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程书院》墨散散

3、皇宫里的违逆皇子（二）

　　第三章 皇宫里的违逆皇子（二）
　　博雅宫中，三皇子金砚琪正在喝茶，而心月公主则在厅里踱来踱去。
　　“小哥哥，他怎么还没来啊？”
　　“急什么，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诶，好像门外有动静，我去看看！”
　　这时，走进了一个身穿侍卫官袍，颇为英武的男子。
　　“三皇子，今日找属下，有何要事？”
　　“只有要事才能找你吗？唉，穆兄啊，听说你要辞官回乡了？”
　　“是的，这宫中并不是久居之地，况且家父早就想让我回乡帮他打点生意。”
　　“哦？是吗？父皇可是很器重你的哦！”
　　“承蒙皇上器重，不过，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小哥哥，快切入正题啦！”心月在一旁早已忍不住了，“你不说，我来说，穆大哥，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林如儿的秀女啊？”
　　穆逢春一听这名字，脸色便有些僵硬：“他们家和我家是世交，自然认识，公主，问这个做什么？”
　　“哎呀，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喜欢她？”心月公主见他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便又问道。
　　“回禀公主，既然已是秀女，就已经成为了皇上的人，属下又怎敢喜欢她？”
　　“穆兄啊，那你可知道，这秀女因为太喜欢你，已经对这世界彻底死心，想要一死了之了？”三皇子也忍不住说道。
　　“什么？如儿她，她自杀了？”一听这话，穆逢春惊的退了一步，“我跟她说过，一入宫门，就不要再想着过去的事了，她今天给了我一封诀别信，还把我送给她的信物退还给我，我只道是她要与过去做个了结，怎知她却这么傻，竟然自杀了！如儿啊，你怎么可以扔下为兄在这世上苟活啊！”
　　“穆大哥，您别着急，如儿姐姐她还没有死！”心月公主不忍见到如此景象，连忙把林如儿未死的消息告诉他，好让他安下心来。
　　“穆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江南人氏？”
　　“是。”
　　“你刚才说要回乡做生意？”
　　“是。”
　　“要不要带着林姑娘一起走啊？”
　　“是——什么？三皇子，这万万不可啊！”
　　“哦？怎么不可？”
　　“我的性命是小，可万一连累了她的家人，我与如儿这一辈子都不会过得安心啊！”
　　“那如果我保证不会波及她与你两家的家人呢？”
　　“这——”
　　“哎呀，穆（木）头大哥，你就答应了吧！我与小哥哥已经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保证不会连累别人！”
　　“那属下就先谢过三皇子、公主了！”

　　翌日，在三皇子和心月公主的精心策划下，一场偷渡秀女出宫的好戏上演了。
　　首先，他们让林如儿吃下了假死丸，造成自杀的状态。又买通了宫里的太医，认定林如儿已死。
　　其次，又买通了收殓的太监，他们把林如儿的“尸体”从殓尸房偷了出来。
　　最后，等她醒过来之后，将她打扮成太监的模样，和三皇子一同出宫。
　　“哎呀，总算看着他们离开京城了！小哥哥，我们又做了一件好事啊！”看着扬尘而去的马车，心月公主伸了个懒腰。
　　“呵呵，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天衣无缝的计谋啦！哈哈哈！”
　　“小哥哥，你笑的好阴险啊。”
　　“呃，这个嘛，心月，我们回宫去吧，肚子都饿了，今天去母后宫里蹭点儿好吃的吧！”
　　兄妹二人，骑马返回了皇城。

