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的距离》艳_夜

24、番外

　　顾子彦爱张家明，即使张家明有未婚妻，即使张家明留在他那里的时间少之又少，不过想到他可以在张家明的世界里占有那么一点点的角落，所有的委屈就变成了妙不可言的幸福。顾子彦没有什么正经的工作，但是他靠画画维生并且在当地小有名气，也许学艺术的人都感性过头，他抱着跟定了张家明一辈子的想法安然的过着日子。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寂寞的时候，他就拼命的回想张家明承诺过他的一切一切，安慰自己他跟张家明很美好。
　　一起去拉普兰德，在冰雪女王统治下的寒冷国度里，大声的说着永远相爱的誓言。
　　一起去日本，在樱花瓣漫天飞舞的季节里泡着温泉，喝着口感绵绵的清酒。
　　一起去巴黎，手拉着手漫步在香榭丽舍大街上。
　　一起去伦敦，看着清晨的紫雾，去贝克大街寻找关于开膛手杰克的蛛丝马迹。
　　一起去意大利，在爱情圣地维罗纳见证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然后再去米兰大教堂，去沐浴耶稣的圣光。
　　一起去美国，在百老汇的歌声中跳着叫不出名字的舞蹈，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接吻。
　　一起去德国，在歌德故居里，揣摩他是如何写出那么伟大的作品，然后伴着夕阳的余晖，喝着地道慕尼黑啤酒。
　　一起去海南岛，在刻着天涯海角的巨石前，相拥着合影，告诉所有人，即便是那遥远的四个字，也不会把他们分开。
　　一起去桂林，在丽江优美的山水下，对唱着刘三姐的山歌。
　　一次又一次的见证着圈里朋友的痛苦，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家明给过以上那些许诺，他比他们好很多，没什么不知足的。也或许是真的印证了那句老歌里的歌词“爱到越深越浓越缠绵会不会让天红了眼”，当家明告诉他下个月结婚的消息的时候，他还只是愣愣的点点头，愣愣的看着家明一脸的歉意，愣愣的看着家明收拾东西然后关上门走开，走之前还很体贴的跟他说房子可以留给他，真的很大方不是么？几天以后，顾子彦恍然大悟，张家明从前承诺过的别说没有实现，即便是一次小小的外出郊游，即使是一起不用拉手的逛街买东西都没有过，有他的地方张家明很少出现，张家明在的地方他也下意识的避开，原来自己始终是见不得光的，然后顾子彦开始跟所有失恋的人一样酗酒、彻夜不归、抽烟，但是左心口的位置仍然不受控制的抽痛着，这个圈子里很少有只有一个伴儿的人，大多都是抱着合则来不合则去的观念，再然后顾子彦听一个朋友说上帝不准同性相爱，因为那爱太纯粹太强烈，所以上帝把爱上同性的人的心都变成大大小小的碎片，让即便他们在一起也拼凑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心，不完整的东西也就必然不会持久，顾子彦想了想，上帝还真的是很残酷呢。
　　对于一份不可能再拥有的爱情，顾子彦下狠心要去忘记，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馊主意，顾子彦毅然决然的走进了GAY BAR的大门，寻找着今晚一夜情的对象。自从张家明离开他到今天已经整整半年，其间顾子彦进出各大娱乐场所，俨然不复当初的青涩，轻车熟路的在吧台边上拉个椅子坐，用酒杯挡住视线装作在专心品酒的样子。喝了没一会儿也没看见个中意的，于是悻悻的准备回家，对于一夜情他还是非常排斥的，既然找不到就不去勉强自己。
　　“一杯伏特加。”擦身而过的人不经意的撞疼了他的肩膀，他回过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冒失，一看就傻了眼。那人年纪不大，18、9岁的样子，都不能称之为男人，可是因为来这里找乐子的年轻人也多，所以他的出现还不算突兀，见他有门有道的点了酒并且还吩咐酒保调酒的时候注意什么，顾子彦就断定这个年轻人没少进这种地方。点完了酒，那个人懒洋洋的摊在椅子上，顾子彦笑了笑，他看见那人眼睛时不时的左右溜溜，虽然老道但肯定是第一次来这种BAR，还略微好奇的看了看场子里的人。顾子彦看着看着就又回到座位上，细细的打量着那个……男孩子。
