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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夏祭(上) ...

  •   兰城东门之外,两匹骏马在官道之上疾驰,拉近一看,却是两位英姿少年。
      只听得骑着棕色马匹的白衣少年问道:“金子殊,已经快要下午了,我们饭都还没吃,你这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黑马上的少年一袭紫衣,只听他不紧不慢道:“所谓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只需跟着我走,便知。”
      白衣少年一听及此,心中嘀咕,好端端念这么悲伤的诗。便停住了自己的马,笑说:“大哥,您难道不知道,咱们一直在往东南方向走啊?哈哈哈,你也太傻了吧!”
      闻得此言,紫衣少年也止住了马,回头道:“白同学,你到底有没有学过诗文啊?我只吟诗罢了,又没说真的在西北方向,快快骑马,我还想在夕阳下山之前到达目的地呢。”
      被他这么一说,白衣少年便老大不愿地上了马,“切,明明是自己弄不清楚方向,脸皮真够厚的。”
      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白蝶便和金子殊坐在了一间熙熙攘攘的客栈里。
      原来两人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便进了兰城相隔不远的一个名叫临海的城里,进了城,两人骑马一路到了这个名叫天福楼的客栈。
      “你来过这个临海城?”白蝶好奇的问,虽然她知道过了临海再往东便是海边,但她确确实实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不过据说,在她还在娘胎的时候,她爹带着她娘和她兄长去过不少地方,也来过这个临海城。
      “嗯。”金子殊回答的很简单。
      “你不是从京城来的吗?”
      “谁像你啊,只缩在兰城,我可是去过很多地方的!”
      白蝶刚要发火,一位小二迎了上来。
      “哟,二位客官,是吃饭呢还是住店?”
      “店家,我们既要吃饭,也要住店,麻烦给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
      白蝶一听,便立刻插嘴:“是两间上好的厢房。”回头又白了一眼金子殊道,“哼,我才不要和你住一间屋子呢!”
      小二作了个揖,为难地说道:“这位公子,十分不巧,本店现如今只剩下一间厢房了,普通客房也都已经客满,不过大通铺倒还有剩,不知二位是否愿意……”
      “大通铺?”白蝶眼珠子瞪得老大,“我才不愿住什么通铺,没有就算了,我晚上换一家投宿便罢。”
      “这位公子您是外地来的吧?”小二倒也不恼,很客气地问道。
      “是啊,怎么啦?”
      “那您可能有所不知啦”店小二很是自豪的介绍到,“明天开始,就是我们临海城一年一度的夏祭,不止我们小店,其他的客栈也都早已人满为患,公子若是离了小店,怕是也找不到其他有空房的店家啦。”
      “原来这几日就是夏祭啊!”白蝶很是兴奋,“老早就听说过临海的夏祭,很热闹啊,又有好吃的各地小吃,又有烟花可以赏,还能去海滩上游玩,哇,真是太好啦!”
      在她憧憬着美好时光的时候,金子殊便吩咐小二把厢房定下,又点了几个菜。
      “诶,金子殊,你是不是故意挑了这么几天来临海啊?”
      “我有你那么贪吃么?我可和你说好了,这几日,必须都听我的。”
      “为什么听你的啊?你不是说只让我做三件事么?这已经是一件了,还剩两件,莫非,你想这么快就把后两件做完?我可是没意见的哦。”
      “你!”金子殊一时气结。
      “怎么样,词穷了吧?”白蝶得意得说。
      “哼!”挥了挥衣袖,朝窗外看去,不再理她。
      白蝶也顿觉失了意思,便也不再言语,朝街上看去。
      天已经渐渐黑了,华灯初上,临街的小商小贩也很多,像是要开始摆夜市了。
      等二人到了厢房,白蝶眼尖,立马奔过去霸着大床:“这床是我的,你睡那边。”她指指对面一张约莫为一半宽的床。
      金子殊到此刻方才有些后悔,自己明明想着是这一路上好好折磨下这个没有礼貌又冲动的家伙,好让他折服,怎知却给自己找来那么多麻烦。“你要睡大床,也不是不行,但这房钱你要出大份。”
      “哈嘿,小子,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白蝶刚想解自己的钱袋,摸了摸身上,却没找到,一个激灵,她才想起来青儿给她准备的整个包裹都给忘在蝶舞居的桌子上了。
      “那个——”
      金子殊见她面色有异,便笑着说:“怎么,钱呢?房钱我可是已经预付给店家的了。”
      “额,我今天好像忘了带钱袋了,要不你先给我垫着,等回到兰城,我再给你?”
