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皇》东方垣邺

11、皇女

　　“父皇，为什么只是举办家宴？父皇不准备让大皇兄接触朝堂吗？”斯兰激动地冲进御书房，大力拍在龙案上。在皇家也就只有斯兰能够这样对皇帝大呼小叫！
　　库伦萨斯王朝是皇权与神权共存的国家，其中神权是以莫家为主。莫氏一族是一个充满神秘的种族，在圣祖即开国皇帝那个时期辅助圣祖征战天下，并建立库伦萨斯王朝。莫氏一族的族人都有非自然的力量，被誉为神之一族。很长一段时间，莫氏一族就像是猎物一样被各国掠夺，并因此差点遭受灭族之祸。当时的一族之长莫宇带领着一部分族人投靠了圣祖，并定下了契约，使库伦萨斯王朝成为莫氏一族的栖身之所。然莫宇弥留之际告诉圣祖因为莫氏一族违抗天命，将来必定会遭受天谴。随着库伦萨斯王朝的兴盛，莫氏一族的族人开始凋零，到现在只有莫伊莲一人了。然而就在此时，斯兰的出现带来了希望。如果斯兰伤心流泪，那么天就会下雨，而且因为跟随莫伊莲学习，她渐渐展露出她占星的天赋，很显然斯兰是最具有争夺圣女之位的候选人，继而继承莫伊莲的占星师首席之位。
　　“兰，注意你的礼仪！”清冷的女声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是皇长女辛西娅，聪慧清冷的皇女，钟爱医术，从小就对医学展现出傲人的天赋，目前正在御医庭学习。
　　“大皇姐，三皇姐，你们……”怎么在这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贝齿轻轻咬着樱唇。但很快冷静下来，优雅地双手相覆放在腰间，行了个标准的宫礼，“皇妹拜见两位皇姐！皇姐万福！”
　　“哟！看样子小妹刚才没有在意到我们啊！大皇姐，我们的存在感真低啊！”嘲讽的话语来自一名身着男装的英气少女，三皇女艾妮卡。艾妮卡皇女也是皇家的一个异类，从小喜着男装，也和皇子们一起学习骑射。也许这样的行为有违礼教，然而只因在皇帝的一次寿宴上的一番话让皇帝当场准许她拥有皇子的教程。
　　“嘻嘻……哪里啊！兰儿不是故意的嘛！只是因为太阳太耀眼了，把兰儿所有的注意力都夺取了。三皇姐不要生气嘛！兰儿错了！只要皇姐有一天也能有太阳般耀眼，那么兰儿绝对不会再忽视了。皇姐，你要多多努力啊！快点让兰儿仰视你吧！” 夹棍带枪的话配有天真无邪的表情让艾妮卡的脸色白了又青，却不能发火，涵养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妮子打破！
　　皇帝有趣地看着这些女儿暗斗，也许这些是由她们的母亲授意的，但不能不否认看着女儿们为自己争分吃醋吸引自己的注意感觉不错。“咳！西西，你的请求父皇无法做出承诺。你也知道谛听一直在到处游历，我不清楚他会不会愿意收你为徒，更何况你是女子，而他已是成年男子。你拜他为师多少有损你的清誉！”
　　“咦？！大皇姐要拜神医为师啊！这是好事啊！父皇您就帮皇姐引见一下啊！说不定神医看到大皇姐的资质就愿意了呢。哇！说不定世间又有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呢！”斯兰促狭地向辛西娅眨眨眼。辛西娅依然沉静地看着皇帝，如果忽略她隐隐泛红的耳际的话。
　　辉帝的面色一沉，顿时御书房内的低气压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西西，你不可以喜欢上谛听！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辛西娅一急。斯兰、艾妮卡一齐看向她。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斯兰暗暗咂舌。
　　辉帝的脸色更加不悦，“因为他是你们的亲皇叔！是我的同胞兄弟！”
　　辛西娅一脸的不可置信。片刻后，她恢复沉静，“父皇，儿臣希望您能帮儿臣引见。儿臣想要向他学习医术。”辛西娅的声音不复清冷有些暗哑，但依然坚定。爱情在大多数皇女的心目中都不是主要的，而对辛西娅来说学医是重点，对谛听的倾心也是建立在他擅长医术的基础上，既然已经没有可能了那么就一心一意地学医。
　　辉帝几不可闻得叹了口气，“我会帮你引见的。西西，保护好自己的心！”
　　辛西娅眼眶立即泛红，优雅一拜，“父皇，谢谢您！儿臣告退！”