　　男孩子长的很帅气，五官精致且深邃，一举一动也很是迷人，在这里这样的极品是不常见的，一个又一个的人跟他搭讪，他没有一脸厌恶，不过好像是都不怎么中意的样子，顾子彦想到今天晚上的目的就一点点的靠过去然后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有事儿？”男孩看了看顾子彦，顾子彦觉得自己算是及格了。
　　“聊一聊？可以么？”我试探的问问他。
　　“坐吧。”
　　虽然是顾子彦主动的去搭讪，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孩子的突然靠近着实吓了他一跳。
　　“要跟我睡么？”面对着男孩这么赤裸的勾引，顾子彦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就糊里糊涂的被男孩拉出酒吧，看着紧紧相握的手，顾子彦觉得好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不自觉的回握住，跟男孩飞一样的进了宾馆。
　　脱了衣服，上了床，直奔主题。男孩似乎心急的很，顾子彦却觉得别别扭扭，这下可真的感觉自己变成卖鸭蛋的了。
　　“不……嗯……不要……”
　　男孩不理会顾子彦的拒绝，只当作是欲拒还迎。
　　“不要！家明！家明！”
　　顾子彦狠狠的扭动着身体，然后猛地推开男孩。
　　“你这是在开我的玩笑么？恩？”男孩蹙起好看的眉问着。
　　“对不起……对不起……家明……家明……我爱你……”
　　所有的疼，所有的痛仿佛都在此刻爆发出来，自己再也不能去敷衍，也再不能去忽视。顾子彦爱张家明，真的爱，用心的爱。顾子彦恨张家明，努力的恨，刻骨的恨。顾子彦只觉得心口开了个洞，那个洞在一点一点的扩大，然后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吞噬。不爱了，早知道这么难过真的就不会去爱了，谁能给他后悔的药，谁能给他忘记的药？
　　“好了！别哭了！我又没□□你！”男孩有些别扭的劝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顾子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觉得难以呼吸。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有错，至始至终都百分百的付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张家明离开后的日子里，他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家明是爱过他的，他们是相爱过的，他想举例子来说服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惊然的发现，他找不到张家明爱他的证据，一丝一毫都找不到。
　　“真他妈的！喂！别哭了！”男孩走过来捅了捅顾子彦，顾子彦用力的抱住男孩，好像他是他的救命稻草。
　　“你！我真的……操！别哭了！我说，您是我大爷成么！别哭了行不行？你再哭我可走了啊。”男孩费力的推开顾子彦，但是一听见要走两个字，顾子彦更是死死的抱住男孩。
　　“我算服气了。你躺下！”男孩言语间没有温柔，粗鲁的把顾子彦按在床上。“给你抱给你抱！你别拽我衣服！操的！你躺那！我不走了！”
　　“别走……”
　　“我不走！你他妈的脑袋有毛病是不是？还哭？你是男人么？比娘们儿还会哭！”
　　“我……”被男孩一凶，顾子彦觉得更难受了，他也不想这样哭哭啼啼的。
　　“日的！我错了，您是我祖宗成么？”
　　“呵呵……”男孩一脸抓狂的表情，顾子彦看着男孩一脸凶巴巴的却手足无措的模样，笑了。
　　“你是神经病对吧？”男孩一脸认真的问。
　　“我叫顾子彦，你呢？”
　　“我凭什么告诉你？”顾子彦又变成了山雨欲来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叫黎宣！你躺下！睡觉！不然我上了你！”
　　“黎……宣……”顾子彦反复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这个晚上，顾子彦在黎宣别扭的言语里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早上醒来的时候，黎宣已经不在了。顾子彦摸了摸旁边空出来地方，他想再见那个男生一面，然后跟他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