      “你以为我这么傻啊?要不就现在给钱,要不就睡小床。”他指了指后方。
      “哼,小气!”迈着步子就朝前走去,“不就几个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说,白同学啊,我们出门在外,这吃住可都要花钱的啊,你说你没带钱,莫非都让我掏不成?”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气呢,我又不是没钱,不是跟你说了忘记带了嘛!”
      “那好,那这几日,你可得都听我的,否则——”说罢,金子殊嘴边闪过一丝戏谑的笑。
      望着那抹笑容,白蝶紧张的退了一步,又吞了口口水,“否则怎么样?”
      见她这么紧张,金子殊干笑了一下:“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这几日的食宿都我包了,你总得听我的话,这样,咱们行动起来也方便。”
      白蝶想了想,这个金混蛋,拿钱威胁我,真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啊,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是再劣势,稍微示好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
      她眼珠子转了几圈,转过身便道“好吧,金同学,看在是同学的份上,你借我一点银两吧,等回到兰城,我一定双倍奉还。”
      “那样做我有什么好处?”金子殊走到大床前,顺势躺下,闭目养神起来了。
      白蝶的爆脾气本又想发作,好不容易忍下心中怒火:“那啥,最多我这几天不和你斗嘴,行了吧!”她一边说,一边走到金子殊的床前,装出十分可怜的表情,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金子殊,心里想的却是,哈,硬的不行,姐就和你来软的,所谓扮猪吃老虎啊!
      金子殊刚一睁眼,就被那双眼睛给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就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也把脸凑过去,和白蝶对看。白蝶没想到他会如此,便又凑了上去,直到最后,两人都有些不自在,才都把眼神离开了对方。
      “诺,这里是五两银子,你先拿去用吧。”金子殊从兜里摸出些碎银子,放在了床前的桌子上。
      “哈哈,回去还你。”白蝶拿起桌上的银子,一溜烟便跑了。
      金子殊心里有股深深的被骗的感觉。
      是夜,等白蝶逛完回来,拎了一堆东西。金子殊便也凑上去看。
      刚一看到她买了珍珠粉、珍珠手链、珍珠项链还有各类胭脂,金子殊就有些受不了的说:“你买这一堆女儿家的东西作甚?没想到你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还喜欢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啊!”
      白蝶自顾自地整理着一堆战利品,刚想要回他说自己就是个女的,这才突然想到,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便心生一计,想耍耍他也好,思及此,回头朝他媚笑一下,款款道:“讨厌,人家虽然身为男儿身,但心里就是喜欢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嘛~”边说,还不忘翘起自己的兰花指,无奈,她实在是不习惯这样娇媚的动作,不禁转身自己心中一阵恶寒。
      “你——你,你——”金子殊刚觉有些震惊,但眼眸一转,便已计上心来,正色道,“原来蝶儿你早有此心,也不枉我将你一路带到此处。”说罢,便一个箭步,已经屈身站在白蝶身侧,握住她的手。咦,这手软软的,滑滑的,摸起来还真的挺舒服的。
      白蝶一抬头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一个慌张,站了起来,甩掉了握住自己的双手:“你,你,你这个变态!”他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变态,色狼!
      话刚从口中说出,白蝶便瞧见了金子殊一副捉弄的表情,“原来你耍我啊!”
