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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雁叫空城一二声 ...

  •   “西城立,蛟龙起;云罩日,四海一。
      黄衫儿,人如虎;英雄出,百姓苦!”
      几个孩童一边拍手,一边唱着似歌非歌的童谣嬉闹玩耍。小小的身子在路过的三三两两行人中穿行不已,玩得甚是高兴!此时正当九月,秋节已至。城中城外遍插茱萸,菊花香气弥漫在空中。远远望去,山中枫叶嫣红如酒,甚是醉人。这里为后周所辖,是进楚州必经之地,又兼少有战争波及,渐渐人烟日盛,民风淳厚。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走不远处便有一小小茶舍供人小歇片刻,生意也算不错。
      “哇――”突地一声孩童哭声响起,听起来甚是响亮!行人纷纷向声音发出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孩童坐在地上大哭,鼻涕眼泪抹了满脸。旁边站着一个黑脸大汉,黑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双手一个劲地使劲搓来搓去,对那孩童道:“你这小兔……不不……你没撞痛罢……天啊!你莫哭了好么!”回头望向他身后似笑非笑几人,大喊道:“姓杨的!你就不能帮老子一帮!站在旁边看热闹好玩么?城主――我老牛可没欺负这小兔崽子!”声音如破锣也似,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那孩童稍稍一怔,哭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大汉身后站着三人,其中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长着一张娃娃脸,却笑得比谁都厉害,边笑边道:“老牛你自己闯下的祸,可要你自己收场!”
      大汉心急不已,嚷道:“是这小兔……”见杨姓青年旁边的一穿黑披风的男子目光向自己射来,连忙改口道:“是这小孩子撞的我!他却哭得象死了爷娘一般,我有什么办法!”
      黑披风男子头戴头笠,旁人难见其真容,却听他轻轻一笑,道:“你退后,我来罢。”将手中马缰递给杨姓青年,缓缓走向哭泣孩童。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却隐隐透着威严,令人难以抗拒。大汉肃手后退两步,竟是对这温和男子极为恭敬。
      男子走近孩童,一伸手,将哭泣孩童抱了起来,笑道:“小朋友哭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那孩子年纪只有三四岁,在玩耍时,本是不小心一头撞在大汉身上,见那黑大汉长的凶神恶煞,吓得一扁嘴便嚎啕大哭!正哭得起劲,忽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这温和男子高高举了起来,刚待又哭,听这男子话语甚是温暖,不知不觉间竟抽咽几下,慢慢止住哭泣。
      男子笑道:“这才乖――”伸手在孩童背上轻抚几下,刚要将他放下,突觉有个毛茸茸东西在脚边不住蹭来蹭去,低头一看,却看见一只硕大的青狼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状甚亲昵。只听四周刹时响起几声震天惊叫“妈啊!!――有狼――”围观行人如鸟兽散,顿时都不见了踪影。
      男子叹气对青狼道:“小灰,你又出来吓人了。”话语中半带责备,半带宠溺,却象和这眼前可怕的野兽熟识一般。青狼似能听懂男子说话,口中低呜几声,将硕大一颗狼头靠在男子脚边,再不动弹。
      男子见青狼撒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忽觉怀中孩童动来动去,见这孩子破涕笑道:“大狗狗……我要大狗狗!――”小手用力向青狼抓去,竟对它全然不怕。
      男子哈哈大笑,道:“好好!”双臂一送,竟将这胆大孩童放在青狼背上,拍拍青狼道:“小灰,陪这孩子玩一会,不许弄伤了他。”青狼呜呜点头,一张狼脸颇有些不情不愿。那男子拍拍身上灰尘,对身后三人说:“此时正是正午,我们到前面茶舍喝点茶去,再赶路也不迟。”
      大汉同那杨姓青年肃手躬身,齐道:“遵城主命。”两人急步走到前面一小小茶舍内,由于青狼实在吓人,茶舍中一个客人也无,只有一个茶博士躲在屋角,见有客来,连忙迎上前来招呼。杨姓青年待他用泛着酸腐气的毛巾擦过桌椅后,又自袖中抽出一块汗巾,重新细细擦过,同大汉恭恭敬敬侍立一旁,道:“城主请。”
      男子缓步走进茶舍,顺手将斗笠与披风取下,落出一张满是胡碴的脸来,乍眼看去难辩年纪,一双眼睛却异常乌黑有神,温声道:“都是自家人,出门在外不用这许多客气。”迈步向木凳走去,旁边却突然多出一人,“咚”地坐在精心拭净的木凳上,吐出一口长气道:“好累啊――”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子纤瘦,面貌清秀文弱,但脸颊苍白得几无血色,他抢先几步坐了下来,不住大口喘气。
      大汉怒道:“你这兔――”忽想起城主多次提醒于他,眼前这少年虽很是娇贵,但身份非比一般,万万不可言语不敬,便硬生生将要骂出的无数污言秽语咽下肚里。见称作城主的男子摆手道:“无妨事,大家都坐下罢。”便在旁边一张木凳上坐下,牛杨二人也落座。不多时,茶博士送来热茶,四人喝了起来。

