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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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这么耀眼夺目，从她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在父皇的孩子中是最出类拔萃的，三岁诵六甲，五岁观百家，七岁能诗赋，十岁便具有审视度势的能力，上天似乎更加厚待她，生得一副绝世倾国的容貌，得天独厚，绝颜天纵，清公主的名字不仅在楚国，甚至在他国，也声名远播，如此天之骄子，只可惜……
“只可惜清儿终究是个女儿身，纵然再如何绝顶聪明，也只是个公主，无法继承大统！”
每当看到她，父皇的嘴边总是挂着这句无奈的话，这话说的越无奈，北堂清就越气愤，她尽管再如何优秀，也敌不过自己是女子的事实。
所以，她的心里是那么的仇视着，仇视着自己的哥哥，她的皇兄，北堂渊，这个事事不如她的人。
“渐新痕悬柳，淡彩穿花，依约破初暝。便有团圆意，深深拜，相逢谁在香径？画眉未稳，料素娥、犹带离恨。最堪爱、一曲银钩小，宝帘挂秋冷。”妙曼却此刻压低的声音让北堂清一下子抬起头来，不用说，就知道那是谁。
“涵妃娘娘好雅兴，这么晚了还没回寝宫休息？”北堂清的声音带着贯有的冷冽。
便有团圆意，深深拜，相逢谁在香径？
她想和谁团圆？她的废物皇兄么？
温和一笑，月光如练，淡淡的清辉映在涵妃身上，光明圣洁，让北堂清感觉，她就是那嫦娥，那月之女神一样美丽。
她的美丽与自己不同。
“清公主不也是么。”反问，最好的回答。
涵妃微笑地望着眼前的人。
从见到她第一眼起，涵妃就对清公主的印象深刻，不仅仅因为清公主从小就与自己被冠以才女的“北清南涵”更重要的是她的那份气质，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霸气，相比她的“夫君”北堂渊，在气势上就略逊一筹，北堂渊总是那样淡然的，与君王完全不相配的感觉，也许是在她面前嘻嘻哈哈的一面较多，但在极少数认真起来的情景之下，北堂渊也比不了她的妹妹，北堂清的气势，那种锋芒毕露，掩都掩盖不住的意气风华。
实在很难想象北堂渊会有如此的妹妹。
若清公主是男儿身，想必定是个能够开创盛世的铁腕君主吧。
心里摇摇头，暗想自己怎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不过，北堂渊以女子身份登上帝位，清公主又为何不可？
呵，这恐怕就是清公主一直在纠结的问题吧。
涵妃看到清公主蹙起眉头，好吧，她承认，自己每次遇见清公主，面对她的回答总是会令眼前的这位高贵的公主想现在这样不满地皱眉。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个后宫妃子，这样的态度总是惹得皇家公主这样也未免不妥，刚想配个罪了事，轻移莲步，头竟一晕，身形不稳，就要栽倒下去，暗自祈祷希望摔得稍微轻点，起码别那么狼狈，还有等会又要向清公主赔罪自己的失态，一瞬间整理好的事情，随着沉重的身子，倒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感觉微凉，但是应该比这深秋的风要好点吧。
涵妃脑子陷入一丝混沌中，心想应该很好命地没摔在地上，那她被谁抱住了？
抬头，是北堂清不逊于自己那清冷绝色的脸，涵妃就这样盯着她看，北堂清也不回避地对视，又一阵凉风掠过，北堂清才意识到现在她们两个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我看你似乎要摔倒了，所以扶你一把。”轻轻地松开环在涵妃腰上的手，看到涵妃稳稳当当站好，淡淡地说道。
涵妃点头，若是一个男子在这个情况下都会很情绪紧张结结巴巴地解释，不过，涵妃到是耳尖地听清楚清公主似乎没用“本宫”的自称。
“夜已深，本宫送涵妃回去吧。”
涵妃轻摇榛首，微笑道：“多谢清公主好意，虽夜已深，但此时月光正明，稍后回去也可。”
北堂清嘴角竟衍出一丝笑意，“涵妃到是很喜欢赏月。”
“是啊。”涵妃道。
生怕倚阑干，阁下溪声阁外山。惟有旧时山共水，依然，暮雨朝云去不还。 应是蹑非鸾，月下时时整佩环。月又渐低霜又下，更阑，折得梅花独自看。
闭上眼，也是那副景致，竟缭乱了她的心。
“皇上也很喜欢赏月呢。”涵妃又加上一句，说到这里，笑得更加温柔。
——
“皇上也喜欢赏月？”
“怎么，不行啊，难道涵儿一直觉得这种风雅趣味只能是如涵儿这般大家闺秀的专利？”
“皇上妄自菲薄了。只是好奇皇上看到月亮时会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月亮用来看的还要负责想什么，难怪前人总是喜欢吟风弄月。想到什么？哈，涵儿不说，朕到想起来了，越看越想朕在民间吃的烧饼，如果是十五的月亮，更像了。”
“涵妃该回去了。”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才发觉清公主已走出好几外开，冷冽的语气加上扫过的秋风，让涵妃也不禁打个寒战。
脚步有些沉重，不过还是该回去了。
清公主快速走过的地方，都让两旁的侍女心惊肉跳的，有着丰富经验的她们都感觉到今晚清公主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小心伺候着，就怕一不小心就把她们畏惧的主子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殃及池鱼。
虽说气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但谁又敢去作发泄对象？
“公主。”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低着头站在清公主身后，旁边还有个面容姣好的侍女在清公主的寝宫。
“说。”
“皇上已解决完韦城的事务，现已在回京的路上，大概还有两日便可抵达。三日前户部侍郎王守义写了封信准备飞鸽传书给洛丞相，被皇上的暗卫截获。”
清公主轻一挥手，黑衣男子立即消失，仿佛在清公主的寝宫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没想到皇兄还是有点能耐的。”北堂清脸上露出笑意，眼里去是化不去的寒冰。
“公主何不将此事告知洛丞相，让他和皇上周旋，公主则坐山观虎斗，又让洛丞相欠得公主一份情，也好让洛丞相在公主面前有些收敛。”
说话的正是方才黑衣男子旁的侍女，现在她也是低着头，用卑恭的语气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这是北堂清的贴身侍女，原来也是个官家之女，后因父亲获罪，她被连及充为宫人，知她聪慧也懂得些权术之法，有时为北堂清出谋划策。
“言儿这话就说得与本宫相左了。”北堂清凌厉的眼神转向这个叫言儿的侍女，即使是低着头，也能感到主子的视线，头更往下低了。
“首先，无论本宫有何作为，皇兄都不会在意一丝一毫，所以我们早就已经坐在最好的位子看皇兄与洛牧的斗法。”是的，她在北堂渊眼皮底下做过的小动作还少吗，却都不会引起北堂渊的注意，甚至不闻不问，什么意思？对她的举动不以为然吗，只不过是像小孩子玩游戏一样的小事吗？
果然，她的皇兄是如此的愚蠢。
而她一定会让皇兄对她的不屑一顾付出代价。
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这是北堂家的事情，不需要与外人连手，也不能让外人插足北堂家的事。”
天下姓北堂，洛牧这个跳梁小丑也配染指北堂家的江山？
而她是天之骄子，高傲如她，清公主又怎屑与外人连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