      “哈哈哈,白贤弟,咱们彼此彼此。”话虽如此,不过这个白蝶,长得粉面玲珑,五官竟比心月还要好看,这样的长相,在男儿身上,真是可惜了,而且,这个身高……面对面站着,他才发现,原来白蝶才到他的下巴处。
      “哼!”说完,白蝶便不再理他,又一头埋进了战利品堆里了,没想到这临海城的珍珠真便宜,这会儿可以买回家贿赂老娘了。
      金子殊看着旁边这个同堂同学满眼金光闪亮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话,出门去了。等到他回来,白蝶已经霸着大床和衣而睡了。金子殊看她抱着枕头,被子全部都掉在地上,也不觉得冷,睡得正香,不禁皱起眉头,“猪啊,睡相真丑!”刚要转身离开,又快步走上前,把被子给她盖上,“别着了风寒,拖累了我。”

      早晨,白蝶被一阵喧嚣的锣鼓声吵醒,刚要问青儿怎么回事,睁开眼,才想起自己现在不在白府,青儿也没有在身旁,身边还有一个自大恶心变态男(好像是你先开头调戏人家的喂!),起身,叫了声“金子殊”,发现没有人回应,走到桌前,看见放着几个包子,还有一张字条,上书“醒了就吃包子,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玩吧,注意安全,枕头旁边有银两。”白蝶又返回床前,看到枕头旁边还真放着一个钱袋子,掂量了掂量,有那么十来两,心说,那个金子殊还有点义气,知道给自己留点银两。当下包子也顾不上吃了,拿着钱袋就跑出去玩了。
      原来夏祭已经开始了,大街上熙熙攘攘,来自各地的商旅也都摆出了铺子,白蝶看着各色小吃,伴着各种特产,感觉自己已经徜徉在美食的世界,美物的海洋里了。街上有男有女,男的大多穿着各种颜色的短袍,女的大多穿着高腰大领的襦裙,白蝶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色交领长袍,旅途奔波,已经沾上了不少尘土、油污,不禁觉得有些不入流。于是走到一家布料店。
      店家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老板娘,一脸精明。
      “这位公子,是要买布料呢,还是成衣啊?”说着,手已经摸到了白蝶的衣服上。
      白蝶不喜欢太过热情,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道,“老板娘,我要一套女装,白色或粉色纱裙,和我这身高一般的,可有?”
      “客官您来的巧,我们店里的师傅呀,刚巧做了一件白色纱裙,来,您瞧,可中意?”说着指向柜台后挂着的一套白色纱裙,上身领口颇大,下身正是现下时兴的长款襦裙,裙外罩着一层薄纱,“唔,还不错,老板娘,这套衣服我要了,请问多少钱?”
      老板娘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见她粉面粉额,心下便明白了几分,道,“这位小姐,您要是喜欢这件衣服,八两银子,您拿走。”
      “老板娘,您给便宜点嘛,八两银子太贵。”要知道,八两银子可够普通百姓一家吃上一年的了。
      “那你觉着多少钱?我这可是还包着师傅的工钱的呐。”
      “五两——”看见老板娘的脸色微微有些异变,白蝶又说,“外加五百文,如何?我也不往低处说了。”
      “那——成!这位小姐您是个痛快人,我也不跟您不痛快了。”老板娘开开心心地把衣服包了起来,心里暗喜,又赚了!
      交了五两银子外加五百文,白蝶如愿以偿地拿着衣服离开了,接着又拐道把昨天看中的珠钏买了,又花了她一两银子。回去的路上,买了个鸡蛋灌饼,一串糖葫芦,又买了几个油炸小丸子,边吃边回了客栈。
      金子殊还没有回来,白蝶也乐得高兴,换上新买的衣服,用昨儿个买的胭脂水粉好好装扮了一番,又梳了个小发髻,将新买的珠钏插上。连日来旅途的困顿一扫而空,人也精神了不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蝶感叹,不说别的,自己的这幅皮相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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