      四人已是骑马行了许久,好容易找了个歇脚处,只觉身上疲累酸痛,一时都沉吟不语。那男子端起茶盏喝了几口,听得不时有孩童嬉笑声传来,便放眼向茶舍外望去,只见茶舍前草地上,一群孩童正和青狼玩着拔河游戏。青狼四脚撑地,白森森的獠牙咬着一根树枝,另一端却在七八个男童的小手中死死握住。两方都在不住拉扯,看谁能拉过对方。原是那些调皮孩童见青狼极通人性,并不可怕,便都跑过来和它玩耍。
      那男子见青狼咬了片刻,突然一张大口,只听“哎哟――”连声,那些孩童未想到青狼说松就松,正拉得起劲,突然拉力一失,便都一个个向后跌了四脚朝天。青狼晃晃狼头,得意地朝那男子“呜呜”几声,便走上前伸出舌头去舔小孩子的脸,任凭孩子们将它狼颈抱住,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
      那男子见青狼和孩童玩的甚是开心,不由摇头轻笑,却听旁边三人又斗起嘴来。大汉对杨姓青年道:“看你,只知在城主身边擦擦抹抹,如个娘们儿也似,那里象个男人!”
      那杨姓青年长的一脸白净,唇边只有淡淡胡须,又兼长得副娃娃脸,虽长的不象女子,但同黑大汉却是一黑一白,一俗一雅,颇为相映成趣。他见大汉如此说,却也不生气,嘻嘻一笑道:“这样道来,象你一样能把小孩子吓得直哭的,才算是男人了?”
      大汉抹了抹嘴,拍了拍壮得如牛的胸脯,怪叫道:“吓跑个把毛孩子算什么!想当年咱同城主在寿――”忽听身边男子淡淡道:“你们如果天天无聊的只知道拌嘴,就去漠北陪老马放牧去,省得他老人家没几个人做伴。”
      这男子说话声音并不如何高冗,亦不怎样严厉,牛杨二人听入耳中,却吓得噤若寒蝉,马上闭住了嘴巴。清瘦少年见他二人闭口不说,突然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
      牛姓大汉怒道:“你这小兔――”这话脱口而出,才觉自己又骂粗口,连忙闭嘴,少年见他敢怒不敢言,又哈哈笑道:“你们牛杨二人,去陪老马放牧,真是‘物以类聚’!”
      那男子稍稍一怔,便知其意,不由唇边微现笑意。杨姓青年同那男子对望一眼,苦笑着并不答话,牛姓大汉一双牛眼眨了好久,才明白那少年为何大笑不已,自己同那杨姓青年和漠北老马三姓凑在一起,可不正是“牛马羊”!想及此处,一张黑脸再也挂不住,叫道:“你――你敢取笑你家牛爷爷!”刚要大发雷霆,却听得一个娇甜的声音道:“咦,你还没有我爷爷年纪大,怎么居然叫自己爷爷?”
      牛姓大汉一楞,却见茶舍外跳进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来,脸上稚气未脱,身着一身白色粗布麻衣,竟是身着重孝!她一手拿着把破旧胡琴,一手端着个脏兮兮的缺口瓷碗。乌漆漆的大眼睛闪来闪去,在牛姓大汉脸上转个不停。
      那女孩子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沾满了草叶泥土,一张小脸上满是憔悴之色,看起来似是吃了不少苦楚,眼神却仍灵动可爱。牛姓大汉见她问得天真,一时倒不知怎样回答,怔怔站在原地。那女孩子见他并不出声,眼睛在那清瘦少年脸上转了几转,突然喜道:“你――你不是那在酒楼中的小官人吗??你怎地到了这里??”
      那清瘦少年笑了一阵后,觉得胸中烦闷无比,身子软软伏在桌上,只想眼前若有个床铺,恐怕立时就要倒了上去。忽听得耳边传来清甜人声,方缓缓抬眼,却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突然叫道:“你――你不是那云烟儿??”
      女孩子咯咯笑道:“是啦是啦!!小官人还记得我呢,你可好吗?怎地到了此处?”她伸手拉起少年双手,笑容满面,现出一派天真。
      那少年见这少女天真浪漫,不由苍白的脸上慢慢现出笑意。他便是南唐王储李煜。身边那黑披风男子,便是苍城之主原空城。
      自半年前酒楼中被姬青娘同黄离风劫到桃林后,虽原空城带着青狼将他救下,但姬青娘在他身上下的“沾衣散”,委实非同小可!他身子本就是金枝玉叶,从未受过如此苦楚,何况当时原空城让青狼将他背走,自己亦是中毒匪浅。最后原空城脱身出来为他解毒,却发现毒已渐入骨髓,无论怎样催动内力或投入药石,都如泥牛入海。虽一时未见生命危险,却总是这样不死不活。又兼苍城中人不时来报,石守信等人终未见死心,早在途经南唐必经之地大设关卡。原空城思忖再三,只有亲自带这个烫手山芋来到楚州,先为他将余毒祛净,再做打算。这牛勇、杨肃二铁卫虽年纪不大,却是苍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原空城带这二人在身边,保护李煜的把握,却又大了许多。

