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情与回忆》十月维秋

7、小白菜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唱得哀哀切切，一波三折。每每听到这首歌，我都会由衷的悲伤：一来它让我想到了饭堂那些严重营养不良的白菜们，二来它让我想到了那些常年只能铺在碟子下面当衬底的广大蔬菜朋友们。
　　君不见每当歌舞升平纵情酒色大快朵颐之后，杯盘狼藉的餐桌上除了那些鸡骨头鱼骨头和实在消化不了的汤汤水水之外，就只剩那些可怜的菜菜们了。《随园食单》里写了N种蔬菜，但十有八九都要用鸡汤煨，用火腿炒的，当蔬菜们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后，被最后吞下肚子的，肯定是那口汤或那片火腿，至于菜菜们，也只能哪儿凉快哪儿去了。
　　虽然当年梁实秋先生无限怀念地说起他那些北京的水灵灵的白菜们，而慈禧太后也珍藏了一个白菜玉雕之类的东西，但据我看来，在众多蔬菜当中，最贱者当数白菜了。
　　所谓物以稀为贵，白菜却是一年四季都见得到的。我的经验是，如果一样东西或一个人已经使人觉得眼熟到不想再看的程度，那这个东西和这个人也就只能“垫底”了。
　　白菜做的就是垫底的活。这么活泼可爱白白胖胖的一棵，最后的下场确是和那些冷饭菜汁一起进入泔水桶，比起那个两三岁就没娘的小白菜来说，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但博大精深的中国语言告诉我们“冤猪头还有盟鼻菩萨”，鄙人就属于那种严重的低级食客，即喜欢夹垫底的蔬菜吃的。
　　菜的精华在于其汤汁，而汤汁的精华又都在垫底的蔬菜身上。由于长期受压迫，垫底的蔬菜可谓吸尽了日月精华，积攒了一肚子的不平之气在里面。等你千方百计把它从那堆鸡参翅肚屁股底下挖出来放进嘴里的时候，它便在沉默中爆发了。
　　你所能感受到的，便是这整整一碟菜的无穷滋味，鸡的鲜美，猪的淳厚，虾的甘甜，乃至鱼翅的清爽，都集中在这一片小小的菜叶里，虽然因为长期的挤压口感已经大不如从前，但那柔软多汁的状态却会给你带来另一种快感。这绝对是你吃肉吐骨时所感受不到的。
　　当然，近年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养生保健之说甚嚣尘上，很多蔬菜，特别是生活在大自然里的野菜朋友们，纷纷登上大雅之堂，我尝过的就有各种各样植物的叶子和嫩茎，外加被取了很好听的名字但实际上不知道是什么的形形色色的野菜。看着这一桌子生机勃勃的野生朋友，我激动得直想说真是“野百合也有春天”啊。
　　但是，可怜的小白菜，依然默默无闻地躺在碟子底下，而且最近甚至连碟子底也不让它躺了，换成了椰菜之类的东西。于是乎，这群地里黄的小白菜们，只能委委屈屈地出现在各大饭堂里，供认们评头论足。
　　如果我是冰心的话，我就会眼泪汪汪地歌颂它们一番，告诉它们人类还是爱它们的，只要有爱，它们还是有希望的。
　　可如今的我对这它们，也只能在心里象征性地安慰一下：算了，好歹，我们这些学生们还是要吃你的。

作者有话说

　　白菜的作用……怎么说呢，非常的“大路”
白菜含有90%以上的纤维素。纤维素被现代营养学家称为“第七营养素”，不但能起到润肠、促进排毒的作用又刺激肠胃蠕动，促进大便排泄，帮助消化的功能。对预防肠癌有良好作用。纤维素的另一重要作用，就是能促进人体对动物蛋白质的吸收。
秋冬季节空气特别干燥，寒风对人的皮肤伤害极大。白菜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维生素E，多吃白菜，可以起到很好的护肤和养颜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