　　原本以为此事天衣无缝，可以就这样隐瞒下去，可天有不测风云，秀女册封大典结束没几天，那个被金砚琪和金心月买通的太医在和同僚的一次聚会上喝醉了酒，借着酒劲儿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第二天，心月公主和三皇子私放秀女出宫的消息就在皇宫中传的是沸沸扬扬。不多久，连他们的父皇——永仁皇帝金天浩也知道了这件事，本来么，金砚琪和金心月二人在宫中插科打诨，只要不要太出格，不给人留下话柄，他皇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一个是唯一的公主，而且两人都是沈皇后所出。
　　可这私放秀女出宫可是一项大事啊，就算皇帝他觉得少一两个秀女没事儿，想要饶了两个孩子，可这宫中其他一直想要跟皇后过不去的其他嫔妃，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不，张贵妃带着她的宝贝儿子——二皇子金砚瑛就来觐见皇上了。
　　“皇上，臣妾今天和瑛儿一起来给您请安了！”
　　“免礼平身，张爱妃、瑛儿，你们今天找朕有何要事啊？”
　　“皇上，看您这话说的，我和您是夫妻，瑛儿是您的儿子，我们来找您当然是叙叙家常咯。”
　　“是啊，父皇，母后和孩儿都十分关心父皇的龙体，母后还特地亲手去御膳房给您熬了调经养神的莲子粥呢！”
　　“是吗？朕这伏案久了，倒是想要吃点东西解解乏，真是有劳爱妃了，小东子，去给朕拿上来吧。”
　　一直在旁服侍的小太监答了声是后，便把粥拿了上来，舀了一碗，端给永仁皇帝吃。
　　张贵妃看到皇帝已经开始喝粥，便挪了几步说道：“皇上，有件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妃啊，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有二十三年了。”
　　“唔，已经二十三年了啊，那你应当知道在朕的面前，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吧！”
　　“这——”张贵妃一听，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在一旁的金砚瑛早已按捺不住：“父皇，此事可关系到三皇弟和皇妹啊！”
　　“哦？”永仁皇帝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父皇，不知您是否知道半个月前，三皇弟带着皇妹一起，私自把一个秀女放出宫去的事情？”
　　“呵，是么？那朕委实不知了。”
　　“父皇，这可关系到江山社稷啊！孩儿求父皇一定要严惩此事！”
　　“孩儿啊，你说说看，这怎么关系到江山社稷了？”
　　“皇上，您还有皇后不是一直教导臣妾要好好教育皇子么？我们日月皇朝未来的江山社稷可是要靠着他们的呀！而他们品性却如此恶劣，竟然仗着自己是皇子公主，做出私放秀女出宫的事情来，这不是正危害着我们的江山么！”
　　“哦？爱妃，你这么说，就是已经有根据咯？”
　　“回禀皇上，臣妾已经向太医院的李太医和殓尸房的小太监核实过了，而且他们现在就在门口，您随时可以向他们传话！”
　　“哦，这么说，真凭实据都已经在手了？”
　　“是，请皇上好好惩治一下三皇子和心月公主，好让他们不敢再为非作歹！”
　　“唔，看来的确有必要好好的惩罚一下他们俩了，小东子，摆驾仪凤宫，朕要去见见皇后。”