      李煜拉住云烟儿的手,不住问道:“这半年你和爷爷还好吗?我给你们的银子可用了没用?你不用再和爷爷卖唱了罢!――咦,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你爷爷呢?”
      云烟儿双目一红,轻声道:“爷爷……过世啦……幸好有你给的银子,爷爷辛苦了一辈子,总算入土为安……”说着用小手擦擦眼泪,勉强笑道:“你看,我这不是还得卖唱嘛!前些天有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胖婶婶要带我去什么院,说有好吃好穿的东西……可一个黑胡子叔叔又不让我去,说那里不是女孩子去的地方。可是,我好饿啊!好象有好久都没吃东西了!!小官人,你可有什么吃的让烟儿吃些吗?”
      李煜忙道:“有的!有的!”他口上说的痛快,却想起这半年来随原空城东奔西跑,早就成了他的米虫,自己可没有半点粮食,不由俊脸一红,慢慢低下头来。却听得云烟儿甜甜道:“这位大叔,烟儿谢谢你啦!”抬头一看,却见原空城自牛勇处接过一张干饼,塞到云烟儿手里。
      原空城见云烟儿大口大口啃着面饼,几乎一口咬下没有咀嚼便吞了下去。噎得小脸通红。忙示意让杨肃给她倒了杯茶。看她吃得香甜,柔声道:“小妹妹,你这样无依无靠也不是法子,可愿和我们同行吗?”
      云烟儿用力咽下一口面饼,含糊不清地道:“你们……你们是别人说的……什么什么院吗?他们说那里没有好人,我是不会去的!”
      原空城不禁啼笑皆非,道:“我们不是……”苍城为江湖最为神秘的所在,势力极为强大,今天却被一小姑娘差点说成勾栏院,真不知如何是好。
      杨肃脸色一变,道:“城主――”原空城将手一挥,点头笑道:“我知你意,但这两个少年人正好做伴,让这小姑娘照顾他,不也省了我们许多心事?”
      杨肃沉吟半晌,低声道:“是。”他虽年纪甚轻,但江湖经验极丰,见事明白。又兼心细如发,忠心不二,在众铁卫中深得原空城信任。他自城主口中,隐隐得知李煜身份,才知城主救下一个大大麻烦。城主武功高绝,宅心仁厚,颇有一代宗主之风,只是似乎心地太软,才不免总有危险随身,此次带李煜北上,已是万分惊险,再加上一个天真的小姑娘,还不知有多大麻烦。但见原空城其意已决,便也不好再说。
      原空城缓缓走出茶舍,扬声道:“小灰,该走啦!――”青狼正和一众孩童玩的正欢,见主人呼唤,口中轻呜一声,舔舔身边小孩子的脸蛋,慢慢踱到原空城身后,见那些孩子依依不舍地看着它,又轻呜一声,算做回答。
      原空城蹲下身子,向那个被牛勇吓哭的男童笑道:“叔叔们可要走了,你们唱的歌儿很是好听,能不能给叔叔唱唱看?”
      那男童一张小脸红扑扑地,用袖子用力擦了擦鼻涕,点点头大声唱道:“西城立,蛟龙起――”其他男童随着唱和,虽声音参差不齐,但亦能听个大概。
      原空城听那些孩童唱完,笑道:“这歌儿是谁教你们唱的?可能告诉我么?”
      孩童们面面相觑,都是茫然不知,只是一个男童说出是一个过路人所教,却连那人是男是女都说不太清楚。原空城沉吟半晌,终想不出所以然来,便招呼其余人继续赶路。令牛勇同李煜一骑,杨肃同云烟儿一骑,纵马缓缓向楚州方向行去。

