,自己还在为她难过落泪,自己那么那么在意她的看法。
如果这是她爱的方式,我想我负担不起这么昂贵的代价。
我负担不起再多的爱。所以我只给予不能索求。
凛的爱那么深沉,我承受不起。
我知道凛迟早会找上然的,只是不曾想他会这般偏执——
那天早晨金黄色的阳光洒在校园枯落的叶子上,有季节更替的温馨•凛踩着等待腐朽的叶找到在树下沉思的然。
也许是凛的气势吓到过路的同学,有人急匆匆找到了我。
我到达时只来得及听一些片段: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霸占安?
你在说什么?
安一直喜欢你,你不知道。
我当她是我妹妹。
有那么一秒我清楚感觉到我的世界里有些东西坍圮倒塌了。
然而我必须足够冷静,来维持我最后的尊严:凛,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证明我是真的爱你,没有人可以比我更加爱你,更加了解你。凛拿起随身带的小刀。
不要……我无力地喊,那些看到刀迟疑两秒扑上去的人也没能阻止他,他把刀划向自己的左臂,血狰狞着流出,他眉也不皱。
那一刻,相信很多人都呆了。时间仿佛凝固。
就是呆滞的这几秒,他把刀伸向了然,他说:既然你不爱安,那么我要把安放在你身上的爱拿回来。
傻瓜,听过爱可以收回吗?都疯了。整个世界都疯了!
三年是多长久的时光,长久到足以让往事不再清晰,长久到足以让一个人深刻在骨子里。凛刺向然的那一刀是我挡的,尽管我很怕痛可我没有丝毫迟疑地把手伸过去。凛可以用血证明他爱我,我也可以证明给他看我爱然。
惊异,心疼。不想理会,捂着伤口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们伸过来的手。
我只能默默的站在那里,用心聆听,任泪打湿眼睑,我分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关于他们的记忆无情的撕裂着我的心,一个我深深爱着的人而他并不爱我,一个用血证明爱我的人可我不能爱他。我们都站在爱情的交叉口徘徊,等待是痛苦的,可是我能等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也不知道,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听天由命吧,可是上天它没有眷顾我,也许这辈子我早就是被他放弃的那一个。痛苦的选择还要自己来做!
都说选择自己爱的人会很累很痛苦,选择爱你的人会很幸福,可是我义无返顾的选择了前者,注定了我要走上一条会使我遍体鳞伤的路。
我们三个人,早已无路可退。
浮生所欠止一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