　　“至于你，艾妮卡，你真得想要去永州吗？你应该很清楚永州是个什么地方。你能忍受哪里的贫苦吗？”
　　“父皇，三皇兄在汴州！”坚毅的口吻诉说着坚定不移的决心。永州和汴州都在库伦萨斯王朝边境，一个位于北部气候酷寒，一个位于南部炎热多战。
　　“妮卡，不要逼自己太紧！”
　　艾妮卡单膝跪地，向辉帝抱拳一拜，坚定地望向辉帝，“儿臣也是去学习。儿臣需要从小开始磨砺，皇宫无论怎样都是舒适得如天堂般的地方。无论儿臣多么努力永远都无法让心灵得到历练！父皇，儿臣当年的话不是稚言！儿臣说到做到！”说完，艾妮卡双膝跪地向辉帝拜礼。
　　辉帝不知道该为这些女儿心疼还是骄傲，看看哪国的皇女如自己的女儿般目标明确，那么与众不同！
　　转向斯兰，“那么，兰儿，你有什么事？”
　　“父皇，为什么只为大皇兄准备家宴？我们的国库又不是没有钱，更何况皇兄十五年才回来。我们这些皇子皇女早就不在乎是否成年就开始做自己的事了。皇兄不但经历了十五年宫外辛苦的生活，而且起步也比我们晚。现在父皇你准备把皇兄封存吗？那么那个御风阁就不再是皇兄的疗养之所，而是监狱！”
　　辉帝静静地盯着斯兰，没错！其实所有人都没有准备昂鎏会回来，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知道他活着，一直都知道。本来辉帝不准备让他回来的，但是太上皇知道了，而谛听又堂而皇之将他带进皇宫。没办法他不得不让昂鎏待在明处宣布他的存在，不然以太上皇的秉性一定会永绝后患。掌握了昂鎏的一切，那么太上皇就会安心些吧！至少这样能保住他的性命。
　　斯兰看着父皇有点涣散的眼睛，心陡然一凉，“父皇，是真的？那座御风阁真的是用来囚禁皇兄的牢笼？”
　　辉帝没有回答。
　　“那为什么让他回来？父皇您不会这样做才对啊？为什么？”她那温柔的皇兄，风姿卓绝的皇兄。她无法忘记她第一眼看到皇兄的场景。当他知道她是他妹妹时那显而易见的惊喜，有点手足无措地羞赧地期待地看着她，“我可以叫你兰吗？我可以抱你吗？”那整个下午他都陪着她玩，给自己讲江湖上的趣闻，给自己编花圈……他说；“兰，你好漂亮。兰，你好聪明。……”当他离开时，他轻轻在她额上留下的吻烫到了她的心，那种温温暖暖的有点害羞的有点期待的感觉让她回味了好久。三皇兄虽然疼自己，可是自从听了乔太尉的军营里的故事就迷恋上了军营战争，也就早早地去了汴州。而母后忙着哺育自己的小弟弟，根本没有空管她。莲姐姐也只会考察她的学业，其他朋友要么嫉妒她、要么追捧她。见到大皇兄时才发现自己寂寞好久了，好久没有感受到被疼爱的感觉了。
　　“兰儿，你应该也知道十五年前那个谣言吧？你皇爷爷一直怀疑他，所以要掌控他。把他留在那里其实也是一种保护。兰儿，你能理解吧？”
　　“可是，皇兄是男子啊！”
　　“是！可是送他回来的是谛听，谛听能让人起死回生。所以也就怀疑他能不能让人……”
　　“荒谬！实在太荒谬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兰儿？！辉帝疑惑地看着斯兰，为什么这么愤慨？她什么时候对昂鎏这么上心了？辉帝的脸色有点阴郁，这不是好现象！短短几次见面就能俘获斯兰，虽然他们是亲兄妹，但太快了！最为斯兰的父亲，他自然知道斯兰表面上天真无邪，但是她的身份、才华都让她过早地体会到人性、明白人性，自然她的防心也很重。但是，昂鎏竟然让她这么就接受了！
　　看到辉帝的脸色，斯兰的心一紧，瞬间计上心头，“父皇，是谁散布的？这是要打破平衡吗？等不及了？”斯兰嘲讽地一笑，“三皇兄已经离京很久了，而尽管二皇兄表面上不问世事，但是我就不相信他没有谋划。他们是不是觉得大皇兄回来后会为三皇兄争得更多的支持？三皇兄将来会得到军方的支持，而大皇兄又会开始经营朝堂。所以这也是父皇封存大皇兄的一个原因？”此时的斯兰没有了幼稚的伪装，那种分析朝堂的气势一点也不逊于其他人。“可是，父皇，这种谣言严重威胁了皇家的威仪！父皇，兰儿很好奇！不知道皇兄们会走到何种地步？”斯兰稚气的脸庞显得跃跃欲试，“但是，如果他们敢用低级的手段让我失望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用点手段。”
　　辉帝看着斯兰带着邪气笑脸微微一笑，皇家的子女果然都不是泛泛之辈，也不允许成为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