      行不多时,已是天近酉刻,日色渐落,秋光半明。原空城等人骑马走的是陆路,虽然一直走的是官道,但亦有逶迤蛇行之处。一路行来,人烟渐渐稀少,最后竟无半个人影。时而几声雁唳,划破空气中的沉寂。不知是秋意凉爽,还是心里发寒,五人没有一人说话,李煜的脸色愈加苍白,云烟儿虽未言语,小手却已死死抓住杨肃衣袖。
      秋风轻轻吹起,几片黄叶缓缓随风飘落。
      杨肃脸色一变,纵马靠近原空城马头,低声道:“城主――”
      原空城缓缓点头,道:“你也发觉了,不错……”转头向牛杨二人道:“将他们二人放到我马上来。”一手接过李煜,一手接过云烟儿放在自己身前,笑道:“现在已走了很远,你们不如就在我马上睡一会罢。”李煜奇道:“现在天还未黑,为何要睡……”声音一小,却是被原空城衣袖拂中睡穴,身子一歪,靠着原空城沉沉睡去。
      原空城依法施为,见云烟儿也入黑甜睡乡。他轻轻在马上扶住二人,脸上温和的笑容已消失不见,乌黑深沉的眸中射出一抹寒意,沉声道:“牛铁卫,杨铁卫――动手!”
      原空城话音甫落,只听两声长啸响彻云天!牛勇、杨肃二人身形已自马上飞起,杨肃身在半空,手中已多出一条银光闪闪的长鞭,刹时幻出千百条银色鞭影,直击向后方高大的一片柳林!  牛勇大喝一声,腰间鬼头刀破鞘而出,刀刀势夹劲风,护住杨肃扑出的身形――二人一攻一守,竟配合得天衣无缝!
      长鞭击向看起来无一个人影的柳树,只听一声大响,柳树的黄叶纷纷被劲风抽落,竟似下了一天黄雨!纷落的柳叶中,突然有极细小的亮光一闪!――
      杨肃清秀的娃娃脸上落出一丝残酷的笑容,轻声道:“晚了……”

      只听得几声短促的惨叫声传来,漫天的黄雨中,刹时绽开大片的血花。
      牛勇一扬鬼头刀,大喊道:“老子宰了二个龟孙子!”
      杨肃一振长鞭,道:“我也是两个――还未杀净,再来!”银鞭卷起地上层层枯叶,如一条黄龙向周围树干横扫过去!
      树干突然动了!
      粗糙的树皮突然剥落,一把雪亮的钢刀自树干中伸出,迎向呼啸而来的长鞭!
      几乎在同一刹那,层层黄叶仿若活了一般,几条黄色人影冲天而起,在漫天枯叶中直扑向马上的原空城!
      原空城坐在马上,一手扶住熟睡的李云二人,似乎全未发觉身后地狱使者的索命。

      杨肃大喝一声,银鞭一翻一卷,钢刀竟被银鞭震飞出去!银鞭势道不减,那藏在树中的杀手躲闪不及,重重被银鞭抽在身上!牛勇人高马大,身法却快得惊人,鬼头刀在空中直向袭击原空城的黄色人影砍去,竟带出呜呜风声――
      原空城轻叹一声,也不见他空出一只手如何动作,眼看那几人快要冲到马前,只听得铮然轻响,身边突然幻出一带银色的剑影!
      ……
      几声短促的惨叫响过,这小小的官道又恢复了平静。
      除了满地震落的树叶与大滩的鲜血,似乎很难想像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怎样的激战。
      牛勇、杨肃二人跪在原空城面前,齐道:“我等未及时毙敌,城主恕罪!”
      原空城抬手,缓缓道:“这几人乃是死士,你们二人能战得六人,已殊为不易,何罪之有?”说罢眼神向地上的几具尸体扫去,那几人身着土黄色或深褐色衣衫,若不用心看去,几乎和树枝枯叶难以分辨。
      杨肃道:“属下已搜遍他们全身,但仍未发现是谁指使他们对我们下手。而且……属下等学艺不精,九名杀手都已丧命,无一活口。”
      原空城摇头道:“既为死士,怎能留下蛛丝马迹,况且当时性命交关,我不杀人,人必杀我。不论怎样,结果必是如此,你二人可喜毫发无伤,已是最好不过。”停停又道:“这尸体在路上太过骇俗,你们将其清理一下,即刻上路。”
      牛杨二人躬身领命,即去清理。原空城见自己怀中二人睡得正香,全不知刚才惊险种种,轻叹道:“云罩日,四海一……难道四海一统,就是真正的天下太平了么……”

      (此章已完,敬请待后品评第二章:侍子吹竹做凤鸣)
      好累啊,昨天晚上写到半夜十二点半,本想再写第二章,但是太打扰别人休息了。
      这几天非常忙,通常是晚上七点半开始白天未完的工作,九点写文,十点半看专业课书。。请大家原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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