　　仪凤宫是日月皇朝的皇后沈氏的居住之所，沈皇后在当朝永仁皇帝金天浩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已经嫁给他为太子妃，并且早了张贵妃半年生下皇子，也就是金砚琪和金心月同胞哥哥——金砚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贵妃特别痛恨沈皇后，仅仅年长一岁（确切的说是半年）的金砚璃被册封为太子，而自己的儿子却只是个普通的皇子，等现在的皇帝驾崩后，也只能被封为亲王而困在京城里，不会有半点出息。
　　这回总算被她找到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狠狠的整整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好让她出出恶气。
　　仪凤宫外，太监尽责的叫道：“皇上驾到！”
　　仪凤宫内，正在看书的沈皇后连忙出来接驾。
　　“皇上，您今儿怎么有心到臣妾这儿来了？”沈皇后已经四十岁了，对这每五年便选秀一次的后宫而言，已经算是很老了，但抹去岁月的痕迹，她年轻时候定是个一笑百媚生的美貌女子，“张贵妃也来啦？”
　　“呵，皇后啊，张贵妃说要与你话话家常，朕便把她带来了，爱妃，来把刚才对朕说的再对皇后说一遍吧。”说罢，皇上便坐在了椅子上。
　　“呃，是，皇上！皇后，请恕臣妾无礼了！这位是李太医，这位是殓尸房的太监，他们可以作证，半个月前，三皇子和心月公主一起策谋，放走了一个秀女。”
　　听罢张贵妃的话，沈皇后连忙跪在皇上跟前道：“皇上，请容臣妾让人将琪儿和心月叫来，当面问个清楚。”
　　“嗯，朕也觉得这样颇为妥当，小东子，你派人即刻将三皇子和心月公主请到。”
　　此时的金砚琪正在他的博雅宫里喝着贡茶，吃着茶点，懒洋洋的问身边的小石头：“那个被你拉着绕皇城跑了二十来圈的兵部杜尚书杜胖子可把体重减下来啦？”
　　“回禀主子，据奴才所知，许是这些日子来，杜大人回家的那几天，天天在家吃好喝好，体重未减轻反而增加了不少。”
　　一丝狡黠的眼色从金砚琪的眼中飘过：“哟，看来他还真喜欢上了我们帮他做运动了哦！”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三皇子，皇上要您马上去仪凤宫。”
　　金砚琪一听，大觉心中不妙，难不成这些天在皇城内纷纷扰扰的“流言”终于被他父皇知道了？便在来的路上向随行的太监打听了情况，等到心中有了底，就想好了怎么去应付他父皇的责罚和张贵妃的有意刁难。
　　怎知，等他到了仪凤宫，早他一步先到的心月公主已经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当他到达的时候，心月公主正理直气壮的说：“父皇，您年纪都这么大了，连我都已经十五岁了，可您却还尽选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来充实您的后宫，您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了吗？”
　　虽然皇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任谁都看得出他隐忍的怒火。
　　“砚琪，你同意你妹妹的说法吗？”他用力的敲了敲桌子道。
　　“回父皇，这一切的事情，全是由孩儿引起，与妹妹一点关联都没有，您要罚就罚儿臣吧！”金砚琪他从来都不对自己做的别人认为是错的事强做解释，只是跪倒在他父皇面前。
　　“哼，你别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罚你了！心月，你给朕待在你的宫中三个月，闭门思过，好好的多看点书，没有朕的旨意，不准离开寝宫半步！”
　　“砚琪，朕要你到那治学严谨的乌程书院像平常学子一样去学习一年，若一年后，你身上的坏毛病没有改掉，就不用给我回来了！”
　　不等张贵妃刁难，永仁皇帝便已经把给他二人的责罚明细清楚，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张贵妃连一个字都插不上嘴。
　　“是，儿臣多些父皇开恩！”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朕还有话要和皇后谈谈。”
　　其他人都纷纷退出去了，而张贵妃却还站在那儿：“皇上——”
　　“怎么，张贵妃，你还有什么事么？”
　　“臣妾没有其他事了，只是，皇上，您好久没有去臣妾的寝宫——”
　　“没有其他事就快下去吧，朕有事要和皇后谈，怎么，你是皇后么？”
　　“臣妾不敢，那皇上，臣妾下去了。”张贵妃忿忿的离开了仪凤宫。
　　永仁皇帝命人站在门口把手，自己则关上门道：“莲儿，你不会怪朕太狠心了吧？”
　　沈皇后将一杯茶递给了皇帝：“皇上，臣妾明白，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两个好，臣妾觉得您作为父亲，并没有做错！”
　　“好，你理解朕的苦心就好啊！”
　　“臣妾知道，您一直都很疼爱琪儿，对心月更是喜爱的不得了。可他们俩虽没有怀心眼儿，但却不懂得顾全大局，反而一再的闯祸，的确应该有个机会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了！”
　　“好啊，皇后，你身为后宫之首，为朕分忧，那么多年来，真是辛苦你了啊！”
　　“陛下，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皇后娘娘，您的晚膳已经做好了，是否现在就呈上来呢？”一个小丫鬟进来回报。
　　沈皇后瞧了一眼和她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夫君，刚想说让晚点等皇上离开了再上餐，怎料，皇上却大手一挥道：“皇后啊，朕也好久没在你这儿吃饭了，今儿就我们夫妻二人一起用餐吧。多准备一副碗筷就是了。”
　　“是。”听说皇上要在仪凤宫用膳，小丫鬟也开开心心的去御膳房通知了。
　　而那边厢，被罚闭门思过的金心月一脸憧憬的望着金砚琪，回了她的青梅阁；被罚去乌程书院的金砚琪则似乎很享受这个惩罚，心里头开开心心，表面装作很凝重的回到博雅宫收拾行李去了。
　　第二天，他就带着小石头和保护他们的侍卫燕去病一起离开了京城，前往乌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